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8章 张掌柜拜门
正月，立春之际。
茅台酒厂的扩建事宜，已是迫在眉睫。计划需在原酒厂的基础上，扩挖十几孔偌大的窑洞，还要加盖十几间宽敞的大瓦房。与此同时，高粱酒的研究酿制工作也同步展开。
在宁州城的酒业市场中，在毛台酒的猛烈冲击之下，各家的销量均出现了不同程度的下滑。在宁州市场，毛台酒一家便占据了四成之多。大批量的外地订单，更是将今年的产量早早地提前预订一空。
最为凄惨的当属杨过，本打算在过年时能大卖一场，谁知销售状况下滑，导致存酒过多。眼瞅着春天来临，气温日渐升高，存酒若销售不完，极易变质。酒坊不敢再酿酒，工人们也无活可干，却还得白白花费工钱。杨过气得是咬牙切齿，却又想不出应对之策。
他联合其他酒坊老板，一同出谋划策。想动武吧，张李二人擒拿西北狼的传说可谓是人尽皆知，更何况秒杀杨过和八名仆人的事，宁州城的人可是亲眼所见，杨过更是对此心有余悸。想动文吧，这两人从不赌钱，也没什么违法行为，施粥的举动还获得了民众的一致赞扬。想动用官府的力量吧，也是行不通的，谁都知道两人和裴守真的密切关系。连杨过他爹杨别驾去世，裴守真都没帮老朋友之子，还出面阻止了杨过的复仇。想来想去，毫无办法，只能无奈等待时机。
驿马关的张掌柜，目睹韩文道自从跟了张李二人后，从一个小小的驿长，一年俸禄不过十几两、日子过得紧紧巴巴的人，摇身一变成为了酒厂厂长，手下管着五六十人，一月有五两工钱，一年有六十两，还有一成的分红。据说酒厂每天的收入就是几百两，这么一算下来，一年少说有几千两，多则几万两的收入。掌柜那是羡慕不已，要知道，他可是比韩文道更早与张李二人成为朋友的。那韩文道还曾想捉拿两人，是自己出面解释，才化解了双方的误会。自己也早想关掉这酒楼，去追随两人，老婆也在伊甸园，一家人也好团聚。谁知却让这韩文道抢了先，自叹自己经商半辈子，竟不如一个走卒有眼光。
一日，他下定决心，关掉酒楼，追随张李二人。他手提两只熊掌，一条虎鞭，大清早便进了宁州城，来到伊甸园求见。李向东出门迎接，张扬在大厅门口下阶施礼。
“张兄，近来可好？”
“公子好。我近日得了熊掌、虎鞭，特地拿来，为二位公子补补身子。”张掌柜提起熊掌虎鞭，一脸谄笑。
邓三接过熊掌、虎鞭。
“张兄，够仗义。有这等好东西，还能想起我们。”李向东称赞道。
“张兄破费了，把银子给张兄。日后再有，尽管拿来。”张扬吩咐道。
“这是我献给两位公子的，分文不要。给我银子，不是小看我吗？”张掌柜一脸真诚。
“那好，只此一次。下次不要银子，我们可不收。”
请张掌柜入厅，而后安稳坐定。
丫鬟轻步上前，献上了清香的茶水。
张扬敏锐地察觉到，今日的张掌柜显得极为局促不安。他的双手仿若失去了方向，在身上这儿摸摸，那儿摸摸。向来以健谈著称的张掌柜，此刻脸色慌张，全然没有了往昔掌柜的那种从容不迫与淡定自然。
“张兄，今日前来，是为了看望陈婶吧。”张扬轻声询问道。
张掌柜赶忙摇摇头。
“你这老家伙，还不好意思承认呀。看老婆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正常的生理需求总归还是要满足的嘛，我懂。今晚就留下来，让陈婶给你泄泄火。瞧把你憋的，脸都红透了。”李向东一本正经地调侃起来。
“我不找她，我找两位公子。”张掌柜摇头，解释着。
两人心中思忖，除了钱还能有什么呀。
“好说，要多少两？”李向东十分爽快地问道。
“不是借银子。”张掌柜又摇了摇头，脸上满是难色。
除了钱，还能是何事呢？张扬暗暗思虑着，难道是他老婆的事？
“张兄，我们可是老朋友了，有什么事但说无妨呀。”
张掌柜忽然起身下拜。
“嘿，你这是干什么？”李向东急忙伸手去扶。
可张掌柜执意不起。
“请让小人把话说完。”
“那就听听呗。”
“你说，你说。”
“我早想跟随两位公子左右，鞍前马后地讨一个生计。只可惜被这小酒楼所累。我打算关掉酒楼，从此以后便跟随两位公子。不知公子肯收留小人否？”张掌柜鼓足勇气说完，紧紧盯着两人。
问题抛给了两人，李向东一个眼神又丢给了张扬。
驿马关，那一百多亩田地，需要驿马关人来管理。而且自己也打算开妓院，同样需要人管理。这张掌柜经商半生，在这方面的能力还是有的。
“在这里可不比你自己开酒楼，在我这里，不过每月二三两银子而已呀。”张扬试探性地说道。
“小人想过了，我在驿马关开酒楼，每年也不过得利三四十两。我内人陈氏在府中，我们一家也能团聚。更何况驿马关回去的人，都言说两位公子的仁义，把下人当人看，更当做兄弟姐妹。就冲着两位公子的人品，我甘愿一生为奴。”张掌柜说得极为真诚，直言不讳。
“那好吧，可是以后……”张扬正想要讲讲这主仆关系，以及提前为忠诚敲敲警钟。
张清却打断了张扬的话。
“我们以前以兄弟相称，那是以前。以后我们为主仆，两位为尊，我为卑。我自当遵守仆人的礼节。我已年近四十，俗话说良禽择木而栖。只要两位公子不赶我走，我将侍奉两位公子，直至小人油干灯枯。”
张清满含深情地说完了此番话。
张扬无话可说。
“好，好，快起，快起。”张扬扶起了张清。
张清执意不肯入座。
“两位公子在，小人不能入坐。”
闲叙几句后，张清出外去看陈婶。
“你说这老张，该安排在哪呢？”李向东问。
“驿马关有一百多亩地，还没人管理？不是说年后整一个妓院吗？你看老张怎么样？”
“噢，对。我看可以，老张这人虽是商人，但总体来说还够仗义。”
“你怎么看人，就只看仗不仗义呢？”张扬问。
“仗义就不会出卖你，不出卖你就代表忠诚。”李向东解释道。
“有那么一点道理。”张扬点点头。
“什么是有那么一点？我告诉你，你我就是核心技术人才，他们只要忠诚就够了。他们要是太聪明，太狡猾。我俩还搞什么？每天啥事不干，光防内鬼了。指不定哪天背后捅一刀，送我俩上了黄泉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