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陈默又变得沉默起来
孩子们的成长就像长竹竿一样。每过一段时间，他们就会向上猛蹿一大截。成长的不仅是他们的身体，还有他们的心智。升入初中之后，他们仿佛在一个暑假之间长大了。
他们再回首看那些小学生时，总会不由自主地撇撇嘴，带着几分嘲弄和自豪：
“哎，这些小屁孩，真是幼稚。”
“他们不是幼稚，他们是傻不拉几的。”
“我们以前跟他们一样傻吗？”
“我们才不呢，我们比他们聪明多了。”
伴随着年龄的增长，青春期的困惑也如约而至。
不管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越来越开始关注自己的外表。
男生们总会琢磨，今天该穿哪双炫目的运动鞋，明天又该披上哪款酷劲十足的外套。他们骑着自行车穿梭在校园，姿势潇洒得如同电影里的男主角，总是期待着从那些美丽的女生身边轻盈驶过，然后突如其来地来一个完美的刹车倒立，让她们惊叹不已，尖叫连连。
女生们总是腻在妈妈的身边，缠着妈妈给自己买几件漂亮的衣服，最好是拥有一件跟妈妈一样好看的裙子。
认为只要穿上好看的新衣服，自己一定会是全学校最受瞩目的焦点，轻轻抹一点口红也许老师看不出来。若是有哪个男生胆敢偷偷瞟上一眼，她们便会立刻召集姐妹们，假装生气地斥道：“呸，臭不要脸！”
脸上却掩饰不住内心被关注的窃喜。
更爽的是，只要假装肚子疼，体育老师准会乖乖地让自己坐在操场边好好休息。这特殊待遇能让男生们羡慕的要死。
不过要是真的肚子疼的时候，那就倒了大霉了，痛得要死，走路做事都得小心翼翼，苦不堪言。
更苦恼的是，在这种时候，她们的心情也会变得格外烦躁，仿佛整个世界都与自己为敌，“劝各位识相点，都不要烦我，否则本小姐会让你们死得很难看。喂，都听出清楚了没有？？？”
男生们很快有了自己的小圈子，他们聚在一起，不再谈论奥特曼，而是谈论着篮球、足球，以及那些令人敬仰的球星。他们模仿着球星的华丽过人技巧，练习着死神般的投篮，期待着能在比赛中上演零点几秒的绝杀，那一刻，简直酷毙了。他们为各自喜欢的球星打call，为了谁才是mvp而争论得面红耳赤。
女生们则迅速结成了闺蜜群。她们讨论的话题似乎从未改变。依然是漂亮的裙子、漂亮的鞋子、漂亮的发卡……好吃的美食……好看的帅哥……
男女生之间的关系也悄然发生了变化。小学时那种无拘无束的打闹与亲密，如今已成了回忆。
进入初中后，他们仿佛达成了某种默契，都刻意与异性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井水不犯河水，各自安好，互不干扰，生怕引来不必要的流言蜚语，让自己陷入谣言的漩涡。
而肚子饿这个问题，则成了男女生共同的难题。他们总是随身带着小零食，以应对突如其来的饥饿感。不过，小学时那些卡片、橡皮泥如今已换成了象棋、围棋、扑克牌等更有深度的游戏。而那些曾经钟爱的小糖，也变成了棒棒糖、奶茶、面包和汉堡，这些美食成了他们课间最好的伴侣。
唯一不变的仿佛只有老师，他们还是那么喜欢上课，那么喜欢跟学生们讲大道理。
个子矮的老师好像都不喜欢跟班走。在带初一的时候，她们还能居高临下，用俯视的目光跟学生们交流；在带初二年级的时候，她们勉强用平视的目光跟学生们交流；在带初三年纪的时候，她们即使穿上高跟鞋，踮起脚尖，也得仰视着学生。如果寻常聊天也就罢了，要是批评那些犯错误的同学时，她们就会万分尴尬。
“说，你错了吗？”
“错了。”
“错了为什么还站得那么高？”
“老师，我本来就这么高。”
“那你就不能把腰弯下来一点跟老师说话吗？”
“报告老师，我已经把腰玩到最低了。”
老师气着气着就把自己气笑了。
