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卖药的霍比
“肃静，肃静，讲话越来越不上道了，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族长？”棒爷愤愤不平的用旱烟锅敲着桌子。
“羊七，你来说说，让他们怎么做？”
羊七立起了身，正了正衣襟：“各位堂哥，我想了下，这趟生意说没风险也没风险，说风险呢，也有点风险，但只要你们听我的就不会有事，只要你们的交易地点不跨出本地，就不会有事，在本地没人敢抓你们，你们就在本地卖给汉口来的客商，千万不要图利高自己鼓捣到汉口去卖，沿途关卡不少，如果被查到了，等同于老百姓携带枪支和贩卖烟土，以通匪罪论处，会掉脑袋的，在我的防区地界以外被抓，我不负责帮你们摆平，也有心无力，再就是，你们这次生意利润要分五成给我大哥，但我大哥不参与你们的买卖，我个人分文不取”
“啊，要分五成给你们家，羊七，你也太黑了点吧？”众人纷纷跳起来指责羊七。
“分五成多吗？今天如果不是我羊七，而是麻团长站在这里，你们扪心自问，你们可以可以分几成？你们觉得你们能从他手上分一成吗？在这方圆百十里想和我攀上关系的人如过江之鲫，镇上除了你们几个，有几个人敢当面叫我羊七？如果没有我罩着，你们敢接这种生意？洋鬼子怎么没直接找你们，而是找到我？不愿意做的，可以退出，我再找合伙人”
众人听后都低头沉默不语。
棒爷在门槛上磕了磕烟斗上的烟灰，过来打着圆场：“羊七，不要说了，都是自家兄弟，说多了伤了和气，我的那一成不要了”
有的人面露喜色，羊七上前把棒爷按在了椅子上：“不行，这一成必须要给棒爷，我还准备再让我大哥拿出一成给棒爷，你们摸摸良心想想，棒爷以前一直不富裕，但我们小的时候对我们怎么样？我们做晚辈的是不是趁这个机会孝顺下老人家”
有个堂哥不满的站出来说：“你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你让我们直接给棒爷两成，给大哥四成不就得了，你忽悠我们拿出一成给棒爷后，大哥那一成给不给棒爷谁知道？你羊七从小花花肠子多的狠，有人说你白虎转世，我说你是白狐狸投胎，奸诈的狠”
“堂哥，你想多了，我是个军人，也是个直人，没你想的那么复杂，我是这样想的，你们给一成棒爷，是你们的孝心，我大哥给一成棒爷，是我大哥的孝心。如果你们直接给了棒爷两成，那和我大哥没什么关系了，那既然棒爷也在，话说开就行了，到时候你们就直接给棒爷两成”
后来大家都表示了默认，推举了两个代表和羊七一起去了教堂，价格协商得很顺利，洋鬼子霍比说不负责送货，怕沿途的关卡查，要羊七自提，羊七说自提倒无所谓，沿途的关卡都认识他，他亲自押运不会有什么问题。
第二天，羊七带着驻军部队的一辆车，随同霍比去了汉口，货装上车后，他让车先走了，羊七对着眼巴巴等着收钱的霍比说：“好久没回汉口的家了，我现在要回去看看汉口的妻子和儿子，今天就不请你吃饭了，改天在汉口的庆丰楼请你喝酒”
“啊？走的？羊团长，你还没付款啊？”
“啊？什么款？不是说卖了再付款吗？”
霍比气的暴跳如雷：“羊七，你这个土匪，流氓，你这哪里是一个军人？简直就是一个奸商，骗子，我们当时都说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霍根神父也在场，我要去政府告你，告你抢了我的药品”
羊七手一摊：“你们都姓霍，霍根肯定是你兄弟或叔侄，还忽悠我说你们是刚认识不久的朋友，天下姓霍的人那么少，就这么巧，让你们两个姓霍的陌生人碰到了，成朋友了？你们肯定是亲戚，他当然维护你说话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有买卖契约吗？我们当时明明说的是先卖了再付款，你去告我啊，你知不知道告我的地方？25军办公的地方在六渡桥，要不我找个三轮车送你过去？”
由于是私下交易，肯定没有契约，这私下买卖盘尼西林是重罪，霍比也不敢声张，气的要撞墙：“你他妈的简直不可理喻，霍根和我都不姓霍，霍根和霍比那是我们的名字。盘尼西林比黄金都紧俏，怎么可能卖了再付钱？你这个言而无信的无赖”
羊七上前安慰快要哭了的霍比：“霍兄弟，不要伤心了，男子汉有泪不轻弹，为了区区这点小钱不值当”
被安慰的霍比反而放声大哭起来，熟练的开始了国骂：“五千大洋，算是区区小钱？羊七，你这个王八蛋不得好死，生的儿子没屁眼，哎呦，我算是让霍根坑苦了，介绍把药卖给你这个骗子”
羊七无脸无肉的嘿嘿笑道：“要不要到我家里去看看？我的儿子有屁眼，一天拉几次粑粑。钱，你放心，不会少你的，早就给你备好了，今天货拉回去后，我的军医验验货，如果货没有问题，他们会给我打电话的，我明天就给你送过来”
闻听此言的霍比才稍稍安心，不敢相信的可怜巴巴的问道：“真的？羊团长再不能言而无信了，这批货其实也不是我的，如果拿不到货款，我只有去死”
羊七拉着又开心了的霍比：“放心，只要货没问题，肯定死不了，不过，我明天要宴请我的长官和同僚，还要买一些洋礼物要送给他们，我不知道买什么好，也不知道哪里卖洋货，要请你陪我去逛逛你们洋人开的百货大楼，帮我参谋参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