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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燎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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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吹波城的全部战力都聚集在了城外不远处,挡在巨魔的行进路线上。

    这个中小规模的城镇是半开放式的,没有密不透风的城墙可以阻挡进攻,被巨魔攻破防线必定损失惨重。

    人类战士已经被迫与巨魔近身交锋,但整体实力不足以压制对方,致使战线一退再退,那些被打伤打残的巨魔也就有了恢复的机会,在地上躺上一会儿就能再次加入前进的队伍。

    反观人类这方则是死伤惨重,城防卫队和冒险者已经混编在一起,不分彼此,却无法阻止怪物大军。但他们不能退,身后有他们的亲人、朋友,还有无力自保的老人和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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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士乔纳森已经连续战斗了一个小时。站在人类队伍最前沿的他陷入了巨魔的包围,本人也因为疲劳和失血,已经抬不动武器了,难道眼睁睁地看着好不容易砍到濒死的巨魔恢复?

    不!他把长矛插进巨魔的头颅,用最后的力气朝后方大喊:“向我扔火球!”

    火球如约而至,烧死了重伤恢复中的巨魔,也燃尽了乔纳森最后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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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游侠乔治已经射完了随身携带的箭矢。擅长箭法的他在这场阻击战中可以说毫无用途,百发百中又如何,巨魔全身上下没有弱点,这点穿刺伤完全在挠痒。

    看着与敌人奋力搏杀的其他人,他意识到自己必须做点什么,不能做一个假装自己很努力的摆设。

    他扔下陪伴自己多年的长弓,顶着巨魔的利爪主动冲入它们的包围之中,看着身边密密麻麻的怪物和因失血过多无力移动的双腿,他大笑着引爆怀中的火药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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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带火焰伤害的大斧在今晚的战斗中已经几度易主,现在的主人叫乔瑟夫。每一任主人的首要任务是在战死前将它交付到新主人手中,而不是跟着旧主人的尸体被巨魔大军践踏。

    将火焰称为巨魔的弱点,或是将火焰武器称为巨魔的克星,都有很强的误导性。火焰伤害充其量只不过是让巨魔变得可以杀死,给了人类与巨魔公平一战的能力。但巨魔不会因为火焰变弱,它们的身体依旧又大又硬,爪子还是又长又锋利,打不过巨魔的人类就算有了火焰武器还是会死。

    乔瑟夫的表现已经很不错了,大斧在他手里杀敌4只。估摸着自己的伤快撑不住了,他没有冒险拿命去换第5只,而是将武器向后抛出:“乔鲁诺,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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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格飞和夜木已经加入战局,可无论他们的个人能力多强,也没办法逆转惨烈的战局。

    他们两个能在巨魔大军面前寸步不让,可其他人不行啊,身边已经没有活着的战友了。巨魔不怕死,数量还多,他们每放倒2只,就有3只从身边经过。

    “这样不行。”

    看着后续源源不断的怪物,刺客明白必须寻找其他方法。他领着女孩暂时离开战场,问道:“木木,你说身体已经恢复,意思是可以随意使用超越者的能力了?”

    女孩点点头表示肯定。

    “你会‘燎原之舞’吗?”

    女孩疑惑地摇头,她不知道这名字。

    “不对,这是我们取的名字,你妈未必知道……你还学会了读取记忆是么?”

    “对。”

    “好。你现在读我的记忆。”

    “可是有危险。”

    “这点危险比这么多人命重要?你看看身后的那些人。”

    “好吧……”

    虽然还不明白齐格飞的意图,但夜木非常信任这个哥哥,相信听他的话就能帮到其他人。

    她学着夜风的动作,将自己的额头抵在齐格飞的额头上,这亲密的接触让后者吃了一惊,隐隐觉得脸颊发烫。

    法师对他操作记忆时可不是这么做的!

    齐格飞赶紧收敛思绪,主动地配合夜木,开始回忆那段不愿回忆的往事,而且仅仅几段模糊的画面和大致的事情经过是不够的,他还得尽力还原各方面的细节……

    当他结束回忆,睁开眼,发现面前的少女表情呆滞,泪水止不住地从眼眶流出。

    温柔地擦去女孩的泪水,他满含歉意地说:“我本来想截掉最后那段的,结果发现很难控制。”

    那段记忆充满强烈的情感,失去亲人的悲伤、面对仇人时的愤怒、对自身无力的悔恨,都毫无保留地传递给了女孩。

    夜木曾经两次向西里乌斯求证魔女对齐格飞做了什么,现在她从当事人的记忆得到了最好的答案,再贴合实际的文字也比不过身临其境。

    “对不起。”夜木声音有些哽咽,听得出情绪的低落。

    一直以来,少女总感觉自己和世界之间隔着一层壁障,让整个世界都显得不真实。外界的情况无法引起她的兴趣,只有强烈的感情能有一点传递到她。外界的事物显得遥不可及,似乎一片面包、一张纸都需要费很大劲才能触碰到,实际尝试后却又发现并不是这样。

    萨碧娜医生告诉她,有这种错觉是因为她的心受伤了,而内心的伤没有特效药,只能靠时间来治疗。

    后来,两个男人持续的陪伴不断温暖着她,关爱之情即使在通过那层壁障时被削弱了强度,几个月下来也成长为了一条坚实的纽带,修复着她破碎的心灵。

    而这次,齐格飞内心最惨痛的回忆如同一剂猛药,狠狠地刺击了她,量变转为质变,将她心中用于封闭自己的牢笼冲出了一道裂痕,压抑至今的感情从中喷涌而出。

    夜木有种预感:从现在起,她不再需要模仿正常人了。

    “你不用道歉。我说过了,你不是她。”刺客不是不心疼少女,但现在没有时间安抚她了,“那段记忆就是‘燎原之舞’,可以看作是‘旋风之舞’的衍生招式,你能用旋风的话或许也能用燎原。所以,这招你会吗?”

    “嗯,现在会了。”

    “太好了,我妹妹真棒!还有这个要交给你。”齐格飞从自己的次元袋中取出一对手环,替夜木戴上,“你母亲的遗产,知道怎么用吗?”

    手环和皮肤一接触,少女就感受到其中蕴含巨大的能量,并且自己可以随心所欲地驱动它们。

    “知道。”

    “还有,出手时记得别暴露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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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晚,参与抵抗巨魔进攻的勇士们在绝望之际见证了令自己毕生难忘的场景。

    突然出现在巨魔大军上方的神秘人全身被火焰笼罩,她身法快如旋风,在巨魔堆中杀进杀出,所过之处残肢飞舞。支离破碎的巨魔还没来得及再生,就被迟一步赶来的火焰包围,最终烧得只剩黑炭。

    巨魔大军在头部1/3处被截断,巨大的火蛇在队伍中肆虐,凶狠地收割性命。巨魔面对屠杀毫无还手之力,等它们开始溃败逃窜时,平原上已经一片火海。

    诞生于伊色的火焰以巨魔的血肉为燃料越烧越旺,从一开始的赤红,不断升温变色,最终变成恐怖的蓝火,仅凭火焰伤害就能将一只完好的巨魔直接烧死。

    巨魔败退后,大火依旧迟迟不退,直到燃尽了所有巨魔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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