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傀儡术
谢长风使出自己本命剑法的第九重功法,那剑气直接逼退谢曲漓百米左右。
她勉强稳定住自己的身形才不至于太狼狈。
一口鲜血也被她生生咽下。
“曲漓,快走,你不是他们的对手。”
谢曲漓望向那道柔和声音传来的方向。
时隔多年,王姐还是如同记忆那般温柔。
谢长风往后退了一步,手指轻轻的点动,皇城上便站上了百余士兵。
上官婉看着城楼上的士兵,她知道这些都是谢长风的亲卫,各个都是筑基期以上的修士,而他们所带的弓弩金甲都是特制的。
“不要!”上官婉清冷的瞳孔放大,一股强大的震惊和恐惧在她胸口无限蔓延。
妹妹是她在世上最后一个亲人了,她不能有事。
她几乎想也没想的挡在了谢曲漓的面前。
谢曲漓就这样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王姐。
她的背影一如从前般纤细,好像这一刻她们又回到了多年前。
当年母妃因为自己多吃了两块宫宴上的糕点,要被掌事情的嬷嬷责罚的时候,王姐也是这样义无反顾地挡在自己的面前。
“上官婉,还不赶紧滚开。”男人平静的脸上带着一丝怒意。
这女人向来听话,可是自从宫变之后就像变了一个人,处处跟自己作对。
寻常的一些小事自己也就不与她计较了,可是今日这种场合她竟然还敢挡在谢曲漓的面前。
真是不怕死!
她淡漠的眸子不带任何情感的盯着他的脸。
她的柔和里总是有带着一种刚劲的倔强。
谢长风神色微收,眼底的眸色略微有些波动。
其实上官婉的确特别美。
尤其是她的那双眼睛,总是会让人生出许多的保护欲来。
他暗暗咬牙道:“皇城司上下所有人的弓箭都淬上了特制的毒药,一沾皮肉无论是凡人还是修仙者,都会魂飞魄散。”
上官婉笑了一下,只是这笑里掺杂了许多的讽刺。
“首辅大人真是好手段啊,不止要伤人性命,甚至连死后魂魄都不放过,够狠毒,不愧是你自己亲生骨肉都能杀害的人。”她的声音也越发变得犀利起来。
谢长风的喉头微微滚动了一下。
愧疚的情绪从他心头一闪而过。
他便沉声道:“你不用这样阴阳怪气,伯玉身为男子,只是让他在外面跪了这么一会便死了,只能代表此子不堪大用,整个天元大陆都以武为尊,他这般文弱,如何能存活下来?”
“谢长风你这是说的是人话吗?只是在这雪中跪了一会?从昨日伯玉便不见了踪影,我寻到此处被拦在宫门外,又耽误了几个时辰,你竟说只是一会?”
谢曲漓看着那雪中的孩子,身姿挺拔,一张小脸粉雕玉琢,只是却被活活冻死此处。
宛然成了一个冰塑,看这样子怕是至少跪了一天一夜,又怎会如同谢长风这个虚伪的男人口中所言的只是在雪里跪了一会?
“谢长风,虎毒还尚且不食子呢。”
谢曲漓的目光从谢长风的身上移到了旁边的萧玉华的身上。
她外衣披着白色的狐裘外衫,里面紫色的纱裙若隐若现,露出了的肌肤白如羊脂,只是洁白的肌肤上还带着点点暧昧的猩红。
再看王姐被冻死在雪中的孩子,她胸中只有无限的悲愤。
“谢长风,自己的儿子被活活冻死殿外,而你却和这个女人在里面苟且,你说你还算是个人吗?”
“谢曲漓,你一个天生自带媚骨的狐媚女人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这种话?”
谢曲漓目光幽深,淡漠的脸上出现了一抹冷然的杀气。
萧玉华被这样的眼神看的心头一颤,下意识的抱住了谢长风的胳膊。
“还有这孩子是我看的不顺眼才杀的,你要怎样?能怎样?”
萧玉华狐媚一般上挑的眼睛带着凌然的盛气,语气中皆是傲慢。
她贵为一国之后,又有谢长风这样的顶级舔狗,像上官婉这样的小丑能奈她如何。
上官婉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致,干裂苍白的嘴唇被她咬出血来。
指甲紧紧的掐进手心,陷进肉里。
她在极力的压制着自己早已经接近崩溃的情绪。
她能感觉到自己整个心脏都在跟着抽痛,她的唇角动了动,硬生生将眼泪又憋了回去。
某种程度上萧玉华说的很对,她能怎样?
她文无大用,武不能自保。
褪去了殿下的光环,她只是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废物。
“放箭!”
萧玉华对着城楼上的士兵发号施令道。
刹那间无数弓箭向着谢曲漓和上官婉两人袭来。
然就在此时。
一只血红的朱雀在众人的头顶盘旋。
所有人的脸上都映照着火一样的红光。
顺着朱雀的一声鸣叫,无数的傀儡拔地而起。
傀儡人几乎都是士兵,这些人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眼神无光且涣散。
萧玉华不禁打了个寒颤:“傀儡术!”
萧玉华身体紧绷道。
看到这么多的傀儡简直让人头皮发麻。
“修仙者一人最多只能修炼十只傀儡术,可是现在至少出现了百名以上,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谢长风也梗在了当场,薄唇紧绷。
他深邃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傀儡士兵。
浑身都在压抑不住的颤抖着。
上官婉也意识到这一点,对于谢长风这样的情绪感到有些奇怪。
她看着身后的这些傀儡,直觉告诉她问题出在这些傀儡上,难道这些傀儡跟谢长风有着某种特殊的关联?
就在她还在想着这些傀儡人的身份时,旁边的谢曲漓冷冷开口。
她狡黠的眼中带着一种近似病态的笑容。
“谢长风,你让我上官一家惨死,我灭你凤天渊满门,也不为过吧?”
上官婉震惊,这些傀儡竟都是来谢长风的师门?
她琥珀色的眼眸微动,闪过一丝大仇得报的喜悦。
很快便化为一种迷茫,她望向谢曲漓。
用了一回的功夫才反应过来,谢长风的师门亦是谢曲漓的师门啊。
之前两人一直有书信上的往来,自从谢曲漓被带去金陵后她就总是担心她在外过的好不好。
而那时的谢曲漓每次都会告诉自己,她在师门中过的有多开心自在。
她说在凤天渊第一次有了家的感觉。
可是现在——
她亲手杀了凤天渊的人,不也等同伤害了自己最在意的人?
她捂着自己的胸口,有些不太敢相这个消息,与其说不敢接受这个消息,不如说是不敢去想象谢曲漓昔日同门下手的画面。
男人一直维持的冷静也在此刻消散,他的眼中点起了熊熊烈火。
眉间陡然带着的戾气。
“你怎么……怎么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