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淬炼

    邱大脑袋也很吃惊：

    “辉子，怎么回事儿？”

    扶着我的警察抹了一下脸上的血：

    “邱队，大伙儿看着呢，我啥也没干啊。”

    又是一阵警笛声，六七辆警车停住，砰砰的关门声后，孟虎带人走过来。

    “邱大脑袋，你要干什么？”

    孟虎看了一眼现场，来到郑有为面前：

    “小郑，谁打的？”

    郑有为简单说了一下原委，孟虎走到邱大脑袋面前。

    “师父。”邱大脑袋客气地说。

    “啪——啪——”

    连续两个打耳光，整个现场安静极了。

    邱大脑袋捂着脸：

    “您别生气，听我解释。”

    “啪——”

    又是一个脆的。

    “咱们联合办案。”

    “啪——”

    邱大脑袋这回学聪明了，手一直捂着，不给孟虎抽耳光的机会。

    他转着小眼睛想了想：

    “师父，我就是怕您老辛苦，过来帮忙，人您都带走，我去送送您，顺便到家看看师娘。”

    孟虎背着手：

    “内鬼是谁？”

    “这……”

    邱大脑袋目光躲闪。

    孟虎看着自己带来的人：

    “别麻烦邱队，让人家为难，自己站出来，给你五秒时间。”

    他点上烟，抽了一口：

    “五。”

    他带来的人低着头，像木头人一样。

    “四。”

    “三。”

    连我都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威压，心跳加速，内鬼除非心理素质过硬，不然容易崩溃。

    “二。”

    “孟局，我错了。”

    一个年轻警察噗通一声跪下。

    这人我眼熟，对了，就是郑叔在审讯室审我时，旁边那个小王。

    “铐起来，收队。”

    我上了警车，靠在郑有为肩上，又给他喷了一身血。

    郑有为大声叫喊，但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我什么也听不见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坐起来。

    满眼的白色，这是在医院。老吴在沙发上睡着，二盼子和郑有为不在。

    “哥，过来一下，麻烦你点事儿。”

    门半开着，有个小护士向我招手。

    我走到门口：

    “啥事儿，说吧，”

    小护士说：

    “出来说呗，在这不方便。”

    我没多想，伸手开门，突然铃声大作，门口呼的腾起一团火，我才看见，墙上贴着好几道符，扑拉扑拉地抖动。

    “你给我回来。”老吴在后面喊。

    我回头一看，老吴胖大的身体向我扑过来。他的人还躺在沙发上，是直接离体过来的。

    再看病床，我还在那躺着呢。

    老吴一把抓住我，用力向后拉，很快给我拽到床边：

    “你自己找死，还得害死我，都自动离体了，剩半条命，还有闲心撩妹，那是个女鬼。”

    他对着门口喝道：

    “滚一边去。”

    小护士扭头走了，老吴对我说：

    “你不听我的，多次阴魂出窍，伤的很重，记住了，以后别离开这间病房，回去吧。”

    说着大手一推，我朝着身体扑去，又失去知觉。

    这一觉睡的好长，再次醒来，仍然是离体状态。二盼子瘦了好多，下巴尖尖的，眼睛显得更大，像极了葫芦娃里的蛇精。

    我想跟她说说话，让她别太上火，可是老吴告诉过我，阴阳对话损耗原神，一定要避免。

    她坐在床边，拿着笔，背对着我在写什么。

    我凑过去一看，她在画符。她一向没耐心，画了一会儿，歪歪扭扭的，自己看着也不顺眼，撕下来团成团揣进兜里。

    “元宵节了，今晚去人民广场看灯吧，有空吗？”走廊里有个男人说。

    原来都元宵节了，去救那孩子时，还没到元旦，我都昏迷一个多月了。

    一天一千，至少几万块没了。假如能活过来，我得努力赚钱，不能欠老吴太长多。

    这年头，能借给你一万块的有几个？

    躺着吧，赶紧养好，这样的高消费，真的花不起啊。

    我老实躺下，这回却没能回体。也许恢复了些，需要念咒语吧。果然，念完咒语我回去了。

    又是一场大梦，像过了几百年。

    “老吴，九哥还能醒不？我一个无神论者，都给你当了童儿，你得靠谱啊。”

    郑有为的声音。

    “阴魂创伤，哪有这么快。”老吴说。

    郑有为大声说：

    “这都夏天了，你还说快？我的阴魂都折磨伤了。”

    二盼子也在旁边，提起上次的经验，她还想揪我命根子。老吴老成持重，直接否定了她的异想天开。

    我不想躺着了，但就是睁不开眼，明明有力气，就是使不出来。我想到个办法，咬舌头，一疼或许就能醒。

    我运足力气，一口咬下去。

    “啊——”

    钻心的疼痛，让我一下坐起来，妈的，咬狠了。

    二盼子掐掐我的脸：

    “九哥，你活了，我还以为你一直睡到老了呢。”她擦了一把眼泪：

    “以后别再玩儿什么离体，阴差咱也不干了，都不给工资。咱干老本行，还去当侦探，继续搭档。”

    老吴抢着把一厚摞账单递过来，声明亲是亲财是财，一共十九万七千二百，零头就当慰问我，还十九万就行。

    郑有为告诉我，那个孩子得救了，已经交到他父母手里。

    老胡担下所有罪责，已经毙了。

    周老大成了植物人，始终昏迷。

    周老二继续牛逼，在害人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郑有为还想汇报，分局来电话，有任务，他急匆匆离开。

    老吴让二盼子去做饭，然后给我带到密室。我到祖师爷画像前，恭恭敬敬上了三炷香，磕了三个头。

    大难不死，想必是祖师爷保佑。

    “鸣九，这次你九死一生，魂不附体，也是劫难，也是造化。”

    老吴说，这样的经历，如果能挺过来，对阴魂的淬炼，有说不尽的好处。

    但是，真的是九死一生，有人故意这样修炼，结果丢了性命。

    他拿出一本书，名字叫《雷霆道法》。

    “师弟，不是我故意藏私，以前你根基不牢，心性不稳，怕你学了走歪路。现在你经历阴魂淬炼，生死考验，可以修炼上面的内容了。”

    这本书包括：化物篇，御鬼篇，幻术篇，占卜篇。

    我大致翻翻，这才是拿得出手的本事，学好了，就不用像从前，总是被别人收拾。

    “个人的因果不同，悟性高低也有差异。”老吴说，“我主要是修道，对于书里的雷霆手段，学不会，也不想学，只懂了一点皮毛。”

    我问他，这么厉害的手段，怎么能不想学呢。

    老吴说这个讲缘分，他也没有这个需要。

    “你想想鸣九，我没被人扔进冰窟窿，没被人困住阴魂，我没受过伤，甚至没有仇人。”

    也对啊，是我的遭遇，让我渴望改变弱者的命运，想找到安全感，而老吴，过的有滋有味，人家没必要追求什么雷霆手段。

    老吴虽然对这本书不感兴趣，但我遇到问题弄不懂，他也能帮我去分析。

    被人欺负怕了，我像捡到个宝，一有时间，就把自己关在密室，不知不觉到了秋天。

    这天晚上，我走阴差，刚一出门，有个老者拦住我：

    “请问，是刘鸣九先生吗？”

    “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