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魔灾的委托
“做一条咸鱼，做一条不争名夺利，不愤世嫉俗的咸鱼。
“做一条无理想，无抱负，在明日随波逐流的咸鱼。
“咸鱼啊，你是多么美丽，
“世间一切颂歌，都将为你奏起。”
钟少卿刚进院落，就听见晏安趴在阳台上高声朗诵。
一星期前，晏安突然高烧不退，钟少卿给他请了几名医生，没有人能说出所以然。
只知道他身体没病，就是体温维持在四十度。没有烧坏脑子，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小钟啊，”晏安远远和他打着招呼，“你觉得我即兴创作的《咸鱼赋》，听起来如何？”
“先生大才。”面对晏安时，钟少卿口中不乏溢美之词。
他此次前来，为晏安带了一个消息。
“安哥，今日有客来访，眼下正在门外等候，你要不要见？”
“见，当然要见。”晏安大喜过望，这几天他让热疫折腾的死去活来。
终于盼到救星了。
“那人看起来有些奇怪，要不我安排几人，在身边照顾？”钟少卿对晏安目前的状态，有些担忧。
“不用，我死不了。”晏安满不在乎。
现在知道他在这里，并能找来的只有一人，那就是疫神的信徒。
三天前狩神和晏安提起过，说是来帮他解决热疫的。
数分钟后，钟少卿领着一个罩着鸭舌帽，戴着口罩和墨镜的怪人，来到晏安面前。
晏安多次保证后，钟少卿才愿意留晏安一人会客。
来人看着晏安的居所，语气里有些酸：“你这是新时代的土财主啊，排场这么大。”
“我就一打工人，全身上下凑不出一百块钱，你见过这么寒酸的财主？”晏安说得虽是实话，可眼前人哪能相信。
疫神信徒凑到晏安耳边，小声地问：“你不会是靠能力敛财了吧？能不能教教我？”
晏安翻了个白眼，“真没有，我就一穷光蛋。看见刚才那人了没？那才是大财主。”
疫神信徒不是蠢人，瞬间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联，“他是有求于你？”
晏安点头，心中虽有些猜测，但钟少卿很沉得住气，没透露半分。
见疫神信徒裹得严严实实，晏安感觉更热了，“你能把口罩摘了吗？这么热的天，你也不觉得闷？”
“我们做信徒的，和你们祭司可比不了。”疫神信徒压了压帽檐，“我们只是小人物，能不露脸，还是不露的好。”
个人有个人的活法，晏安也不强求，只是催促：“人都来了，那就快帮我解了热疫。你是不知道，昨天我见到我太奶了，她笑着说要带我走。你要是再晚来两天，我人可能就没了。”
疫神信徒摸了下晏安额头，温度可以用来煮鸡蛋了。
他看了看晏安身旁的水壶，说道：“要解疫神大人的祝福不难，可大人交代过我。除非你答应替我们做一件事，我才能帮你解除祝福。”
“这还要我做什么？”晏安早知这么麻烦，他就不在夜宴里那么肆无忌惮。
“距离这三百公里外的福江镇，发现有魔气逸散。”疫神信徒说，“因为你，祭司和我们正着手重建灵昧地，没办法分出人手，去处理魔灾。
“只要你代替我们，接下这次任务。疫神大人对你炸毁灵昧地的事，便既往不咎。”
“魔气，魔灾？”晏安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正要开口叫狩神。
乌龟慢慢悠悠爬了出来，“这事是你自己作死做出来的，你可别赖我没事先和你说。”
乌龟与晏安相处的这段时间，已经摸清了他是什么德行。
“那他要我做的是什么事？”
“之前我与你讲过，神格崩坏，神就会堕落成魔。”
一人一神只是单独交流，疫神信徒并未听见狩神的话。
“而堕为魔后，神便会失去，作为神时所拥有的一切。
“其中就包括，顺应【原初道脉】，维持世界运转的职责。”
疫神信徒见到乌龟，怔了片刻，忽然反应过来，对着乌龟俯身下拜。
乌龟满意地点点头，对晏安继续讲述：“魔，通常是疯狂，做事不论后果的，对世界而言是一种灾难。
“只要它们一现身，神明就会及时将它们镇压。
“其中少许的魔气，若是逸散至现实，就需要你们这些祭司，代为处理。
“毕竟在现今的社会，神明不方便频繁显露真身。”
“你先前可没和我说，还有这事要处理。”
“我不说，那是因为处理【魔灾】，原本就轮不到你。这是地阶以上的神明，才会承担的任务。”
发觉过错是由自身引起，晏安只能放乌龟一马。
“那你觉得，我要不要答应这家伙？”晏安问。
“魔灾与夜宴不同，有可能出现生命危险，你自己考虑。”
晏安感受着身体的燥热，「就我这还考虑什么，再考虑人就要熟了。」
他对疫神信徒喊道：“我同意，你快解了这该死的祝福。”
疫神信徒恭敬的朝乌龟拜了拜，从怀里掏出五颗蕴含着七彩流光的玻璃球，双手奉上。
“这是疫神大人，让我转交森神与狩神大人的拜礼，还望大人笑纳。”
乌龟盯着玻璃球，眼中露出饥渴的绿光。
它爪子一招，玻璃球飘来，虚浮在乌龟面前。纠结了很久，乌龟张口吞下两颗，剩余的则抛给流苏树。
玻璃球没入树干，枝叶仿佛变得更加葱郁。
「这东西是信仰结晶。」晏安心中明了。
乌龟仰着头，神态傲慢地说：“疫神的好意，吾收到了。回去后代吾向祂问好，愿祂早日晋升天阶。”
乌龟好不容易在人前显圣，晏安没去故意拆台。
上场夜宴结束后，他得知最后只有三人撑到游戏结束，对此结果比较满意。
狩神和森神因此获得四枚信仰结晶，算是解了燃眉之急。
可他就无法理解，凭他的出色表现，疫神说得额外奖赏，怎么一枚也没见到。
于是晏安问疫神信徒：“夜宴开始时，说过有八枚结晶的卓越表现奖，这个什么时候兑现？”
乌龟与疫神信徒，顿时陷入尴尬。
那五枚结晶，本就是心照不宣的额外奖励。
乌龟想借此显摆。
疫神也不可能在炸了灵昧地后，还给始作俑者奖赏。
这东西看破不说破，说出口就是打脸。
晏安明白点到即止的道理，没在这问题上纠缠。
他有气无力的再一次喊道：“救命啊，要死人啦，什么时候给我治疗热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