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羊七吃肉了
一夜无话。天刚明,曾祖母曾祖父就起床了,曾祖母在院子里来回的踱着步,不大一会儿,幺姑也出了房门,郁闷的望着曾祖母轻轻的摇了摇头。
曾祖母细声的问道:“羊七还睡着?”幺姑失望的回答道:“天没亮就起床走了”
“他一晚上都没动你?”
幺姑低着头沉默不语,曾祖母安慰她道:“咱慢慢来,反正他现在又不会走,可能第一天和你不熟不好意思下手,老话说的好,猴子不上树,多打几遍锣。你看他壮的像头牛,身体肯定没问题。你让你金家的姑教教你,何况他离开他汉口的婆娘这么久了,男人没有不吃肉的,就算他是和尚也要让他还俗”
“金家的姑是我的长辈,我怎么好意思开口啊?”
“那你去找我家老大的婆娘,让她教教你咋样?”
“可她是我侄儿媳,我怎么跟晚辈说这事啊?”幺姑腼腆的说道。
曾祖母直急的拍手跺脚:“这本是无师自通的事儿,你怎么就不开窍呢?”
曾祖母在幺姑的耳边耳语了一阵,幺姑红着脸点了点头。
曾祖父听说过后,说我自有办法。一上午,曾祖父就安排祖父去驻军地给羊七报信,说家里今晚请棒爷和几个长辈吃饭,让他不要有其它应酬,一定要回家陪族长。
到了晚饭时,帮爷和几个族人按事先的约定,轮番的拉着羊七喝酒,没一会儿羊七就烂醉如泥,趴在了酒桌上,大家相视一笑,都闪了。
曾祖母、曾祖父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曾祖母趴在门缝里边偷看边自言自语:“这老七在十四五岁时都可以喝一斤多酒,今天怎么喝了六七两就醉成这样了?到了壮年反而酒量减了”
只见幺姑来到羊七的身边搀扶着他:“哥,外面冷,到床上去睡”
羊七伸起脑袋,东张西望道:“人呢?”
“都走了啊”
“哦”
随后扭扭捏捏半推半就的被幺姑牵进了房间。
第二天,到了近晌午,幺姑和羊七还没起床。心神不定的曾祖母试探的喊了几声:“幺姑、老七,起来吃午饭了”
不到一刻,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容光焕发的幺姑出了房门,神情兴奋,脸色绯红的对曾祖母点点了头,飞也似的逃进了厨房。
“哼,装,给老子装,装清高,装酒醉,张口三民主义,闭口三民主义的来教训老子,老子还真以为你读了三民主义就成了圣人了呢”曾祖父恨恨的骂道。
羊七低着头也随后出来了,一大家子人在饭桌上看着他偷偷的笑,只有他满脸严肃埋头干饭,幺姑不停的给他夹着菜,他也不停的说“谢谢”,曾祖父骂道:“谢个屁啊,你和幺姑都成一家人了,真诚点,不要整这些虚头巴脑的”。
在这之后,幺姑的精神面貌改天换地,象变了个人似的,变成了一个话痨,伸着手腕,指着金镯子,这是她羊哥买的,拉着花旗袍,说那是她羊哥送的。逢人便说,有次竟然伸出一块明晃晃的腕表,说是她羊哥在上海托人买给她的,不到三天整个镇上的人都知道幺姑手上戴了块洋表。实在没人说了,在买菜和河边洗衣服的途中都拦住三岁的小孩唠嗑半天,有次拉住一个小孩唠,这孩子刚还挺有耐心的听她讲,后来实在是忍不住了,急的哭了:“幺姑婶,你放我走吧,我要回家屙粑粑了”,结果走在半路,还没到家,把粑粑屙到裤裆里了,搞得孩子他娘拿着涂满粑粑的裤子找到我曾祖母投诉。
曾祖父远远的看到戴着明晃晃手表的幺姑在筛药草,对曾祖母自我解嘲道:“有了媳妇就忘了哥嫂,离开十多年了,不用说手表,怀表也没看到羊七给我买一块,这女人啊是一道荤菜,有了肉吃就用不着我们这两块霉豆腐了哦”
曾祖母对曾祖父翻着白眼:“知足吧,老七对我们还不好吗?他们驻军的药草不都是在我们羊氏的这几家采购的吗?他来之前,驻军的生意不都是金家的“三叶草”在做吗?你卖进去一两草药没有?再说你现在挣他们的钱只够买一块表吗?幺姑独守空房这么多年,又白帮咱们干了这么些年,老七对她好点不过分,不过幺姑这几天有点招摇了,那么贵重的东西戴在手上做事也不怕搞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