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感到绝望
看着女儿蔫了吧唧的样子,韩母就知道自己打击的有效,开始乘势追击,集中火力道:“我是你妈,你几斤几两我心里不清楚?像你这样的,出去只能被人当猴耍。赶紧老实在家找个人嫁了算了,这是你唯一的出路。”
song别扭地把头转向一边,气得腮帮子鼓鼓的,把满满的不服气都写在了脸上。
韩母丝毫不念及女儿的感受,自顾自说着,“年前妈跟你说的那个,家里做零食批发的 小伙儿,他春节时跟对象吹了。女方要彩礼时狮子大开口,他家里人不干了,退了那门婚事。他过两天回老家,到时候你去跟他见一面,说不定这婚事就成咱们家的了。要是能成,明年你也生个大胖小子,好跟你外甥做伴儿。”
“……”song实在听不下去母亲这些了,也不想跟她争辩,因为这个家里是没有人在乎她说了什么的。转身回到卧室,拿起身份证,拖起行李箱就要往门外走。
韩母看见女儿气势汹汹往外冲的样子,急得瞪眼,怒吼道:“你干嘛?”
song径直走到玄关,头也没抬,冷冷地回复:“我要回去,回南城,去火车站!”
韩母起身,从餐厅追了上来,指着自己女儿的鼻子道:“你敢踏出这个家门试试,反了天了你!”
song面对母亲的斥责,充耳不闻,伸手打开门锁,执意要出去。
韩母眼疾手快地抢下song手里的身份证,“这身份证我收着了,我看你能跑到哪里去。翅膀长硬了你!”
song看到自己的身份证跑到了母亲手里,整个人都崩溃了,站在门口疯狂的跺脚,“你抢我身份证干嘛,你快还给我!”
“我不光要抢你身份证,我还要把你关起来,让你知道这个家里谁说了算!”转头命令餐桌旁的韩父,“他爸,把这个不听话的种给我关起来!”
面对母亲的不可理喻,song觉得自己被气得要爆炸了,怒火像狂暴的洪水一样涌上心头,几乎无法控制。她的双眼瞪大,闪烁着怒火,仿佛要将一切烧毁。
眼看这母女俩快要打起来了,韩父赶忙上前,快速的分析利弊后决定先稳住女儿,他又劝又拽地将女儿拖进了卧室,“你妈生气了,你先别惹她,别跟她对着干,这样对你没什么好处,你先回房间去冷静冷静,等我劝劝她。”说着,“砰”一声关上了卧室的门,从外面落上了锁。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song在房间里拍着门大叫,声音里透露出深深的绝望,那是一种毫无希望、无助至极的呼喊。她的身体微微颤抖,就像一片秋风中的叶子,弱不禁风,随时都可能被绝望的洪流吞噬。
song靠着门,在冰冷的地板上坐了一夜。她眼睛紧紧盯着对面墙上的窗户,仿佛那里藏着一线生机。可是她知道,就算她破窗而逃也没用,因为她没有身份证,跑到哪里都是寸步难行。
凌晨4点,卧室的门被推开了,韩父把身份证递了进来,小声催促道:“快走吧,你妈还没醒。”
song睁开困顿的眼睛,想站起身,可是却觉得头晕目眩。她的双腿经过一夜的蜷缩,已经麻木了。伸手接过父亲递来的身份证,扶着墙哆哆嗦嗦地站起来,只觉得眼前发黑。她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拎起脚边行李箱就踏出了卧室。
路过客厅时,发现姥姥已经起床了,老人家佝偻着身子坐在沙发上,用颤抖的手拿着白布条,一圈又一圈的缠在自己的小脚上,迷茫的眼神好像在回忆着70多年前,她母亲第一次拿着结实的布条给她缠足的场景。
母亲(太姥)一边伸手揉捏着瘦小的脚骨,一边抬头看向坐在床沿懵懂的女儿(姥姥),嘴里念念叨叨:“姑娘,别怪为娘狠心。你要是现在不缠足,将来就说不到婆家。爹娘也不能养你一辈子啊!要怪,就怪你生了个女儿身吧。”说完,一咬牙一用力,将手中小脚的前足部往中足部一掰。
锥心刺骨的痛的从脚心传来,逼得年幼的女孩哇哇大哭。
哭声没能唤起女人心中的母爱,她快速地将手中的布条缠到了女儿已被捏变形的小脚上……
song看着姥姥扭曲变形的脚骨,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来,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仿佛有无形的鬼爪从地板下伸上来,在不断抓挠她的脚和腿,让她寸步难行……
song捏紧了手中箱子的把手,抬起脚,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家门。
打车来到火车站,她订了最近一班从县城到市区的火车,再从市区转车去南城。因为从铁县直达南城的火车每天只有晚上的一班,她等不及,只想快速逃离这个片让她感到绝望的土地。
费尽周折,song坐上了南下的火车。她这只风筝,终于挣脱了束缚,随风而动,勇敢地追求未知,探寻那一片属于自己的天空。
不一会儿,song刚刚摆脱束缚的喜悦被恐惧所替代,因车厢里的咳嗽声不断,拧鼻涕的声音从四下传来。
春天的气温渐渐回暖,眼下的3月正是流感多发的季节,再加上song昨晚又受凉又没有休息好,此刻正是身体虚弱的时候,她暗中为自己捏了一把汗。
列车行驶到一半,song出现了发热、头痛、流涕的症状。她打开微信,跟tony说明情况,追请了3天的假。又问余涂住的地方还有没有感冒药。下车后,感冒的症状已经演变成全身肌肉和关节酸痛不适了。
song踉踉跄跄地回到了出租房,差点没摔倒在门前。她没力气掏钥匙开门,伸手敲门。余涂听到敲门声,赶忙出来,搀着头重脚轻的song坐在了餐桌旁,给她倒了一杯热水。
song一边咳嗽一边喝水,差点没把自己呛死。余涂见状走了过去,一边给song拍背顺气,一边心疼地埋怨:“你怎么每次回家都把自己搞成这样啊?”
song抬起因呛水而涨红的小脸,看了一眼余涂,冒火的嗓子里仍旧说不出话来,她闭上眼睛冲余涂摆了摆手。
看到她病入膏肓的样子,余涂更是担心了,哀求道:“你下次不要回去了好不好?求你了!你每次从家里回来,状态都非常差,太可怕了”
song闻言睁开眼睛,溢出了苦涩的泪水,滑落在那精致又憔悴的脸上。她张了张嘴,用嘶哑的声音说:“我早晚要死在我妈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