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忙活
他家读书科考是为了免劳役税赋，那天下的大多读书人，他们读书科考更多的是为做官享福吧？
他们这些小老百姓都尊称县官老爷为老父母，不就是指望这些县官爱民如子吗？
既然爱民如子，读书科考做官却不懂农书上的东西，不会教老百姓种地，那他们做官到底是为的什么？
显然，他活这么大的岁数，还未见到过一个懂种地的好官，或许……或许人家懂，却不稀得教他们这些泥腿子罢了。
也不知他们做官为的什么？明显的，他们不是为了他们这些泥腿子！
杜大满一时间想了许多，但他最终却只道：“那倒也不是，爷就是问问。不过，农书上的东西，你也找机会看看，多知道点种地的事总不会害了你。人活在世，多知道点东西才能活得好总没错的。”
听人劝吃饱饭。杜苒之并不为此倔强坚持什么，他忙点头应了是。
只是，他如今到底连基础的四书五经都还没完全读透，孝期后他便打算应考童生试。因而之后，即便他想看农书，也因着如此原因而被一时耽搁了下来。
不知为何，杜大满这时就又想到了他那才读了一点书，就知道翻农书的孙儿杜蘅之。
他总觉得，这孩子似乎读书的目的更实用些，以后的出路倒似比这个只懂读圣贤书的大孙儿好，起码这孩子懂得活学活用。
至于成就，他摇了摇头，到底没敢深想。他家如今连个秀才都还没出呢！成就什么呢？
看他留家，杜苒之忙找来和他说道：“蘅弟，咱俩锻炼的事，若你经常下地，可凑不到一起。”
计划赶不上变化，杜蘅之对此虽无奈，但倒提前有应对。
“早起大哥和我们一起，可万不要再起的太早了，否则太早脑子还未睡够清醒，读书效果不好，读不进去书可怎好？”
“我只是昨日因前日耽搁了功课才起得早些，往后不会了。”
听到堂哥如此回答，杜蘅之便道他堂哥是因他才耽搁了读书，若不是经常如此就好。
“只是你要读书，那时天色不亮，也不是锻炼的好时候。以后我看，往地头送饭的活计，咱也别总让我二姐去了，就大哥去吧。”
杜苒之笑了下，点头接受了这个建议。
杜蘅之继续道：“那段路往返大概不到半个时辰，走起来并不是特别长。如此，你那时正好利用往返路上锻炼了。若是你嫌路长，坚持不了那么久，半路也可以休息一会好放松脑子的，这叫劳逸结合。”
以往杜蘅之都是经常叫杜萱二丫姐的，这两日突然改口，倒是让杜苒之一时没反应过来，此时他直心道：他蘅弟读了书，到底文雅了些。
其后，他又羡慕说：“蘅弟这天资和悟性此时才展露，就锋芒毕现，倒是比我强太多。我读了这么久的书，却迷障多年，不知劳逸结合，终究是我差蘅弟多矣。”
杜蘅之连忙谦虚，说是平日跟着他爹打猎拉弓紧松弦才悟出些道理，让他大哥别总夸他。
他到底是成人芯子，阅历眼界都不是真正的少年人，杜苒之这真正的少年，怎么和他比都是要吃亏的。
何况这些简单道理，上一世是个学生都懂，他又如何会因此而自傲呢？
杜苒之对做罐头这事好奇，杜蘅之则好声好气解释道，一时他也和堂哥说不清楚，待他做好后，堂哥就知道了。
杜苒之想要抓紧时间读书，又还要进行今日的锻炼，倒也对此不往深的追问。
杜蘅之只道，他这堂哥性子好，耐性高，不急躁且自控力强，养气功夫是真好。心定又能坚持，这才是真正读书的好苗子呀！
现代如堂哥这般大的孩子，贪玩自控力差的不知凡几，他上一世这么大的时候便是如此，还经常需要老师和父母督促自己学习，他堂哥却从来不需要。
他去打水拿山楂和柿子洗，他二姐则被他指使着去洗小瓷罐，然后再烧开热水烫瓷罐。
女生小日子的时候总要多注意些。杜蘅之不知他姐的小日子来了没，又是在什么时候，倒是很注意让其尽量少碰冷水，省得她小日子来了碰了冷水后导致肚子经常疼。
虽他因着急，还担心他爷不让他做，便没和他爷说起做温柿和山楂糕的话，但他打算接下来都做出来。
若到时候他爷或家人问起，他照样说这是农书上看到的，且会说他担心他们怕自己浪费花钱，不让自己试，所以便没告诉他们。
其他两个小的围着他们两个干活的转圈玩，一会跟跟这个，一会又跟跟那个，看着倒比他们两个真正忙活的还要忙。
而家里后院养的几只鸡，不知什么时候溜达到了前院，又被两个小的一阵追撵，被赶去了后头。
小孩子天性爱玩水，不一会两人又围着杜蘅之洗山楂的木盆玩水吃山楂。
无奈，杜蘅之只得拿了别的干净木盆给两人，还捡了几个山楂和野柿子给他们，让两人自己玩。这也省得两人弄得他什么活都不好干。
这瓷罐子，是他昨日跟着他爹去杂货铺子买的，一共只买了三个。
他想多买，他爹则不让，只说先让他试做。等试做成了再去镇上买就行。他爹还说，去镇上买东西并不麻烦的。
无奈，他只得先让他二姐将三个小瓷罐都洗了。
那三个小瓷罐平日里都是百姓买来装酒或者装调料用的，因此上头都有木头塞子。
唯恐这罐子做的不严丝合缝且露气，杜蘅之还专门往瓷罐里装水倒扣试了试。
罐头能保存一年不坏的关键之一，便是里头是真空不漏气的。
忙活了近两个时辰，从洗山楂到掏山楂核再到烧水装罐山楂蒸煮，杜蘅之做出了三罐山楂罐头，近两斤的山楂糕，还有一大陶罐的温柿。
温柿和山楂糕都是做山楂罐头时顺便做的，而山楂核则是他用开水烫过的空心芦苇杆子，穿过山楂果子的头尾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