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好像握了他的手指
因为易清川这句话，两个人再次打上了。
路在野作为攻的一方，他完全不怕距离上不够，每次双方对峙的时候，他一个假动作骗过易清川，刚要投篮时，易清川跳起来，将篮球拍了回去。
比赛更看重团队协作，现在完全是两个人的水平碰撞。
路在野这才直观地感受到易清川可怕速度。
他花费心思迷惑易清川，不管他在哪个方向，只要他将手中的篮球抛出去，易清川都会伸手截住。
半小时，没有进一个球。
一个小时前的杜盛成了自己。
其中也下课了，不少人围坐在附近看着。
路在野掀起衣角擦汗，腰很细，腹肌和人鱼线露出大半，汗水在阳光下反光，惹得周围人惊呼。
又是一场休息。
他看到了站在树荫底下的何听晚。
路在野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过来的，被阳光晒得昏沉的大脑清醒过来。
他的目的可是要在何听晚面前展现自己高光时刻。
这么僵着不行。
路在野在休息的那几分钟，随口跟易清川说：“上午的事我就当不记得了。”
即便是求人，路在野仍然是矜傲的小少爷。
“等下，给我放水。”
易清川意有所感瞥了某处一眼，在路在野发现之前，他又收了回来。
他没有回答。
依旧是路在野在攻一方，不知是路在野想要长脸有了干劲，还是易清川的放水。
路在野投进了好几次球。
有时角度比较刁钻，偶尔手指手臂碰到易清川的肢体。
很温热。
等到了路在野守，易清川的速度有了优势。
路在野很明白这点，他的办法就是贴身截球。
在最后一轮中，易清川起跳。
路在野下意识同样跳起来，他的小腿肌肉凸出，眼睛看着飞扬在半空的篮球，用尽全力去强行将球换了方向。
最终——
路在野的指尖碰到球面，篮球砸在篮筐上，掉了下来，发出清脆的落地声。
这时，他才注意到自己离易清川极近。
因为运动而心跳加速，在易清川黑白眼睛下，周围的环境音都好像是消了音，他的手仍旧顺着方向，碰到了易清川的掌心。
这种感觉只是仅有的零点几秒。
路在野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两人再次落地。
刚才……
易清川好像握了下他的手指。
又好像没有。
路在野神思飞纷时，易清川从背包中拿出毛巾递给他。
“干净的。”
“谢谢。”路在野略有些别扭。
“我没有放水。”
易清川回答。
“认真对待每一场，才是对对手的尊重。”
“所以，你本身就很厉害。”
“你比你想象的，要厉害。”
路在野动作顿住。
“我当然知道。”他笑容冰冷，“你没在的时候，我有多厉害。”
高二以前，易清川没有出现的时候。
大家想起的只有路在野这个名字。
直到易清川出现。
路在野也只是回怼他罢了，曾经的种种，他也不想计较了。
可时间只会将这种尖刺慢慢固定在身体内。
每次想起，都恶心。
路在野下场，来到何听晚面前。
“刚才很帅。”
“那肯定。”路在野扬眉。
“今天来，我有件事情想跟你说。”何听晚的视线从路在野身上划向正在低头发消息的易清川，随后收回，“这段时间跟你玩得很开心，我想着谢澈交的都是些什么朋友。”
“嗯哼？”
“我之前一直犹豫，最近终于做了决定。”何听晚的头发辫成了一股麻花辫，并垂到左肩，带着浅色渔夫帽，她眼睛很灵动，“我准备去国外学院进修了。”
“之前家里就有这个想法，现在已经安排好了。”
“所以？”
路在野觉得何听晚特意过来说跟他说，可不是这件事这么简单。
“我本来想要在微信上跟你说，但是觉得太随便，就当面和你说，毕竟我还挺对不起你的。”
路在野眉头皱了起来。
“我英语基础不太好，很多家教老师方法都不太行，那段时间碰巧知道易清川最近在英语竞赛中得了金奖，我想见他，不管花多少钱，可是，易清川太难见到，在你身边出现的次数很多，所以，我才托谢澈接触你。”
路在野越听，笑容越淡，到最后，他面无表情。
“易清川跟我说了很多，我也学到了不少。”
何听晚依旧缓缓说。
“我这件事确实做得不对，抱歉，不过，有什么不满的找谢澈就是。”
“他皮糙肉厚。”
路在野有想抽烟的冲动，他有很多想说的话，最后只化成一声笑。
“易清川人很好。”何听晚看向路在野，笑容依旧很温柔，“他对你很好。”
何听晚想起前几天的事情。
“你不会是怕我耽误路在野吧。”何听晚靠在栏杆，支着下巴，打趣说，“我俩都不可能在一块。”
“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路在野也不喜欢我。”
这只是两个人心知肚明的玩闹而已。
“不是。”易清川看着天边，“我不想让路在野耽误你。”
“嗯？”
“他什么都不在意，只爱玩，不会学习，他会耽误你。”
“那你怎么不说说路在野？”何听晚笑着调侃，“是怕被骂，还是……别的？”
“所以。”易清川直起身，“他的习惯也不好。”
“也要改。”
何听晚看着路在野现在的反应，长叹口气。
“希望下次还能再见。”
何听晚对他摆摆手。
路在野大脑仍旧一片混乱。
他也不傻。
一下想起了什么。
怪不得，怎么从去年开始，大部分人在他面前蹦跶着就离开了。
就比如那个学姐，当初还是中等不上不下的成绩，结果一路猛冲，成了黑马，保研成功。
易清川对他好？
没有要他命就不错了。
路在野轻嗤。
“我都想跟自己谈了。”他冷笑：“真是旺事业啊。”
路在野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小丑。
尽心去表演，他以为自己获得盆满钵满的名誉，眨眼间，却成了别人垫脚的花路。
而他，只是别人为了见到易清川的途径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