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三叶草”掌柜金老大

    说起“三叶草”，金家来人了，人未进来，先闻其声：“大表弟，大表弟在吗？”

    来人正是曾祖父的金家表哥，“三叶草”的掌柜，也是幺姑的姑父金老大。

    肥头大耳的金老大看见藤椅上的曾祖父打着恭：“大表弟好啊，我明天想请您和羊七表弟在我家小酌几杯，刚去驻军地可哨兵不让我进去，麻烦您能否给羊七表弟转告一声？我们都是老亲戚了，何况现在幺姑也是他的人了，按幺姑这边的辈分，我还应该长他一辈，不过，他是官我是民，长一辈可不敢”说完，金老大打着哈哈。

    “金家大表哥，咱俩就不用绕弯子了，你找他是不是为药草的事？你不知道他的药草生意是我们羊氏的这几家在做吗？”

    “哎呀，他的生意你们也做不完啊，你们不足的货不是找编钟县的客商在拿吗？你们缺的货我也有啊，便宜不能给了外乡人啊，咱们毕竟是老亲戚了，打断骨头连着筋”

    “金家大表哥，你可以找你侄女儿幺姑啊，她现在可是羊七的女人，说话可比我这糟老头子顶用一百倍”

    “大表弟啊，你就不用客套了，幺姑说话顶个屁用，他们这些当官的女人多的很，谁不知表弟是您和嫂子带大的，名为哥嫂，实则为再生父母，您说的话他不敢不听，如果不是你和嫂子从中斡旋，他会收了幺姑这个乡下女子？”

    曾祖父虽然对金家老大心存芥蒂，但还是勉强答应帮他转告羊七酒局之事。

    他走后，曾祖母心有余悸的说：“你真要告诉老七请他喝酒的事？金老大可不是什么好人，他每年都要请汉口的戏子来几趟，白天给驻军的麻团长唱戏，晚上陪麻团长睡觉，我怕他又去找汉口的戏子把给老七祸害了”

    “这个我倒不怕，羊七虽然手没了一只，但还是比较心高气傲，下九流的女子他不一定瞧得上。生意可以分点他做，他虽不念及亲戚关系但我还是顾及的，我唯一担心的是他喜欢以次充好，军队要的药草出了问题，不仅我们要倾家荡产甚至丢命，连羊七都脱不了干系。

    羊七晚上回家后，曾祖父给他说了此事，羊七疑惑的道：“这个金家大表哥不会无缘无故的请我喝酒吧？这个镇上有人欺负他？”

    “他财大气粗的，你来之前，他和麻团子关系极好，在这镇上还真没人敢欺负他，连镇长都要让他三份，现在你来了，麻团子虽说走了，但他打着你和他是表亲的虎皮，更没人敢欺负他了，找你估计是为药草生意的事情”

    羊七说道：“那您的意思是分点他做还是不给呢？”

    在旁的曾祖母插嘴道：“给个屁，前几年他给麻团长供货，宁愿和外人合作，不曾要过我们一根药草”

    羊七卑顺的说：“我听大嫂的，全凭大嫂做主”

    曾祖父不满的道：“我们兄弟之间谈生意，你一个女人不要插嘴，生意上的事情你不懂”

    “想来想去，还是给他一点吧，缺的货和外乡人也是再做，毕竟他的祖母和我们的祖父是亲兄妹，虽然他对我们不仁，但我们不能对他不义”

    曾祖父和羊七还是如约赴了酒席，酒桌上了谈了些供货的细节和质量要求，曾祖父重点提了质量这块千万不能以次充好，金老大拍着胸脯保证，说给麻团子供货这些年没出过什么问题。

    羊七告诫他：“以前采购的草药是本镇驻军使用，即使出了问题也是麻团子给你压下来了，但这次不同，这次采购量大，所购药草不仅是本镇驻军的，还有帮兄弟部队代购的，千万不能出差错，不是吓唬你们，出了问题肯定有人要掉脑袋，为了以后如出了问题好追责，你们几个提供草药的品种千万不要混淆在一起，例如我大哥提供采购单中的三七，那这个品种只能由他负责提供，其他人不得参与提供三七”

    羊氏家族其他从事药草生意的商号，对于曾祖父这次同意金家的“三叶草”入伙意见很大，感觉这些年生意一直受到金老大以次充好的草药打压价格，这么多羊氏族人的商号都绑在一起也干不过单门独户做药草生意的金老大，大家又不愿意学他以次充好同流合污，但一直都又无计可施，好不容易接了个大单可以把他撇开，终于可以出口恶气了，但又被曾祖父放了他一马，棒爷对于曾祖父没请示他就答应金老大分一杯羹的做法很是气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