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48. 跳梁小丑
在外人看来，莫馨是莫家的嫡女，从小锦衣玉食，受到良好的教导，知书达理、才貌双全，让人高不可攀，可实际的情况，却不足为外人道也。
莫馨其实并非是莫家主母所出，当初莫母为了打压小妾，便把自己的贴身丫环送到了莫老爷的床上，莫母一方面让丫环服侍莫老爷与小妾争宠，一方面又气她与莫老爷亲近，动不动就对她非打即骂，后来丫环有孕生下了莫馨，没过多久便在莫母的折磨下殒命。
莫母把莫馨记在自己的名下，从小让她学习各种技艺，只要她稍有懈怠，便会受到处罚。
莫母之所以对她严加教导，也无非是要让她成为将来能用得上的筹码，把她送去晋江学院读书，也是为了让她结识权贵，若她能嫁入高门，也算是为莫家结了一门好亲，成为莫家的助益。
莫馨自小便知道，只有自己足够优秀，对莫家有价值，才能在莫家生存，所以她拼尽全力学习各种技艺，只为了能让莫母满意，能在莫家过得好一些。
进入晋江学院后，莫馨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很快将苏子陌定为了目标。一来苏子陌才华横溢，在晋江城享有盛名，若她和苏子陌在一起，无疑可以让她身价倍增。
二来苏子陌家世显赫，苏父在朝中身居高位，苏子陌只不过是一时留在晋江城苏家老宅，将来必是也要入朝为官的，如果她能嫁进苏家，有苏家做靠山，她也便能在莫家扬眉吐气了。
虽然苏子陌一直以来都对她不冷不热，但她始终有信心，一定能让苏子陌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可谁知，今日竟出现了个轻尘，她宁愿不出赛，也不愿意在苏子陌面前输给轻尘，可如今莫母命她出赛，她又不敢不从。
莫馨坐在椅子上，两只手几乎要握出血来。
钟小卉和胡小宛见她气极的样子，谁都不敢上前搭话。
会馆外，参加比试的小娘子们还在陆续表演着自己的才艺，她们有的唱歌、有的弹琴、有的画画、有的刺绣……只是有了轻尘的表演在前，剩余这些小娘子们的才艺展示则显得平平无奇、索然无味。
台下众人不禁看得意兴阑珊，有的人甚至感叹：这些小娘子们的表演莫说是比不上轻尘，就算是和佟灵表演的剑舞比，也是比不过。
终于，轮到最后莫馨上场，人们对于这个晋江城内的第一才女，还是抱有很高期待的。
莫馨选择了一边弹琴，一边赋诗。
适才轻尘是一边跳舞一边作画，莫馨不得不承认这两样无论是单拿出哪一样，她都赢不过轻尘。虽然轻尘此前也弹了琴，但她是给佟灵做伴奏，人们关注佟灵的剑舞，就很容易忽略她的琴声，所以哪怕是莫馨琴技不如轻尘，也不易被人们发现。
她选择同时弹琴赋诗，虽然有模仿轻尘之嫌，但同时也表明轻尘能做的，她也能做，而弹琴赋诗也更贴合她才女的名号。
果然，待她表演完毕，不少人都纷纷赞扬道：虽然莫馨的表演不如此前轻尘的出彩，但与其他小娘子比，则是技高一筹，她无愧于晋江城第一才女的名号，的确是端庄大方、才学出众。
不过，也有一部分人说她的琴音不如轻尘给佟灵伴奏的琴音，而她一边弹琴一边赋诗的设计简直是比轻尘的逊色太多了。
比赛结束，各大家族开始进行投票，台下众人都在等待着轻尘一举夺魁再次登台，众人也好再次一睹美人风采。
岂料待结果出来，当选巧姐的竟然是莫馨。台下众人顿时一片哗然，纷纷指责莫家偷梁换柱、恬不知耻，并扬言不接受莫馨做巧姐。
最后，闽南会馆的馆主不得不亲自登台解释：因为轻尘并非是晋江城中人，不符合当选巧姐的条件，故而才会选择莫馨作为巧姐，并不是莫家人暗箱操作，请大家不要误会。
人们碍于馆主的威望，才勉强接受了莫馨作巧姐。
莫馨在会馆内得知这一结果，整个人都要气炸了。
她见莫母走了进来，立刻上前问到：“母亲，不是说父亲已经和各家打了招呼，不会选我做巧姐吗，怎么会？”
没等莫馨问完，莫母啪的一巴掌打在了莫馨的脸上。
“你还有脸问，若不是你不知深浅招惹了九记布行的人，怎么会连累莫家跟着你遭人唾弃。”莫母厉声骂到。
“九记布行？母亲是不是弄错了，女儿不认识什么九记布行的人啊？”莫馨委屈地道。
莫母上去又掐了她一把，骂道：“你个小贱人还不承认，你知不知道那个佟灵和轻尘是九记布行的人，你父亲刚刚已经去问过了，适才九记布行已经和各家传了话，今晚的巧姐必须是你，他们这分明就是要让你当众出丑啊。”
“可是九记布行，不过就是个小小的布庄，我们莫家难道还怕他不成。”莫馨抽泣着说。
“你个没见识的，你懂什么。那九记布行虽小，可他背后的势力却不容小觑。你给我听着，你马上好好梳妆打扮，一会儿上台去带领大家行祭拜礼。”莫母命令道。
“母亲，女儿不能去，女儿若是去了，以后女儿在世人面前还如何能抬的起头来，母亲，女儿失了颜面事小，可莫家也会跟着一起脸上无光啊。”莫馨哭着哀求到。
“你这会儿知道丢人了，枉我自小对你悉心教导，你却连个比赛都赢不了，如此没用你还想要什么脸面。我告诉你，事到如今，你不去也得去，由不得你，莫家绝不能因为你与各家交恶。你识相的就乖乖的给我准备上台，否则可别怪我这当母亲的心狠。”莫母说罢，转身离开，根本不给她再说话的机会。
莫馨无力地瘫坐在地上，这无疑是告诉大家她莫馨不过是个替补，而她连拒绝的权利都没有，她必须也只能是作为替补再次登台，在众目睽睽之下，如跳梁小丑一般中规中矩地带领大家遥祭牛郎织女。
这对于平时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她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