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组队
“诸位且看，在树木如此密集的空间里，即使只是挥剑，也会变得十分棘手。如果对手是没有智慧的敌人，那尚可，但如果对手是凶恶的魇兽，甚至是人，剑便会受到限制，攻击也容易被看穿。”
密林里遇到的魇兽，很可能是已经适应了环境的本地生灵，这样一来，剑士在密林里就会更加不利。
夏先生说了一些常识，然后，他的剑上，升起了一道剑气。
那道如雾气般朦胧的灵力，很快便散发出耀眼的光芒，凝聚在一起。
那腥红的剑气，证明夏先生已经达到了剑修的殿堂——剑罡
剑罡，能够将剑气实体化的境界。而夏先生，则是剑罡中的佼佼者。
作为内堂弟子，白无淮已经能够释放剑气了，但像他那样，将剑气实体化，这咸鱼肯定做不到。
在座的弟子中，只有季洛翎能够做到这一点吧？但他只是刚刚踏入剑罡的境界。
境界只不过是大周方便管理而特设的阶级，在实战中不说毫无意义，也是难堪大用。
整个学院，包括那些真正的妖孽真传，没有谁能够凭借纯粹的剑术，战胜这位一生都在猎杀魇兽的传奇猎手。
“但是，如果你能够将剑气实体化，情况就有所不同了。无论剑路是否被阻挡，只要你挥剑，就能斩断一切。”
夏先生轻松写意地挥了一下剑。
无声无息，洛千歌甚至听不到任何切割的声音。
就好像他只是挥了一下剑，一切都断裂了。树木、空气，甚至声音。
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景象。闭上眼睛再睁开，世界就被划出了一道清晰的线条，就像找茬游戏一样。
“然而，即使是剑罡，也无法完全无视环境。现在，看看这棵树。”
夏先生指着被他一剑劈开的树，那棵树被深深地挖出了一个凹槽。然后，他走到那棵树前，用力地踢了一脚。
他并没有使出多大的力气，但仅仅是这样，那棵树就发出一声巨响，朝着凹槽的方向倒了下去。
当然，凹槽的方向，就是他挥剑的方向。换句话说，若他移动，他很可能会被那棵树压死。
当然，如果是高手，肯定不会轻易死掉，但不可否认的是，周围的环境，仍然会造成很大的干扰。
弟子们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正如你们现在看到的，剑在丛林里战斗，会受到很大的限制，所以，最好不要把密林当作战场。但在讨伐魇兽的过程中，很多时候，我们无法避免在丛林间战斗，所以，今日我们要练习如何利用密林的环境。”
夏先生把剑插回剑鞘。不知不觉中，那血红色的剑气，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且，再过些时日，就是狩猎祭了，你们都知道吧？狩猎祭，说白了就是在森林里猎杀魇兽！”
夏先生爽朗地笑着，结束了他的讲话。他像往常一样，挥了挥手，示意弟子们自由组队，但他犹豫了一下，仿佛忘记了什么。
他点了点头，补充了一句：
“对了，今日不准在空中挥剑。两人一组，自由活动，互相切磋。但要注意观察周围的环境，无论是攀爬树木还是躲在草丛里，你们都可以自由发挥，总之，要做好一切准备，我待会儿会检查的，不能偷懒。”
可以自由活动。
听到这句话，我的眼神，慢慢地柔和下来。这对我和季洛翎来说，既是好消息，也是坏消息。
首先，如果大家两人一组，分散开来，那么当魇兽袭击的时候，就很有可能会被各个击破。但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表明魇兽会大规模袭击，我也无法提前警告大家。
那么，就只有一个办法了。在魇兽袭击之前，先发现情况，并向夏先生报告。
我不知道潜伏在密林里的魇兽有多强，但夏先生可是有着无数讨伐著名魇兽的记录。更何况，这里可是学院，有近百名弟子，他们不可能输。
但如果说有什么问题，那就是我需要一个完全相信我的话，并且愿意跟我一起行动的人。
我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转向了白无淮。他仿佛心领神会，笑着走到我身边。
“千歌，出发吧。”
洛千歌扶额，这小子是真自然，组队组得这么理所应当么。
“在魇兽可能出没的地方，拿着剑约会，真是浪漫啊。”
白无淮照样打趣笑道，但他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洛千歌是想像往常一样，邀请白无淮一起行动。
如果是小白，不需要她怎么坚持，他也会适当地配合，但就在她准备开口的时候，感觉到了某种视线。
她侧目望去，只见一双碧蓝如海的眼睛，时刻盯着她。
那双眼睛里，充满了淡淡的期待，然后又黯淡。
纠结了片刻，但我的犹豫，并没有持续多久。
“……白无淮，你今日与别人组队吧。”
“嗯，嗯，就算这么说，小洛同学也只有我这个小白同……什么？”
白无淮本还在啰嗦打趣，话音未落，他立刻皱起了眉头，反问道。
我再次向他确认了我的意思。
“你今日与别人换一下，除了你，还有很多弟子。”
“可是……啊。”
白无淮疑惑了一会儿，但立刻就意识到我的目光，转向了他，语气也变得冰冷起来。
他的黑眸中闪过一丝寒光。
“……你想跟那个家伙约会吗？”
“除了我，好像没有其他人愿意跟他组队了。”
白无淮恼怒地皱起了眉头，他猛地转过身，冷冷地离开了。
“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你们就好好玩，怎么说来着，提着剑约会。”
他丢下这句阴阳怪气的话便离开了。
得找个时间哄哄他了，多少岁了还整不许朋友跟别的小朋友玩。
好吧，她也在逃避。
轻轻地叹了口气，但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便顺势走到季洛翎身边。
在三三两两组队的弟子中，独自一人的季洛翎提着剑，面色冷漠，
但洛千歌现在已经能察觉到他游弋的眼神和挪动的痕迹了，还是忍不住扶额轻叹。
赶紧走过去，叫着低着头，看着脚尖的季洛翎。
“季师弟。”
“嗯啊？”
季洛翎先是“冷哼”一声，然后再发出一声像女孩子一样的惊呼，用惊慌失措的眼神看着我。
洛千歌不敢再追究季洛翎的神奇反应，提出了一个简单的建议。
“我们组队吧。”
“……嗯？”
季洛翎歪着头，仿佛不明白我在说什么。我只好又说了一遍。
“我想与你组队。”
季洛翎茫然地看着我。
他躲避着我的目光，犹豫了片刻，然后清了清嗓子，恢复了往日那副高傲的表情。
“……嗯，嗯。”
他又咬到舌头了。
他还是那个季洛翎，这是千歌的不知道多少次叹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