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爱撒谎的男孩
中午时分，阳光洒在校园的每个角落，带来了几分慵懒与惬意。林灿匆匆吃完午饭，怀着心事向关老师的办公室走去。刚走到门口，她便撞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陈默，他像是被鬼追似的从关老师的办公桌前逃窜出来，脸上写满了慌张。
“陈默，你慌慌张张的，在老师办公室里做什么呢？”林灿大声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好奇和审视。
陈默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身体猛地一颤，仿佛被发现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他支支吾吾地解释道：“没，没干什么……我就是……”
“别撒谎了！”林灿打断了他的支吾，眼神犀利地洞察着他，“我刚才明明看到你往老师抽屉里塞了一张试卷，是不是？”
陈默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他尴尬地笑了笑，眼神开始四处飘忽：“不，不是那样的……我，我只是……”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林灿得意地笑了，“考试时我就发现你试卷上最后一大题是空白，肯定是担心自己考不好，所以偷偷把试卷藏起来，想等看完答案再交上去吧？”
陈默的脸更加红了，他恼怒地瞪了林灿一眼：“你胡说！我才没有作弊！”
“那你敢不敢叫关老师来对峙？”林灿挑衅地扬起下巴，转身就要往食堂跑去。
“别！”陈默急忙拉住林灿的手，声音带着一丝哀求，“我……我承认我是藏了试卷，但真的不是因为作弊。”
林灿停下脚步，回头看着陈默，只见他低下头，声音细得几乎听不见：“我只是……只是不想考得太差，让老师失望。”
林灿语气柔和了一些，问：“那你也不能用这种方式来取得成绩吧？”
“我保证下次不再这样做了。”陈默为自己的行为羞愧不已，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林灿看了陈默半天，最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很哥们义气地说道：“行，看在你态度良好的份上，我就替你保守这个秘密了。不过……”
”不过什么？“陈默的心揪到了极点，生怕对方会提出什么过份的要求。
“你要把试卷拿出来，把后来写的内容擦掉。我们不仅要对老师真诚，还要对自己真诚。懂了吗？”林灿像个小大人一样教训道。
陈默长舒一口气，感激地看了林灿一眼，低声回答道：“懂了。”
林灿不满地皱起眉头，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哎，我说你这男孩子，怎么说话声音跟蚊子叫似的，就不能大点声吗？”
陈默摸了摸鼻子，略带调侃地回应：“再大也比不过你们女生啊。科学老师都说了，男的声带长得就像个低音炮，所以声音低；女的声带就像小提琴，声音自然就高了。你们女生在吵架上，那简直就是天生的高音女王。”
林灿一听，眼睛瞪得溜圆，声音几乎要冲破天花板：“你说什么？你说我是女人？我明明是女孩好不好！”她的声音尖锐而刺耳，仿佛要把办公室的屋顶都给掀翻。
陈默赶紧摆手：“哎呀，口误口误，对不起对不起，我应该说‘女孩’才对。”
林灿翻了个白眼：“跟你说话真是费劲，声音小得像蚊子，还尽是些不中听的话。”
陈默本来就不擅长言辞，被林灿这么一说，更是手足无措，只好默默地回到办公桌前，拿起试卷，把后来偷偷补的答案又用力擦去。
办公室里一片寂静，老师们还在慢悠悠地享受着午餐时光。孩子们早已风卷残云般吃完，跑到操场上撒欢去了。林灿闲得无聊，便没话找话地问陈默：“喂，你额头上那月牙形状的印记是怎么回事？”
陈默摸了摸额头，不好意思地笑了：“我也不知道，从出生就有了。有人说这是胎记，还说我长大后会成为一个大官，一个铁面无私的大清官。”
林灿撇了撇嘴：“那倒挺酷的。”
“可我其实一点也不想当官，太拘束了。”陈默说着，把试卷重新放回桌上，突然话锋一转，“对了，你爸妈要离婚的事，是真的吗？”
