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为何捉弄她
“呃……掌司，摄魂司有洗澡的地方吗？”
这个问题算是把玄卿给问住了，场面一度尴尬。
玄卿瞧着这个小丫头，说：“没怎么仔细瞧过你，没想到都长这么高了。听说你很喜欢摄魂司外面的世界？”
“谁不向往自由呢？”楚殷反问，眼神坚毅，刚刚那个胆小如鼠的孩子气不复存在。
玄卿轻笑一声，仔细琢磨了一下，右手不断地摩挲着拇指的玉扳指。
“今后你跟着黎述，有任务的时候，你们两个一起，闲暇时，她会教你些功法，以后就不用麻烦景霄了。”
黎述猛地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玄卿，接受到一个不能反驳的信号，又瞪向楚殷，说：“她区区一个失了魂了凡人，有什么资格跟我一起！”
玄卿不怒自威，只是淡淡地看着她。
对上那双可怕的眼睛，黎述有些心悸，用颤抖的声音喊了句：“掌司……”
“行了，如果你不要，那楚殷就跟着我吧。”
短短一句话的功夫，黎述的眼眶里汇聚了点点盈光，嘴唇动了动，终是没有说话。
因为她知道玄卿说到必会做到，心中对楚殷的厌烦几乎到了极点。
选择抱住玄卿的时候，楚殷想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甚至还出乎了她的意料，她没有想到玄卿居然这么容易动容。
早知道美人计管用，她也不至于在摄魂司默默无闻了五年之久嘛！
“回摄魂司。”
玄卿走在前面，少女屁颠屁颠地跟在身后，经过黎述身旁时，刻意把小身板挺直了，昂首挺胸地走过去。
黎述的眼里划过一丝落寞，良久，她才动身。
“你去魅巫宫找魅巫带你去洗澡，黎述的元神还没有完全恢复，不宜离开冥界。”
玄卿走到半路忽然停住说话，楚殷本来就分心了，紧跟在他身后，差点撞到他身上。
少女一愣，转念一想：那敢情好啊，洗个澡还能去凡间吗？
答了句：“好嘞。”赶紧去往魅巫宫。
玄卿立在那，像是在等谁。
不一会儿，黎述走过来了，看见玄卿站在那，表示有些惊讶。
“掌司？”
此时的玄卿身上没有了怒气，倒像是一位长兄在跟妹妹说话。
“你为何要捉弄她？”
黎述把脸别过去，不去看他，低声嘟囔道：“我不要和别人分享主人。”
这个回答像是在玄卿的意料之中，他并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只是淡淡地解释道：“我和她没有契约，并不是她的主人。”
黎述一愣，显然没有想到他会跟自己解释，终于还是抬头看他了。
玄卿继续说：“你是我最得力的手下，我不希望你失去理智，任何时候你都要是最清醒的那一个。”
“黎述……知错了。”
“你没有错，或许你只是太孤单了。有一千年了吧，独自行走在阴阳两界，往事虽然不该被遗忘，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变成一个阴暗的人。”
原本前面的话都没有什么问题，直到最后一句，黎述咬了咬牙，还是没有忍住，说：“你怕我变成阴暗的人，向你报复吗？主人？”特意把那个称呼咬的很重。
玄卿低着眉眼盯着她，动了动唇，终是没有说话。
黎述步步紧逼，继续说：“还是说你怕我伤害她？她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你和魅巫都想留着她，你喜欢她？”
她终于把玄卿惹怒了，本就没有修养好，怒气冲上心头，那个高大的身影咳了一声，低声吼道：“黎述，注意你的身份！”
他是主，她是仆。
她也曾是高高在上的主子啊……
一滴晶莹的泪珠从她的脸上划过，很快她就收拾好情绪，扶着玄卿的手肘道了歉：“对不起掌司，我又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玄卿抬手甩开她，闭眼稳了稳自己的心脉，说：“这次你也受了重伤，回去好好休养，不久就是月圆夜了，这次一定不能再大意。”
说完，没再看她一眼，玄卿便拖着自己沉重的身体离开了。
楚殷一路上又惊又喜，又气又怕的。
恢复了往日的记忆固然是个好事，但是没想到自己经历如此坎坷，都怪那个许伯伯！口口声声说要拿她当亲生女儿对待，到头来居然只是为了自己的女儿。
“也是啊，毕竟人家才是亲生的。”
“也不知道冉姐姐现在怎么样了，换走我的命，她会活得更长久一些吗？还是那么病殃殃的吗？”
“好想……回到人间啊。”
只是进出浮屠塔的时间，却恍如隔世，十六岁的少女的心，逐渐变得沉甸甸。
到魅巫宫的时候，隔着宫门，楚殷依稀看见里面两个身影。
千秋本就长着一张魅惑众生的脸，再穿上一身红色纱裙，楚殷作为一个女孩子，几乎都要为她倾倒，更不要说凌霄了。
可这时候的凌霄，在楚殷看来，就那么傻呆呆地坐在石凳上，看向千秋的眼神，不太像男人看女人。
“凌霄上神，怪不得你不让我叫你上神，原来你也只是一个冥界的巡使罢了。”
不知道里面凌霄说了什么，千秋盈盈笑着，媚眼如丝。
“喂！你要进去吗？”烛漏看了她半天了，见她神情呆滞，冲她吼了一声。
“啊？”楚殷一惊，收好心思，一脸正经，“是，我找魅巫。”
“等着。”
烛漏摇晃了一下身体，里面的两位像是感知到了什么，双双看向她。
“摄魂司的小丫头？让她进来吧。”
烛漏接收到指令，对楚殷说：“魅巫让你进去。”
这一次走进魅巫宫的楚殷，没有再像以前那么活泼，而是一步一个脚印，慢慢走进去，颇有礼数。
“你是来找景霄教你功法的吗？掌司已经出关了，他或许并不希望你来这儿，你还是回去吧。”
“我不是来找凌……鬼目巡使的，掌司嫌小的身上臭，让魅巫带我去洗澡。”
对面的二位虽然没有出声，但脸上已经爬满了疑惑。
“这小子，自己的丫头不知道自己照顾吗？拿我当什么了！”
听这话，楚殷以为她不愿意，语气又柔弱了几分，说：“掌司刚出关，元神还没有恢复，又不愿意让黎述大人带我，小的自从去到摄魂司就再也没有洗过澡，方才掌司嫌小的身上臭，都不愿意亲近。”
凌霄的眼神从来没有离开过楚殷身上，从她进魅巫宫的宫门开始，他就隐约觉得这个孩子有些不一样了，只是说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