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发狠
杜蘅之又和陈掌柜商量了温柿的寄卖。他商量时没把温柿直呼其名，而是说其为脆柿。温柿温好了确实是脆甜口的，他觉得叫脆柿倒也合适。
温柿太好做了，他直呼其名，有心眼的人，一听便听出了做温柿的方法。
陈掌柜虽没见到温柿实物，但是却也如杜蘅之先前所想，知道抢夺先机会更容易赚到钱，就也同意了温柿的寄卖。
只是，他的前提条件是，明日先让他尝尝那脆柿的味道到底如何，他才好同意寄卖否。
脆柿做起来简单，成本自然低，定钱便也不高。
杜蘅之将之定价为一斤七文，比成熟的一斤柿子贵两文，但却比之一斤十六文的柿饼价钱少出许多。
柿饼属于浓缩精华，大概四斤柿子才能晒出一半斤的柿饼，且它还要经过多日晾晒才能成形，那费的功夫可非同一般，温柿自是不能和其比的。
其实这定价还是定的稍微高了点，但杜蘅之知道野柿子就靠他家摘，是摘不到多少的。毕竟，山上的那点野柿子树属于整个村的，他家想多摘，旁人家也想。
终究，他们若想要做这长久买卖，那就只能从旁人手里多多收购野柿子，好存放起来以保证货源。如此的话，那收购的价钱不得也算进做温柿的成本里吗？
如此，温柿的定价便也随之而高了。
告别了陈掌柜，出了杂货铺子后，杜蘅之又和他爹说道：“爹，咱还要去酒楼试试卖罐头，赶紧的吧！这罐头儿子也不知能不能卖出去，若卖不出去，一家酒楼不成，咱还需多走几家呢！若不然，咱直接去县城试试？”
对此杜志才也是着急的，忙应了儿子，带着儿子先往他熟悉的酒楼去了。去什么县城呢，那有些太远了！就这东西，他也看不出贵重在哪里，儿子却非要往贵的卖。
杜蘅之和家人商量的是打算直接去县城的，他觉得县城多有南来北往前往边城的客商，那些人见识得多些，比较能看出罐头的价值。
但家里人却觉得小地方都卖不出去，大地方那就更不要说了，因此家里让他先在镇上卖。
他思前想后，觉得他们镇上这里也算南北客商转运的其中一个集散地，酒楼客栈有四五家，试试应是可以。
父子两人很快就到了一家熟悉的酒楼后头，这酒楼是镇上最大最好的一家。
杜志才经常卖野物给这酒楼后厨，那后厨的何管事听说他们要卖东西给酒楼，那东西他没听过也没见过，便觉稀罕。于是他就好心领了他们从后堂穿过，去见大掌柜了。
他们酒楼大堂是待客的地方，何掌柜不好直接领这父子，穿过前堂找他们的大掌柜的，那不好看，毕竟这父子二人穿的实在有些破旧了。
他这里还挺忙的，听了何管事的话，张大掌柜停下手里忙忙拨打着的算盘，跟着何管事来到酒楼柜台避人的拐角处，紧锁着眉头问：“罐头，那是何物？”
大掌柜的姓张，和张氏同姓，但两人一点关系都没。这姓氏是何管事告诉这父子二人的。
何管事愣了下，那罐头啥的物事他没见过，也不知从何说起呢。
张大掌柜将目光看向了杜志才父子两个。
杜蘅之一直没指望他爹和人谈合作，毕竟他爹没和人做过什么买卖，自然不知该怎么开口和人商谈。但他前世父母后来是有做买卖的，他见过猪跑，并不犯怵和人交流。
只见他跨前一步，先简单介绍了他们父子两个，然后让何管事拿了事先准备的干净小碗。
他就带了两瓶罐头，还没怎么卖，哪里好一下子就倒空了一罐，且要省着点。
于是张大掌柜就看到一罐山楂，像是被熬制的，倒进了碗里一小半碗。其人那眉头皱得更深了，他没好气地看向引荐杜家父子的何管事。
“何坚，你莫不是看老夫好说话，拿老夫逗趣玩？这是什么？你可别说这就是罐头！这东西咱后厨随便一个打杂的小工都能做出来！”
何管事很尴尬，他实是没想到杜家父子会如此耍着他玩。
他以为杜志才是个大大咧咧的老实猎户，何况对方常来他那后厨卖野物，生计好坏还要多少指望他的，为此他一直认为，对方不敢糊弄他。
何管事不敢相信的看向杜志才，气怒间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杜蘅之抢了先。
“张大掌柜切莫动气，我父子二人今日过来不是为的卖罐头，而是卖方子。我要说我有让这山楂罐头保存一年之久而不坏的方子，您老可愿买？”
罐头就是简单的糖水熬山楂，顶多为了加强里头的风味，多放白糖和冰糖，使得罐头果汁更浓稠，吃起来味道也更醇厚。这些，杜蘅之都是知道的。
“一年不坏？”张大掌柜又看向那熬制的山楂，还喊了路过的小二拿了勺子过来，接着他吃了两口山楂，又喝了两口那碗里的汤汁。
那山楂罐头酸甜口，因曾冰在井水里的过，凉凉的，吃起来倒是有生津止渴的效果。
此时他再抬起头来，倒是没再皱眉了。
“你那方子想怎么卖，打算卖多少银子？”
张大掌柜问出这话后，给这父子二人引荐的何管事，擦了擦额头上那看不出的汗，长长地往外舒出一口长气来。他还以为，他是被杜志才父子耍了。
杜蘅之昨晚和家里商量，家里人都觉得，这方子顶天七八十两可以卖，三四十两也能接受。可他却一直都觉得，家里人出的价钱太亏了。
他当时心里也没数，并没有说出自己的心理价位而惊了家里人。
其实，这保存之法虽是一层窗户纸，一捅就透，但这里一众人都不知的。还有，这里并没有罐头出现。没有的东西，且他觉得这并非商人不好卖的东西，那他为何就不能说个自己想要的价钱呢？
这么想着间，杜蘅之扫视过他爹那紧张不已的神色，发狠咬牙说：“桃子，柰子，葡萄，莓果，橘子，梨，这方子都能如保存山楂那般，将这些东西保存住了，且能保存一年之久。掌柜的，我觉得我这方子能值上百多两甚至几百两的银子，您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