林灿点点头，语气轻松得仿佛在谈论别人的家事：“当然是真的。我已经习惯了。”
“那你不伤心吗？”陈默好奇地问。
林灿叹了口气：“当然伤心啊，我为此不知道哭了多少次了。可是伤心有什么用呢？他们越吵越凶，越吵越频繁，有好几次甚至动起了手。大人们总是教育我们要做一个懂事的乖孩子，可是大人自己却不做一个懂事的乖大人。我真是失望透顶，发自内心的巴不得他们早点结束这种吵吵闹闹的生活，可以落得个耳根清净。”
陈默同情地看着她，问：“那你怎么生活呢？”
林灿不以为然地说道：“你怎么跟还没断奶一样？我们又不是小孩子了，有手有脚，可以照顾自己了。在他们忙着吵架的时候，我就一个人做饭，一个人上学，根本不用他们操心，我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
“你真是太厉害了。”
“爱情都是假的，我长大之后绝对不会找男朋友。”林灿说得斩钉截铁，小小年纪的她仿佛已看透了爱情。
“那你以后会嫁人吗？”陈默问。
林灿瞪了他一眼：“笨蛋，我连男朋友都不找又怎么会嫁人呢？我就一个人过，潇潇洒洒，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才不要结婚。”
陈默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林灿好奇地问：“你为什么要这么想？还有，你为什么要当月老？”
陈默有些羞涩地说：“因为……我想让爸爸妈妈复合。”
“啊？”林灿愣了一下，“你爸爸妈妈也要离婚？”
“不，他们已经离婚了。”陈默的表情极其自卑，“你一定要替我保守秘密，这件事我可从来没有跟别人说过。”
林灿恍然大悟：“哦，所以你才想当月老，这样给你爸爸妈妈再找一个？”
陈默摇了摇头说：“不是找一个，而是想他们复合。我刚才都已经说过了。”
可是陈默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林海音先生说的挺现实：“爱情像把扇子，旧了没关系，撕破就不好了，如果一把崭新的纸扇，撕了一条缝，虽粘补后照样扇得出凉风，可是那条补痕看了并不舒服，宁可丢了不去用。世人又常说破镜重圆，但它照出人来总是合不拢。”
小小的林灿似乎也懂得这个道理。她从办公桌上跳了下来，拍拍手说道：“大人的复合哪有说起来那么简单的，我突然有个好主意。”
她从来就没有规规矩矩的站过，标准的大人口中：“站没站样，坐没坐样。”要是在以前的私塾学堂，估计一天要被先生打十八遍板子。
陈默期待地问：“什么主意？”
林灿两眼放光，激动地献策道：“你妈妈嫁给我爸爸，我妈妈嫁给你爸爸。重新排列组合，也许他们就不会有那么多矛盾了。”她刚说完，眼中的光彩马上就黯淡了下来，连连摇头道：“不行，我爸太懒，我妈脾气太坏，不能让他们去祸害你爸爸妈妈。”
陈默破天荒地幽默了一次，说道：“说不定他们在一起打麻将能合得来。”
“哈哈哈，”陈默的话引起的林灿大笑不止，“没想到你个闷灶子也能说出这么搞笑的话来？”
办公室的门推开，关老师端着水杯走了进来，问：“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林灿笑得喘不过气来，手捂着肚子：“他说他说他爸爸妈妈和……”
“和什么？”老师问。
林灿看到陈默窘迫的样子，赶紧止住了笑声，说：“他爸爸妈妈和他……很快乐。”
关老师赞同的说：“是啊，有父母陪伴的孩子就像有阳光和雨露呵护的花朵，他们当然开心啊。”
关老师并不知道陈默爸爸妈妈离婚的事，在做家庭调查的时候，陈默也没跟老师说这件事。尽管学校在保护隐私这一块做得很好，调查的目的只是为了想给这些孩子更多的关爱。
关老师先让陈默回教室，然后看向林灿问：“你上课时说希望爸爸妈妈离婚是怎么回事呢？当然那是你的家事，我无权过问，你不想回答也可以。尽管你竭力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是只是我觉得你的心里好像有很大的负担。所以老师想找你好好谈谈。”
林灿问：“老师，你是怎么看出来我的心事的？”
关老师微笑着说道：“因为老师是大人，而且学过教育学和心理学啊。不过我在这方面不是很在行，如果你需要得到更多的帮助，我建议你去‘小太阳’找张老师。她可是这方面的行家，我带你去找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