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我是小丑
当那句冰冷的“孩子不是你的”如寒风般穿透耳膜，我的世界仿佛瞬间崩塌。
曾几何时，面对生活的重压与情感的纠葛，我确实有过逃避的念头，幻想着如果这个突如其来的责任可以减轻，或许能让我喘息片刻。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苏晴的存在如同温暖的阳光，慢慢融化了我心中的冰霜。
我开始渴望，渴望这个小生命成为我们情感的纽带，让我们的关系因此而变得更加牢固。
可如今，这一切美好的憧憬，在苏晴那轻描淡写的坦白中化为乌有，只留下一片荒芜与绝望。
那晚，我如同行尸走肉般游荡在南锣鼓巷的老胡同里，昏黄的路灯拉长了我的身影，也拉扯着我支离破碎的心。
四周的寂静与夜的深邃仿佛都在嘲笑我的天真与愚蠢。
时间失去了意义，直到家的轮廓在黑暗中渐渐清晰，我才恍惚意识到，生活还得继续，即使它已面目全非。
推开熟悉的96号院门，一阵阵压抑的抽泣声穿透夜的宁静，直击我的心脏。
那是苏晴的声音，曾经令我心安的声音，此刻却如同刀割。
而王妈的低语，像是在努力平息这场风暴，却无意间将我卷入更深的旋涡。“别哭了，孩子本来就不是他的……”
王妈的话像一把利剑，将我最后的幻想彻底粉碎。
我愣在原地，愤怒、失望、痛苦交织在一起，几乎让我窒息。
王妈接下来的话语更是火上浇油，揭露了隐藏在背后的更多谎言与算计。
郭京飞这个名字，如同诅咒一般在我耳边回响，他不仅背叛了苏晴，也间接地践踏了我对家庭的全部梦想。
我再也无法忍受，怒火中烧，一脚踹开了苏晴房间的门。
那一刻，愤怒如火山爆发，我对着苏晴和王妈咆哮，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掏出的碎片，锋利且痛楚：“骗子！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我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震得我自己都感到陌生。
苏晴抬头，泪痕未干的脸上满是惊恐与悔恨。
王妈则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但她很快恢复了镇定，试图解释：“我这样做，都是为了晴儿好。郭京飞那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根本不在乎晴儿，只图一时之快，留下的烂摊子却要我们来收拾……”
我打断了她：“所以，这就是你们合谋欺骗我的理由吗？用一个无辜的生命作为你们自私决定的牺牲品？！”
我的质问在空气中凝固，房间里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苏晴终于开口，她的声音颤抖：“我……我是害怕失去你。我以为，只要有了这个孩子，就能留住你，我……”
她的解释显得那么无力，却又让人不忍心完全责怪。
愤怒如同火山岩浆般在我体内沸腾，几乎要将我理智的外壳彻底熔化。
面对苏晴那即将临盆的脆弱身影，我的怒火竟无处宣泄，只能将矛头转向一旁的王妈——这个看似慈眉善目实则心机深沉的“当代王婆”。
她的欺骗与操纵，险些让我名誉扫地，生活支离破碎。
“你配称作‘妈’吗？你简直就是《水浒传》中的王婆再生，以巧舌如簧之能，害人于无形之中！”
我咬牙切齿，目光如炬，直视着蜷缩在角落里的王妈，一字一句，满含愤怒与不屑，“平日里，你扮演着慈爱长者的角色，背地里却是如此阴险狡诈，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王妈全身颤抖，仿佛一只受到惊吓的小兽，连反驳的勇气都被我汹涌的怒火吓得无影无踪。
我步步紧逼，誓要揭开一切的真相：“说！你是怎么设计这一切的？若非你老实交代，休想我会轻易放过你，老奸巨猾的东西！”
在我不容置疑的威压之下，王妈终于支支吾吾地吐露了隐藏已久的隐秘：“那日，当你倒在荒郊野外，本以为无人问津，是我们发现了你。起初，我们确实有过狠心弃你于不顾的念头，但苏晴看在你仪表堂堂、英气逼人的份上，心生怜悯，决意将你救回。”
“那时，苏晴已怀有身孕两周，而她的合法丈夫郭京飞，那个衣冠禽兽，根本无法给予她应有的照顾和尊重。我们深知，若苏晴独自带着孩子，等待她的将是无尽的苦楚与绝望。于是，我们萌生了一个大胆的计划——让你成为孩子的父亲，承担起养育的责任，给予苏晴母子一个避风的港湾。”
“况且，你昏迷不醒，卧床不起，又怎么可能让苏晴再次怀孕呢？这不过是我们编织的一场局，一场为了生存，为了保护苏晴免受郭京飞折磨的局。”
王妈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根针，刺在我的心上，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痛楚与震惊。
听完这一席话，我仿佛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心中仅存的一丝希望也彻底破灭。
原来，从一开始，我就被卷入了一个精心策划的谎言之中，成为了他人棋盘上的一枚棋子。
这种被利用的感觉，比任何身体上的伤痛都要来得深刻，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挫败与悲哀。
在愤怒与背叛的驱使下，理智的防线彻底崩溃，我如同一头被激怒的野兽，对王妈施以拳脚。
每一拳每一脚，都仿佛在宣泄着积压已久的愤怒与不甘。
王妈无力抵挡，只能蜷缩在地上，痛苦的哀嚎与求饶声交织在一起，却丝毫没有减轻我心中的愤慨。
她的嘴角溢出鲜血，眼神中充满了惊恐与绝望，这场突如其来的暴力，让整个房间充斥着一种难以名状的压抑与混乱。
就在这个时候，苏晴的哭声如同尖锐的警钟，划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氛围。
她的脸色苍白，双手紧紧抓住腹部，痛苦的表情告诉我，她可能要提前分娩了。
这突如其来的转折，让我瞬间从失控的边缘拉回了一丝理智。
我停下手中的动作，望向苏晴，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对她即将生产的担忧，也有对自己行为的深深懊悔。
“王妈，你先别动，我去让傻柱找车子！”我几乎是吼出来的，语气中夹杂着命令与急迫。但王妈已无力回应，只能微微点头，眼中满是惊魂未定的神色。
转身回到苏晴身边，我尽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试图用最温柔的方式安抚她：“晴，坚持住，车子马上就到。我们会没事的，都会好起来的。”我的话语虽显无力，却带着我全部的诚恳与决心。
等待的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每一分每一秒都如同在刀尖上跳舞，既紧张又煎熬。
终于，傻柱拉着架子车由远及近，在送往医院的路上，苏晴的状况愈发危急，医生严峻的面孔和急促的对话预示着情况不容乐观。
“准备紧急剖腹产手术，通知产科主任立即到位！”
医生的命令如同一道闪电，劈开了我心中最后一丝侥幸。
手术室外的等待，是我此生最漫长的几个小时。
每一次手术室门的开启，都让我心跳加速，生怕传来的是最坏的消息。
终于，一位护士走了出来，面色凝重：“病人情况危急，需要您做出选择，保大人还是保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