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知己知彼
力气大得出奇,轻轻松松就能把他手腕掰断。
虽然没掰断过,但也是轻松把他摔在地上,让他手腕疼了许久。
刘衍舌尖顶了顶上颚,“太子言重了。”他说罢反而主动抓住路子进的手收回桌子。
路子进见人乖乖牵手,这才满意一些,抬头去看路优,“皇叔啊!”
他突然发出一声短促的叫喊。
路优关心道,“子进你怎么了?”
路子进喉头都在发颤,“没事儿,就是咬到舌头了。”
“怎么说话还能把舌头咬了,你也年纪不小了,做事要稳重些。”
“是,子进记住了。”路子进咬碎牙齿往肚子里咽。
刘衍眼里多了几分玩味儿,桌子下路优他们没看见的地方,路子进的手指都被捏得泛白,又逐渐发青,可见施虐之人力气之大。
他此刻才算解气地松开路子进的手,看着路子进的桃花眼里暗含笑意,好似在说,“下次还牵吗?还威胁吗?”
路子进得到解放的手立马收回,脸色不虞地轻轻揉压着发疼的指节,低着头谁也不看。
刘衍面具下的唇上扬,突然将话题落到了琴九丝身上。
“王爷,我向来喜欢听曲,也钦佩那些琴艺一流的人,以前在南翡就久仰琴公子已久,不知今日可有幸能与琴公子小叙一刻?”
琴九丝回,“得殿下赏识,是九丝的荣幸。”
路优便让二人去了后院花园,方便弹琴交心。
二人一走,路优挪步坐到了路子进身边,脸上带着浅浅笑意,关心道,“子进,手没事吧?给皇叔看看。”
“皇叔怎么知道?”路子进脱口而出,很快反应过来,掩饰道,“不是,没有,我手什么事都没有。”
“跟皇叔还不说实话?”
路子进这才委屈地瘪嘴,把被捏得红肿的手搁到路优面前,控诉道。
“他真的很不讲理,我又不要他做什么,就在外配合一下而已,以后还要成亲的,我碰他一下都不行”
边上仆人很上道的拿了药膏过来,路优简单给人弄了弄,开解道,“他们南翡的人,没有我们这边这么多规矩,也不喜欢被束缚,听说宫里也安排他学了各种规矩,巫岳各种书文,他自然是不太高兴的,你再勉强他,关系自然就僵了。”
路子进听着不高兴道,“所以他不习惯,我还得俯首做小,天天哄着他?凭什么,婚约又不是我愿意的,他有本事去求他父皇解除了这婚约啊,那对谁都好!”
路优好笑地在他肩上拍了拍,顺着对方的话说,“皇叔可没让你俯首做小,你可是我们巫岳的太子殿下嘛,堂堂储君,怎么能示弱呢?”
皇叔好像对刘衍有着莫名的关心,总会不时叮嘱他几句,让他好好待刘衍,不要总用巫岳的眼光看刘衍,就好像,刘衍做什么都是有道理的,他就该忍着。
他本以为皇叔这会儿又是来劝和的,却没想对方这次站在了自己这边,路子进反而结舌,“我”
路优又笑了起来,“是不能示弱。但你若是想跟人好好相处的话,就得多花些功夫,观察一下对方的喜恶,谈论对方喜欢的话题,引导对方交心,听听对方心里的声音。”
路子进微愣,他什么时候想要跟人好好相处了,他只是不想因为刘衍惹麻烦,不想让父皇再为他操心,甚至是给南翡皇帝写信道歉,赔礼示弱。
在路子进探寻的目光里,路优辩驳道。
“不过这不是示弱啊,这叫战术,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你们的未来注定是要绑在一起,你需要一个能帮助你打理东宫内外事宜的太子妃,而不是拖后腿的人,与人交好,百利而无一害对吧?”
路子进想了又想,想了又想,点头道,“皇叔你说得对。”
“子进就是聪慧。”路优像哄小孩子似的摸了摸他后脑勺,画风一转,言语犀利起来,“不过,他胆子确实太大了,我们巫岳的太子何等尊贵身份,他怎么敢这样随随便便伤你?这事儿皇叔给你做主,断然不会让他在皇叔这儿欺负了你去。”
他说风就是雨的,路子进还有些懵,就被路优环着肩膀往琴九丝他们之前离开的方向去了。
见路优似乎真的动怒,好似要狠狠惩罚刘衍给他报仇一般,路子进没来及细想,抬手用力拉着路优衣袖,都顾不上此刻左手还在疼。
“皇叔,不不用了,我一会儿就好。”
路优其实就是故意的,这会儿衣袖被人拉住,他立马就停下了脚步,眼里不无揶揄,嘴上却是语气夸张地继续逗人。
“这怎么行!严惩!必须严惩!否则滋长了他的气焰,以后指不定做出什么更过分的事。”
路子进一听急了,他皇叔口中的严惩可不像他那么轻巧,他连忙替人开脱。
“不会的,不会的!他性格其实也蛮好的,不会跟我动手,以前都是我罚他,惹他生气又受了委屈,今天还威胁他,他才这样的,而且他也没用多少力,皇叔,我”
说着说着,路优脸上的笑容却愈发明显,路子进若还不能反应过来就是傻子了,他恼羞成怒道,“皇叔,你!”
“哈哈。”路优笑出声来,“子进,你也太有趣了吧?”
“皇叔!”
“好了,好了,皇叔不说了。”
花园里各种的花,一年四季都能见鲜花盛开,氤氲飘香,万年青的叶子也始终繁茂和青葱。
通往花园的小径上铺满了鹅卵石,零星地积了些雪,却也不妨碍行走。
此刻两个身形相似的男子摒弃了侍卫,前后脚踩在小路上。
“你被太子怀疑了?”
“什么叫我被怀疑?”被问话的人有些不满,“被怀疑的是你,昨天他一到我那儿,就询问我是不是偷偷出宫了,我还纳闷呢,我天天被盯着听夫子讲课、抄书,无聊了就听听小曲,哪里来的时间出宫?”
琴九丝侧目,“辛苦你了。”
刘衍浑不在意,“谈不上。”
“那你们今天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谁知道那太子一天天在想什么?说要带我去北合寺,结果就来了这儿。”刘衍摆了摆手。
“看来传闻确实没错,太子跟濮王关系很是亲密。你查得如何了?濮王中毒的事有陛下的手笔吗?”
“有,但此事没有可以任何见缝之处。”
“为何?”
“濮王他一直知道,但心甘情愿送!死!”琴九丝想到这件事还是不由恨得咬牙切齿。
刘衍听着不由一震,难怪南翡君权和军权很明显分裂,却并未惹出乱子。
原来是濮王殿下让了步。
看琴九丝面色不虞,刘衍有心安慰,“没事,你别心急,我们也不是非要引起巫岳国内乱嘛,先扳倒太子,让大皇子立储,我们要的目的一样能达到。”
“能达到?”琴九丝轻嗤,“咱们要的是什么?”
意料之中,刘衍不说话了。
在琴九丝以为他不会开口的时候,刘衍却说话了。
“如今四海升平,百姓生活也越来越好,我们到底是为什么非要挑起两国战争,让天下动荡?”
琴九丝眸光一凝,环顾着四周确定没人后,突然出手抓着刘衍进了一处偏房。
关上门,转身的一刻他擒住了刘衍的脖颈,将人抵在承重的粗大柱子上,指骨逐渐用力。
刘衍有了窒息的感觉,眼前发黑,他甚至以为今天就要死在这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