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好友重聚
挂了电话后，林灿越想心中越不是滋味。自己当初是抱着闯出一番事业的雄心壮志来到这个城市的，现在居无定所，一事无成。如果这么灰头土脸地回去，那不是被人看笑话吗？
成功的时候身边从来不缺少鲜花和祝贺。失败的时候身边也从来不缺少嘲笑和奚落。这也许就是人生常态吧。
可是留下来自己又能做什么呢？她现在能从事的工作对于提高她的知识和技能没有丝毫的帮助。干一年如此，干十年，二十年还是如此。而且随着年纪的增长，就连这些工作也会将她拒之门外。那时候她又应该怎么办呢？
还是回去吧，走一步看一步。理想放在一边，先生存下来再说。
林灿买了一张回程的车票。来的时候包里装的满满的，行李箱里也装的满满的。回去的时候，包袱变轻了，心事变重了。
登上火车的那一刻，林灿归心似箭，恨不得火车能开得像高铁那么快。随着身后那个大大的城市在她的眼里逐渐变成一个小白点，她趴在车窗上轻声说了一句：
“再见了，红姐，如果有一天我能出息的话，我一定会回来看你的。”
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后，林灿的双脚终于踏上了熟悉的土地。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听着亲切的乡音，她感觉那个漂浮在半空的灵魂又重新回到身体了。
可是，熟悉的家里依然是熟悉的冰冷。
她走，她回，林晟坤都没有说一句话。真得把他的女儿当成了空气一般。
回到家待了几天后，林灿从网上批了一些年货，心想快过年了，大家需要这个，卖出去多少能赚一点。
她从邻居家借了一辆电动三轮车，一大早就拉着东西去早市摆地摊。
出门前，她的心里还在挣扎，自己这么年轻就摆地摊，会被别人笑话吗？万一碰到熟人怎么办？
后来转念一想，自己不偷不抢，凭着双手干干净净地挣钱有什么好丢人的？年纪轻轻的混吃等死才叫丢人呢。
想到这，她彻底放下了思想负担，大大地呼吸了一口早晨的新鲜空气，向早市骑去，
街上人来人往，尤其是大妈大爷居多。他们很快被林灿进的货吸引住了，纷纷围拢过来。有的询问对联的价格，有的询问手工艺品的价格。
人群中突然有个熟悉的声音喊道：
“林灿！”
林灿抬头一看，发现喊她的居然是关羽关老师。她的脸一下子红了，搓着手，显得十分局促，尴尬地说道：“关老师，你好！”
关老师乐呵地说道：“好好好，你在这卖东西吗？”
“不不不， 这是我朋友的摊子，她有事，让我过来帮一下忙。”林灿说道。要不是冬天地面冻得太硬，她就是挖破了指甲也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我听说你高考的事，真是太可惜了。”关老师感叹一声说道，“怎么没想复读一年，再考一次啊？”
林灿面露苦涩，说道：“我的数学太差，复读也不一定能考上好大学，所以就放弃了。”
关老师的身后挤过来一个六七岁的女孩子，蹦蹦跳跳，十分可爱。
林灿惊喜地问：“这是你家宝贝女儿吧，她都这么大了啊。小公主，你还记得姐姐吗？”
女孩抬头问关老师：“爸爸，这个姐姐是谁啊？”
关老师介绍说：“她啊，是我的一个学生，叫林灿。关小彤，快喊林姐姐好。”
关小彤很有礼貌地说：“林姐姐好，我虽然不记得你，但是感觉你好亲切啊。”
小朋友的一句话让林灿心里暖暖的，她蹲下身，拉着关小彤的手说道：“谢谢你这么说啊，姐姐以前还抱过你呢。”
关小彤眨一眨漂亮的大眼睛，说：“我那时候肯定很小很小吧。”
林灿说：“嗯，一次是你刚出生，在你家里。一次是你刚学会走路，在医院里。没想到一眨眼的功夫你就长这么大了。”
关小彤笑着说：“姐姐也长大了啊。”
“哈哈，我们都长大了。”
林灿看了看四周问：“关老师，张老师没和你一起吗？”
关老师推了推眼睛说道：“哦，她在家学习呢。”
林灿好奇地问：“张老师都当老师了，还要学习吗？”
关老师笑着说道：“嗯，可认真了，非要考什么双硕士证，都快学魔怔了。”
林灿敬佩地说道：“张老师可真厉害，我一直都挺佩服她。”
关小彤待了一会就觉得无聊了，一个劲催关老师离开。
关老师笑道：“林灿，你在这忙吧，我回去了。”
林灿拿起几副对联和彩灯追上去要送给老师，结果关老师一样都没拿。
几天后，林灿接到了一个包裹，打开包裹才发现里面是关老师寄给她的一套自学考试的用书。
翻开书的那一刻，林灿感动得热泪盈眶。
腊月二十七号，四个死党在一家餐馆聚会。窗外雪花飞舞，屋里热气升腾。陈默早早地点了一桌子好菜，摆上了几瓶饮料和啤酒。
好久不见，几个人都非常兴奋。有说有笑，有打有闹，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了小时候。
酒过几巡后，杜小雷提议玩一个游戏，每个人说一句最想对其他人说的话。
“先由‘闷灶子’开始吧。”杜小雷像是主持人一样提议道。
“好啊，谁是‘闷灶子’？”陈默问。
其他三人哈哈大笑，杜小雷指着陈默说道：“当然是你啊，人如其名，沉默寡言。‘闷灶子’这个外号非你莫属。”
“哦，那好吧，不过你们得让我想想。”
“好，你慢慢想，我们先吃。”
杜小雷说完就后悔了，一个‘闷灶子’能参与游戏已经是一件不容易的事，还让他率先发言，那不是老太太嚼硬饼——半天磨不出个渣来吗？
其实陈默也是这么想的，他本着一个原则：急性子碰到慢性子——你急我不急。我就慢慢跟你们耗着，什么想出来什么时候说。他的这点小心思很快就被杜小雷发现了，“算了，就你这种想法，等到过年也不一定想出来。林灿，你先说。”
林灿问：“先对谁说啊？”
“先对我说，嘿嘿，还是先对陈默说吧。”
“嗯，我想想啊。”
杜小雷催促道：“你怎么跟陈默一样都磨磨唧唧的，直接说，大胆地说。”
“我希望他好好学习，呃……”
“下一句是天天向北呗？”杜小雷插嘴道。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吧。”
杜小雷对林灿的答案十分不满意：“哎呀，给你个机会，你憋了半天就说出来这句老掉牙的陈词滥调啊？”
“这确实是我最想说嘛。”林灿说道。
“好好好，我服了你了。然后，对我什么有什么最想说的？”
“我希望你……”
“然后呢？”杜小雷满怀期待地问。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林灿笑道。
杜小雷差点栽倒在饭桌上，说道：“我严重怀疑你是从青春期直接跨越到更年期了。比我妈都爱教育人啊。”
曲闪闪笑得肚子疼，说：“那你把她当成你妈吧，那我就是你姨，好大侄儿，快喊姨。”
杜小雷气得双眼瞪得比蛤蟆的眼睛还大，说道：“这可是你说的啊，我过完年就去你家给你磕头去。不给压岁钱，我就在你家住下不走了，跟你住一屋。”
“你给我滚！”曲闪闪爬起来就要揍他，被林灿笑着拽下了。
“小样，还治不了你了，”杜小雷看向林灿问道，“妈，不，姨，嗨，我怎么自己主动喊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