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虚与委蛇
灰头土脸的走了没两天，杜蘅之三人终于跟着巴图走到了瓦剌这个大部落。
他们到的那天看到这个大部落好像并没有受什么战乱旱灾影响，看起来还挺高兴，杜蘅之他们还听到有人说要去哪里捡柴开篝火晚会。
郝铄低声朝着杜蘅之气恨非常的抱怨了句：“都什么时候了，他们还有心情开篝火晚会呢？”
郝铄一直没探听到郝父的消息，心内焦虑如焚，看到蛮夷高兴，他就实在气恨。
钱英杰冷哼一声，没好气的低声道：“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看来这次瓦剌部抢了咱们汉民不少好东西！”
杜蘅之面上不显，心里也是一副没好气的愤懑神色，指望边境上的人能对蛮夷有好气那根本就别指望，双方打来打去的多少年了，结了世仇了。
再亲历看到汉人奴隶被巴图他们那样折腾，干什么活都使唤她们，女奴隶对他们说话递东西什么的都得跪着，动不动就对她们又打又骂还侵犯，杜蘅之就实在无法说服自己后世民族都大融和了，让自己别对这些蛮夷抱有什么“非我族类，其心必诛”的偏见。
这哪是偏见啊，这是他亲眼所见！不来边境，他就没这种深刻的认知！
都不一时空的人，何况他是在现世经历，又不是在后世！
他实在无法对边境这些烧杀抢掠又屠城的蛮夷有好心态，他们吃的喝的可是边境百姓的血汗！
如今他只能赞成砸缸孩纸的话：“夷狄，禽兽也，畏威而不怀德！”必须把他们打服再说其他！
杜蘅之三人凑在一起，带着仇恨的心态表面东瞅西顾的不显，内里却暗搓搓的在那里观察着这个大部落。
而巴图则在这个大部落的外围找到了自己认识的人，然后就问那人：“大首领布日固德出征不在，二首领巴雅尔在不在？首领不得留人管着你们吗？”
郝铄凑近杜蘅之，告诉他管理这个大部落的是一对亲兄弟，这个消息郝铄来自水磨功夫下到的巴图女儿桂乐苏。
蛮夷伦常乖舛不尊，崇尚弱肉强食法则，为了草场部落争夺等利益纷争，儿杀子、弟杀兄、亲父子兄弟相互残杀争斗的很常见。
所以听到这部落是由一对亲兄弟管理，杜蘅之倒是觉得有些惊讶。虽然他心里明白皇权争斗也像这样残酷不讲人情，但起码没这么明显直接又常见。总之，搞政治的都心脏。
郝铄本人是个真正的粗汉，其实他这个岁数对儿女情长一点认知都没有，就是俗称的还没开窍，让他对桂乐苏用“美男计”也是辛苦他了。
杜蘅之芯子里是成人，肯定对情爱之事开窍了，但他现在是没心情搞这事，和郝铄还是有区别的。
况且问题在于，人桂乐苏就喜欢郝铄这样长得五大三粗的“勇士”，不喜欢他这样的，所以只能是由郝铄“勾引”桂乐苏，杜蘅之出嘴教他怎么哄女孩子。
巴图和朋友说了半天的话，杜蘅之三人在一旁听了好一会，终于知道为何今天瓦剌部这么欢天喜地的要庆祝了。
有关内的大商被允许通关到他们这里和他们买卖中原汉人的东西，大商除了带了粮、盐、茶这些紧缺物资和这个部落交换，还带了一些丝绸陶瓷等奢侈品，所以二首领很高兴的准许自己部落族人连开三天部落晚会庆祝。
三天？！杜蘅之明知自己这时把问题想简单了显得幼稚，但他还是气得想骂娘，边境战乱水深火热的，是哪个汉奸跑到了这里出卖郭嘉利益来了，他一定要看看！
当然，他只是气得才这么幼稚的骂大商。
之后杜蘅之觉得大商过来这里肯定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要做。这可是两军交战的时候，好端端的朝廷为何放大商出关？这里头肯定有蹊跷。
巴图被认识的人领去见巴雅尔首领，好求得人家的同意，能留在这里寻求人家的庇护继而再更好的不受人欺负的去找水源或者去抢水源之地。
为此，杜蘅之三人就只得在部落外围和巴图部落的人等在了那里。
巴图临走，杜蘅之为了能顺利留在这里，心头一动间，他拉住了巴图，给了他一包好茶。
“这是从江南之地过来的好茶野生铁观音，稀少又价值贵重，一两值十两银都不止，你拿去送给巴雅尔首领，求得人家庇护咱们部落。”杜蘅之磕磕巴巴的用蛮夷语和巴图亲近又讨好的说了一通。
这一路他除了赶路基本什么都没干，就学蛮夷话了。
别说中原十里不同俗语言不通了，草原上也这样，他就学了巴图部落的一种话，到了这里，人部落的话他得靠钱英杰这个翻译才能听懂。
等巴图见了巴雅尔，对方同意巴图跟着部落混日子找水源，他们才能进到人这部落里头去。
先前对认识的那人，巴图都没特意把他们单独拉出来介绍。最早时候若是路上遇到其他部落的人，巴图就会介绍他们，说他们和巴图不是一个部落的，是蛮夷行商。
现在杜蘅之三人故意伏低做小的讨好了巴图很久，钱英杰还口头答应了让郝铄娶巴图女儿，杜蘅之觉得巴图现在已经把他们三个当自己人了。
等了有大概两刻钟，巴图这个老头才笑着抱着一匹棉布从部落内围的大帐高兴的走出来。
“这是首领赏我的，首领答应他们部落迁徙的时候可以带着咱们，但能不能抢到有水源的草场，咱们得靠自己和其他部落抢，他名下的小部落太多了，他不好偏帮咱。”
钱英杰挺爱打架，一听这话，立马说：“那没关系，不都这样吗？不然咱们自己又抢不到有水源的好地，到时我父子三人会帮忙你抢的。”
反正好话又不要钱，钱英杰为了能讨得巴图信任，什么样的大饼都敢给画，杜蘅之和郝铄连忙附和他。
巴图高兴死了，拉着钱英杰的手直道他是好亲家。
就这样，巴图带着自己的部落安置在了瓦剌大部的外围。
对，外围，因他们不是本部的人，还投奔的时候晚了，内围没地给他们住了。
等安顿停当，郝铄和杜蘅之就拉着巴雅尔以及她的侍女在这大部外围看似闲逛跑马，实则打探为实的转悠起来。
郝铄问巴雅尔在内围有没有好朋友，“你都没玩伴嘛，我们进去看看吧？我爹从没带我来过这么大的部落，我们看看首领的大帐和你们普通部落的有什么区别。”
巴雅尔从来没受到过这样的追捧，被兄弟两个围着讨好，她脑子发热间就说人瓦剌首领的女儿她认识，可以领着这兄弟俩去见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