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好好供
张大掌柜对杜志才兴冲冲的说：“你这孩子练的是颜体吗？这字挺秀丰隆，遒劲方正，以他这个年纪写成这样，不得了的啊！如今你家赚了些银子，可要好好供这孩子读书，看这孩子说话行事胆大心细又从容不迫，是个读书做官的好苗子！”
被夸的杜蘅之虽不好意思却没红脸，结果他爹却反而红了脸，他爹嘴里回应了掌柜过谦的话后，又问：“什么是盐体字？”
杜蘅之埋头抿了抿唇，有些后悔，赚点了钱，他真是有些得意忘形了。谁能想到，这一酒楼掌柜，平素都是忙着酒楼的事务，竟还懂些鉴赏书法的门道。
他不就只写了三个字吗？就这，都能被看出自己写出的字好了？其实，他就是小学生的水平，张大掌柜也太夸张了吧？
他还是记得穿越之前，他本地一书法大家点评过他的字的，那本地书法大家就是他任职学校的校长，要不然他也接触不到这样的人呢。
他想了下，往后拉了下他爹袖子下，示意他爹别再问了。其后，他谦虚道：“没什么，都是我家堂哥教的好，我这字是堂哥教的。说来也是惭愧，我的字张掌柜实在是太过奖了，并非那么好的。”
反正，杜蘅之有事他就往堂哥身上推，张大掌柜再懂书法，他爹可什么都不懂的。总之，以他爹那粗枝大叶的性子，还是比较好糊弄的。
而张大掌柜只知道他家有读书人，但却不知他家的具体情况，他这样说，人家也看不出什么问题。
担心张大掌柜还想就这个话题说什么，杜蘅之又忙就山楂糕和柿饼寄卖的事情和其人商量起来。
酒楼来往客商行人不少，这寄卖的事情并不麻烦，还给他家凭添了两样客人听书要用的茶点水果，挺好的。
为此，张大掌柜就着刚签了的文书热度，立马就和杜蘅之谈妥了寄卖的事，就连品尝那两样东西的要求，张大掌柜都没提。
反正明日东西送过来，他便能尝到东西的味道了，他又何必多此一举再提呢！
还是杜蘅之觉得不妥，说是明日他便带了东西给张大掌柜尝尝。
张大掌柜则无所谓地笑说：“咱如今都是合作关系了，我还怕你们骗我不成。”
文书双方都签字按了手印后，因张大掌柜还要忙，他就嘱咐何掌柜去县衙给买卖文书盖官方红印去了。
不过，这事情办完需要五六天的功夫。镇上去县城往返最快便要五六天。骑快马八百里加急肯定更快，指不定两三天就往返了，问题小百姓用不上这个。
杜蘅之已经拿到了五十两银子，如何会不信张大掌柜这后来所办的事呢？因此，他便应了五六日后再过来拿盖了红印的文书。
这红印文书证明这笔买卖是经官方认定的合法买卖，不仅要交税，且最终不管买卖双方任何一方想反悔做出什么不利于文书的行为，那双方就都能拿着一式三份的文书一份，去找官衙约束管理对方。
这文书县衙要留底一份，是一式三份。
文书里头约束杜家的条件是，若罐头方子经由杜家泄露，他们要赔偿沈家所有损失，具体数额暂定三百两。到时候若沈家损失超过三百两，那便再按具体的估算赔偿。
再有，双方合作期间，杜家若想将罐头做了自家卖给他人，沈家并不阻止他们这种行为，但价格不得低于沈家的卖价。
文书里对沈家基本没什么约束条件，只说沈家按文书要求提供买卖罐头的抽成给杜家，抽成三年不变。
三年后，买卖双方再次商量买卖抽成情况后，两家就此重新签订新的买卖文书。
何掌柜好不容易在东家跟前露了次脸，心里高兴不已，送杜家父子出酒楼时候，倒是对杜家父子有说有笑，还更亲切有加了。
很快，杜蘅之就从何掌柜嘴里稍微了解到一些沈家的情况。
沈家是大族，还有人在朝堂做官。如今镇上沈家就有个少爷在京城念书。
不过，何掌柜他们的东家是朝堂上那个沈家的偏支又偏支的族人，一直窝在这里靠祖上留下的几个农庄果园生存。
每年本地的西瓜基本都是沈家庄子出的，并且府城的也是。
关于这些，杜蘅之还真不知道呢。
他虽知道街上有店卖西瓜，这里叫寒瓜。但他又不买，也买不起，自然就不会打听人家店铺的东家是谁了。
说到西瓜，他倒是肚里还有西瓜酱的方子，但因此时西瓜已经下市了，这时候他没西瓜，做不出东西，倒是不好将之拿出卖了。
西瓜酱是杜蘅之上一世的姑奶每年都要往他家送的好吃的。
杜蘅之好吃，便要了做法，商量他奶给做了，自己还在旁边帮忙。做好了，大学他每学期上学去外地走时，都要带着几罐走的。所以，杜蘅之便知道做法。
闪神一时，杜蘅之心思忙又放在了何掌柜的话上。
后来，本地沈家庄子上的东西出产丰富，又看本地来往客商云集，觉得有利可图，便开了这家酒楼，也和那个朝上有人的沈家一直不远不近的处着关系。
多年前，本地沈家还靠着那个沈家，将酒楼生意做到了京城。张大掌柜这才买了罐头方子，只因这方子他们东家确实用得上。
他们东家自有农庄果园，想要做罐头的货源，他东家便有。
不管如何，杜蘅之还是十分感谢何掌柜以及其人那有意无意透漏的沈家消息的。
他背筐里的那瓶没开封的罐头，留给了张大掌柜检验可能长时间保存。如今，他手里也没什么可给何掌柜表示感谢的，便暗道再等机会就是了。
张大掌柜得知他这罐头才做好一天，就说等八九天后，他们再商量订做多少罐头的话。
杜蘅之对此倒也理解，便同意了。人家只是让他等八九天，又不是整一年，他还是能接受这条件的。
一出了酒楼那条街口，杜蘅之因着还有事，便拉着他爹和何掌柜客气告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