满腔的怒火在哈哈一笑中，消失不见。
“那以后还犯这样的错误吗？”
“说不准。”
“嗯？你故意气我是不是？”
“不是，下次我趴在地上聆听您的教诲。”
“你给我进班读书去！”
“yes,sir！”
“我是女老师！”
“yes,女sir！”
在周围人眼中，成长仿佛是一场盛大的庆典，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与期待。然而，对于陈默来说，他的生活却像一幅褪色的画卷，失去了往日的色彩与生机。
他的生活又活到了老样子，没精打采、郁郁寡欢、沉默不语。
初一的陈默，曾是那颗最耀眼的星星。他不仅在学业上崭露头角，更是学校足球队的领军人物。他犹如绿茵场上的风，带领队伍一路披荆斩棘，最终斩获了全市青少年足球杯的冠军。决赛那天，他上演了帽子戏法，独中三元，那一幕幕精彩绝伦的进球让市队总教练刮目相看，甚至动了挖角的心思。
按照这样的发展趋势，陈默的未来一片光明。绿茵场等着他去施展才华，政法大学似乎也在向他摇摇招手。
然而，命运却像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将这一切美好都打得七零八落。初二那年，陈默正准备带队出征的前一天晚上，爷爷还在忙碌地为他收拾行李。
陈默试图接过爷爷手中的活，却被爷爷笑着拒绝了：“你还小，这些我来。”在爷爷眼中，陈默永远是那个需要呵护的孩子，尤其是他父母的离异，更让爷爷对这个孙子加倍疼爱。
爷爷总想着，自己年事已高，能陪伴孙子的时光不多了。他愿意用自己的余生，为孙子的成长保驾护航。他时常感慨自己年轻时未能好好读书，走上了打打杀杀的歧路。如今看着孙子如此优秀，他心中充满了欣慰与骄傲，哪怕自己再苦再累也心甘情愿。
可是他没想到是，老天对他这么吝啬，连他这一点小小的愿望都不能满足。
第二天早上，爷爷送陈默出门后突发脑溢血，身子直直地栽倒在地上。
陈默慌了神，赶紧拨打120。可惜的是救护车来到后，发现爷爷早就失去了呼吸。
那一刻，陈默的世界仿佛崩塌了，他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也失去了前进的勇气和动力。
从那以后，陈默变得沉默寡言，他的成绩一落千丈，连最爱的足球也被他束之高阁。无论父母、老师还是同学如何劝说，他都无动于衷。
生命有不能承受之重。一个心结打不开的孩子就像一朵被绳子紧紧捆缚的花朵。彻底失去了希望和光泽。
生活中唯一能让陈默开心的事，就是小学死党林灿，杜小雷和曲闪闪跟他上的是同一所学校。
林灿的父母太忙，没时间照顾她，只能把她送到寄宿学校。
杜小雷本来想冲一下重点初中，但是他偏科严重，理科出类拔萃，文科一塌糊涂。结果总分不上不下，只能勉强上个普通初中。
曲闪闪家境很好，成绩也非常棒，明明可以上一个更好的私立学校的。可是她死活不愿意，非得要跟陈默上一个学校。她爸爸妈妈劝不动她，无奈之下跟她约法三章：第一不能谈恋爱，第二要考进年级前三。第三高中选校时要听从父母安排。曲闪闪一一答应了。
在陈默的爷爷去世之后，曲闪闪一直陪伴在陈默的左右。上学时候喊他一起上学，放学时候一直把他送到家她才回去。
在学校的时候，她更是跟老师申请和陈默同桌。每天变着法子的哄他笑，哄他开心。
可是陈默就像一块硬石头一样，怎么捂都捂不热。
林灿一开始对曲闪闪的行为很是反感，她也说不出反感的原因，反正每次看着曲闪闪出现在陈默的身边，她就心烦意乱，心里有说不出的暴躁。
可是久而久之，她发现曲闪闪确实是很用心的对陈默好，她就逐渐接受了这个现实。
“我做不到的，如果有人能做到，那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