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无中生有
伙计道不敢被称作小哥,让杜蘅之唤他伙计即可,杜蘅之客气笑着应了,嘴上却仍然叫人家小哥。
就在杜蘅之以为那伙计不会答应他时,那伙计笑了下,伸手招呼他跟着,“怎么不能?客人您跟我来。”
那伙计先带杜蘅之去了史书摆放的地方,让他自己先翻看了会。
不一时后,其人便从铺子最后边的角落处翻找到两本农书,拿到了这边搁放史书的地方。
两本农书,伙计将其中一本交给杜蘅之后,拿着另外一本笑着解释:“这两本农书是一样的,您看其中一本就成。客人您一会翻看这农书且轻些。这书有些陈旧,书页变得发脆不结实,太用力翻,会翻坏了它的。”
“好,多谢你,小哥!”杜蘅之道谢后,小心翼翼接过。
预料到杜蘅之要在这里看一会书,那伙计倒识趣,他拿了另外一本农书去柜台处交给了老掌柜处理,然后又站在门前,等待招待其他客人去了。
杜蘅之定睛一看手里那农书,却是本魏晋时期的《齐民要术》。
虽说他才开始识字,但他又不是真就一点字都不认得,繁体字多少他还是能连蒙带猜的认得一些的,何况这书哪怕到现代也还是很有名的。
他找农书的目的,是打算看看农书里是否有农产品如何处理制作的内容。这样,他也好将自己做罐头的想法胡扯个由来,可结果却让他有些失望。
那书里确实有农产品如何处理制作的内容,就像养蚕织布、酿酒等,可到底都是古人言,还多是竖版没句读的繁体字,他一现代人实在一时之间很难读懂那些内容。
不过,虽然书里没他要找的内容,此时他却突然计上心来:书里没有,他可以无中生有嘛!
看这农书摆放的地方和落尘的程度,显见农书在他们镇上的书铺子里等同于没销路,看得人也几乎没有。
若他说,他做罐头的想法都是从农书上看到的,并且那农书的名字,因他识字不多,不认识,后来便记不清了,如此这般那般,家里人必然不能拿他怎么样的吧?
要是家里人想要深究,他到时候就说,那书他没钱买,再想找来买下时,书已经没了。
难不成,家里人还会为此找来书铺子问吗?不至于才是!
就算问了,他咬死在书铺子看到的,后来那书也找不到了,家里人且不能奈他何。
若家里人问他不认识多少字,却怎么记住了书里的内容。这简单啊!他就说书里有图画,画了做法,他看字带图,连蒙带猜地便记住了那些内容。
这不就行了吗?
如此这般说,若他以后露出一两手会花漫画的技能,倒也一举两得有了出路。
想好了主意,杜蘅之小心放下手里的书,激动间就打算往外走,他迫切地想要和他爹说做罐头的事。不过,没走两步,他却又返回了。
他到底穿越到了什么时代,这里又有着什么样的历史?他好不容易来了一趟书铺子,不看个明白,以后他必然会后悔的。
按捺住躁动的心思,杜蘅之又翻看起史书类的书籍。
因着不是主要为看书,而是看历史的大概脉络,不到半个小时,杜蘅之就对这个世界的历史有了大致了解。
这个世界从秦二世扶苏继承开始便有了拐点,接着基本每朝每代都会和他前世的历史有些不一样的地方,当然更有许多一样的。
好似有什么修正器似的,历史总是出现拐点,却又接着被拉回原处,朝代名都基本没变过,只除了如今这个朝代和前朝。
更有那科举制同样发展于隋唐,到宋基本趋于完善。
可宋以后却乱的时间更久,直到新唐建立百年不到又覆灭,后来这个开国皇帝横空出世,建立起了煊朝。
至于新唐的历史,他在史书里却极少能看到,只翻查到新唐由一李姓名归圣的人建立,此人是个什么模样性格,他却找不到有记载的内容,只看到如今的煊朝开国皇帝是此人的最小公主的女婿,属于新唐二代皇帝禅位而立朝。
也许书里有那李姓皇帝的其他记载,他因看这时的书费劲没仔细翻找到罢了。
呃……这是女婿谋朝篡位不成?杜衡之阴谋论了下后,继续艰难地仔细看起了本朝的历史。
如今煊朝已立朝有百又二十多年之久。
杜蘅之虽看的有些犯嘀咕,但他十分确定,他穿越到了另外一个他所不知的世界。
到底翻了那么久的书,杜蘅之终是不好意思,何况以后的笔墨纸砚,他还要在这家买。
毕竟,镇上就这一家书铺子,他一时想去其他地方,也就是县城或府城又太远,不值当。
临走,杜蘅之在问清了各种毛笔的价钱后,又求着他爹,给他买了三十张中等好些的纸。
那纸两文一张,花去他爹六十文。
说来,杜蘅之是大致知道如何古法造纸的,还曾试着做过些。他曾是大学书法协会的成员,对相关书法的东西,也曾和协会里的众人了解并尝试过的。
纸笔这等买卖,杜蘅之即便知道该如何做,但他也不会触及。
这时候,这些东西都是官营,他能做了自家使,可却不能做了拿去卖。抢官营买卖的主意,他要命,不敢打也不能打。
似早已适应了读书人笔墨纸砚的金贵价钱,杜志才对此倒看不出有什么心疼的。
这些纸,他儿子若继续读书,那早晚都要用到的;若他儿子不用,侄子冉之还能用。想至此,杜志才便觉得这次买了便买了,他不心疼。
出了书铺子后,杜志才还严肃交代他儿子要省着点用写字纸。
杜蘅之则愧疚的表示:“儿子本可以买一文半的那种纸的,不过这纸儿子是买来抄成书自用的,所以便买的好点的。”
杜志才点头,“听说苒之哥儿把珍藏的开蒙练字的书都拿了借你先用了,你早日自己抄好了书,就可以早日还人家了。”
杜蘅之按捺下着急的心思“嗯”了声后,便开始了他预谋的表演,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四下后,便拉扯着杜志才袖子,低声说起了做罐头的事。
其实街上的人,又不是都没事干,谁会注意到他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