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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节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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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月初,姨姐的预产期到了,提前住进了产科医院。韩父韩母忙于生意无暇照顾,命song请假了一周的假,回老家伺候待产的姨姐。

    song每天在家里做好三顿饭,用保温桶带到病房给姨姐吃,没事时帮她削削苹果,陪她聊聊天。姐妹俩这两天的相处还算愉快。

    这天,姨姐吃饱喝足后,躺在病床上开始午休。song得空转身看向窗外,花园里春日照耀,微风轻拂,嫩柳飞扬,鲜花绽放,空气中弥漫着花的芬芳,让人心旷神怡。

    正在晃神间,提示音响起,微信上收到了一条消息,是汪淄发来的节日祝福。song这才才反应过来,原来今天是3月7日女生节。

    由于不确定汪淄这条消息是不是群发的,song简单地回复了一颗【爱心】

    过了一会儿,汪淄又发来一条【最近好吗?】

    我不好,我很想你。

    无声的倾诉在心底回荡,却无法宣之于口。

    song感到鼻尖酸涩,眼泪差点掉了下来。她稳了稳心神,回复到【我还好,你呢?】

    【我也还好,就是最近比较累。】

    【照顾好自己。】

    【嗯,你也是。】

    互相惦记的人,又不敢彼此靠近,只能通过简单客气的问候,来维系忽远忽近的关系。就像是春天里随风摇曳的风筝,美好又飘渺,那根悬着的细线,风大一点就会被吹断。

    song感到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沉重和悲伤,像是无数的泡泡在心底破裂,每一滴泡泡都包含着一份不安和失落。就像窗外花园里的花朵,开了又落,无法抵挡岁月的风雨,只能任由时光摧残。

    当天下午,父母把80岁的姥姥接到了家里。由于第二天是妇女节,姨姐也即将生产,韩母希望这个重要的时刻,自己的老母亲也能参与。

    song的姥姥是国内最后一批小脚老太太,她迈着三寸金莲行动不便,视觉听觉也在逐渐退化,song只好做一些软烂好消化的食物给姥姥和姨姐吃。

    妇女节的这一天,song远在大兴安岭的姨姐父,终于请好了产假,坐着飞机赶回来了。song每天做饭的份量,从三人份变成了四人份。但song不觉得辛苦,因为姐夫回来之后,分担了很多陪伴的活,song只管做饭送饭就好,其余的时间可以多回家陪姥姥。

    姨姐肚子里的小家伙,可能是感受到了爸爸的到来,在妈妈的肚子里闹腾了一宿,把姨姐疼的死去活来。终于在3月9日的清晨,通过自然分娩,生下一个健康的男婴。

    全程陪产的姐夫,在看到自己孩子的那一刻,泪流满面。

    这是song第一次见到刚出生的婴儿。他的头部很大,和身材不成比例,浑身的皮肤略带粉色,脸上皱巴巴的像一个小老头,哭声嘹亮,好像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

    韩父韩母接到喜讯赶到了医院,第一时间去安慰了刚生产完,身心都处于脆弱阶段的姨姐。

    姨姐见到韩母,便委屈的抽泣起来,诉说着自己生产的不易。韩母心疼地把外甥女揉进了怀里,好似回忆起当初生song时的场景,不由得眼角变得湿润。

    从怀孕到生产,是一场对女性的身心剥夺。在这个过程中产生的各种生理性损伤也是不可逆的,其中的痛楚,只有生过孩子的人才会知道。

    song闻着空气里的消毒水味道,听着走廊里传来的产妇们哭喊的声音,看着病床上相拥而泣的姨姐和母亲,内心生出了对于这个神圣天职的巨大恐惧,那种恐惧感如同一股寒流,悄无声息的包围了她,让她无法动弹。

    当护士把清理好的婴儿抱进病房时,瞬间打破了song恐惧的结界,她觉得自己又可以畅快呼吸了。

    房间内所有人都把注意力都转移到了孩子身上。韩母接过孩子,小小心翼翼地打开了包被,当她如愿在孩子胯下看到那小小的男性象征之后,面露欣喜,“男孩,男孩,太好了,真的是男孩!”说着,眼泪从眼角流了下来,好像完成了她多年前未完成的夙愿。

    姐夫站在一旁傻笑,姨姐听着韩母念叨,脸上露出了无所谓的神情,“我还希望是个女孩呢,没想到是浑小子。”

    韩母抬眼斥责道:“你胡说什么?你不懂,生男孩好!生了个带把儿的,全家都高兴!”说着晃动着臂弯里熟睡的婴儿,“你说是不是呀,宝宝~”

    姨姐望着自己孩子的小身体,遗憾道:“女孩好呀,女孩我将来还能给她穿小裙子。”

    韩母笑着催促,“那你再生一个,凑出个一男一女。”

    闻言,姨姐瘫在病床上哀嚎,“我可不敢生了,生孩子太受罪了。”

    外甥出生的第二天,song在家里打包好行李,默默走到餐桌前,对着正在吃饭的父母说:“爸、妈,我买了今晚的火车票,要回去上班了。”

    韩母脸色微变,放下了筷子,皱着着眉头道:“回什么回?你姐刚生产完,你在家帮着姐夫一起照顾她。”

    眼看母亲不放行,song着急了起来,“我请假只请了7天的,再不回去老板就要扣钱了。”

    “扣就扣!那什么破班有什么可上的?你在家父母又不是养不起你!”

    “那不一样,我跟人家说好的了,7天后回去,不能食言。”

    “你那是什么班,你跟我说说,你在外面是做的什么?我都不知道你做的是啥?每次遇到别人问,我都回答不上来。”

    提到工作,song心虚了起来,肯定不能跟父母说自己在酒馆当服务员,慌忙地组织着语言,“就是做活动执行的,帮公司跟供应商做对接和沟通……”越说声音越小。

    “什么对接?什么沟通?”韩母上下扫视了一眼自己女儿,看见她站在餐桌旁水头丧气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就你这样的,你能做什么工作?”

    “……”面对母亲的质疑,song只能保持沉默,因为她没有有力的证据去证明自己母亲说的是错的。虽然她知道自己目前的工作表现不好,可她还年轻,她愿意去学,去精进自己,她需要机会。

    “要我来说,就你这样的,老板不开除你都是在做慈善。你说你能做什么?你学习都学不好!工作能做好?哪个老板招到你算他倒霉!”

    “……”在母亲严厉的斥责声中,song刚刚在心里建设好的信心瞬间枯萎了,无精打采地垂在枝头,曾经鲜艳的颜色已经褪去,只剩下一副无力的骨架,毫无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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