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夜宿乡村小学
我本来不愿多事,李大亮这种人渣,哪都不缺,真的管不过来。
但是我受了服务员的好处,小姑娘挺善良,我不好意思装没看见。
我走过去,李大亮瞪着我:
“你谁啊?不想活了吗?滚远点。”
我点头哈腰:
“亮哥,兄弟久闻大名,今天正好碰上,有个好东西孝敬您。”
我对他挤挤眼睛,给他整蒙了,斜着眼看我:
“什么玩意儿?一般的东西,别在我这丢脸。”
我走到桌前,把握着的右手张开。
李大亮伸长脖子:
“你这是什么?”
“瓶盖儿。”我说。
我伸出左手,掐住他的脖子,按在烤炉上。
“滋啦滋啦。”
李大亮像杀猪一样叫起来,一股奇异的气味冒出来,不香不臭,是一种特殊的味道。
其余三个人才看明白,冲上来救李大亮。
我扔出火符,三个人身上起火,嚎叫着横冲直撞,桌椅被撞的东倒西歪。
李大亮疼晕过去,我拿起桌上半瓶矿泉水,搂头浇上去,他把给弄醒过来。
李大亮的脸上,烙出篦子的横竖纹,看起来挺滑稽。
“赶紧放开我,不然杀你全家。”
这句话很熟悉,黑恶分子的标配,一点新鲜的都没有。
我把他胳膊拧过去,举到烤炉上,让他的屁股坐在篦子上。
其余三个人已经烧的不成人样,火虽然灭了,但人事不省。
李大亮才看清形势,一边鬼哭狼嚎,一边求饶。
他的裤子早就烧没了,露出肥胖的大屁股。
他的作案工具一起烤焦,我用筷子轻轻一夹,就给夹了下来,塞进他张开的大嘴。
“吃下去,饶你一命。”
李大亮拒绝两下,哇的吐出来,嚎啕大哭。
老柳悄悄走过来,拉住我:
“够牛逼了,赶紧走吧。”
来到大街上,警笛声大作,不少小混子也都在四处搜索。
“你挺能惹事啊,我把监控毁了,不然你就得被通缉。”老柳警惕地看着街口。
“我不怕,被警察抓去,省的被你吃掉。”我说。
老柳不以为然:
“想的美,你要是被抓,还不折磨你死都死不成?”
来到没人处,老柳现出原形,我骑着他前行。
“老柳,你要是能飞就好了,在天上多拉风。”
他长叹一声:
“那还得一两千年啊,化蛟就不容易,化成龙更是难上加难。我虽然抓住你,传闻你是极品太岁,到底管不管用,谁知道呢?”
他虽然用的童声,但听起来惆怅落寞,看来为人不易,其他生灵同样艰辛。
一天相处下来,我觉得老柳人不坏,和我还挺对路,最邪恶的,永远是人心。
“老柳,跟你商量一下,你放我回去,我把该干的事儿干完,你不是说十年吗?足够了,十年后我去找你,帮你一把。”
老柳突然停下来,这一急刹车,差点把我甩出去。
“小刘,我信你说的,但是我不信你能活十年。”
他盘起身子,大脑袋对着我,秃噜秃噜吐着信子:
“有些缺心眼的修炼者,会直接把你弄死,有的生吃,有的弄熟了吃,有的会炼丹,有的会做药。”
他这么一说,好像他在保护我,我问道:
“我还得感谢你呗?”
老柳晃着大脑袋:
“那倒不用。”
他除了在草丛上滑行,还能在水面上冲浪,我体会了一把刺激,骑着他在河面上飞驰。
“老柳,别费劲修炼了,咱俩在水上表演,肯定赚钱,把这几十年过好,想那么多干啥?”我玩的高兴,大声喊道。
老柳摇着头:
“你可拉倒吧,要是被人发现,我就得让研究机构抓去,抽血化验,给人家做实验用。”
老柳一千多岁了,也童心忽起,突然钻进水里,我赶紧憋气。
他又蓄力冲出水面,一下子腾空而起,足有六米多高。
这天晚上,老柳告诉我,明天上午就能到他家。
我说你不是在什么对弈峰修炼吗?
“哪有什么对弈峰?都是胡编的,我傻啊,让人来捣乱。”
我靠,这老鸡贼,二盼子他们想救我都难了。
当晚,我俩错过镇子,到了一个乡村。旅店肯定没有了,借宿也不现实。
这年头,谁敢留陌生人在家里住。
老柳有经验,上小卖部买了很多面包火腿肠,又买了几瓶水,带着我来到学校。
乡村小学,看起来不大,一共十几间教室,每个年级就一个班。
老柳在学校转了一圈,可能是这地方太穷,打更的都没有,校园安静极了。
我俩走进中间的四年一班,教室里有十几张桌子,两人一桌那种,我小时候就淘汰的东西。
每张课桌都能当古董了,桌面坑坑洼洼,中间刻着醒目的分割线,那是小孩子划分领地的证明。
离开学校好多年了,突然看见教室,课桌,黑板,让我忽然回忆起童年。
我八八年出生,转眼二十五年过去,上小学那会儿,我学习好,我爸还是刑警队长,同学都很羡慕我,老师对我也特别关照。
唉,时过境迁,经历坎坷,又太丰富,我感觉自己不再年轻了。
乡村没有路灯,月光照进教室,好久没有感受过这样的宁静了。
我拿起一根粉笔头,在黑板上写出我的名字。
“谁会写自己的名字?”当年的李老师问。
“我会。”
我大胆地走上讲台,抓起一根最长的粉笔,写出了刘鸣九三个歪歪扭扭的字。
“别回忆了。”老柳走过来,拿起黑板擦,擦掉我的名字,“过去的就过去吧,小刘,年轻人别多愁善感。”
我点点头,和他打开旅行包,拿出吃喝,坐在椅子上吃起来。
“老柳,你活了一千多年,发生的历史,你都清楚吗?”我受环境影响,坐在教室,忽然有了求知欲。
老柳说他修炼五百年,才能化成人形,寿命增长。前五百年,是在深山里,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什么。
他出山时,大概是万历年间,他记得清楚,当时的首辅是张居正。
正在闲聊着,从教室门口走过一个人,是个瘦老头,戴着大黑框眼镜,有五十多岁。
他朝我们这边看了一眼,拎着一把破旧的洋铁壶,走路晃晃荡荡,壶里像是装满了水。
但是他肩膀头顶漆黑一片,没有一点光亮,三把火根本不存在。
这个老头,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