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暗恋的酸涩

    因为上周四周五的课和开学考冲突，所以这周四九班才迎来第一节体育课。

    第一次上课，还没有排队列，大家都三三两两地随意站着，或是聊天，或是热身。

    冯霁昭听着身后传来的絮絮说话声，知道陈池就在她附近，和于子洋聊着什么。

    自从周一对陈池心动开始，她总是会不自觉地关心他的一举一动，注意他的一言一行，连胡思乱想时也总会想到他的名字，她自己都说不清为什么会栽得这么轻易且彻底。

    经过这几天的特别留意，她已经对陈池的声音非常熟悉了，陈池整个人也一点一滴地渗入她心里。

    暗恋就是这样，当你注意到一个人后，就好像拥有了关于他的超能力，总是能在人群中一眼发现他的身影，在嘈杂中一耳听见他的声音，在榜单中一下注意到他的名字，所有与他有关的痕迹，都让你感觉到幸福。

    冯霁昭表面上也和于思淼在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实际上一直在竖起耳朵关注背后的动静。

    她不是有意要窥探陈池的隐私，只是想听清他说话。

    听到他的声音，她的心情也会变好。

    听了有一会儿，话没听清几句，倒是听到了远处其他男同学的惊呼。

    冯霁昭猜是他们失误导致篮球脱手了，而篮球运动的方向多半是她这边，因为她好像听见了篮球划破风阻的声音，也因为她相信自己一如既往的倒霉体质。

    从小到大，她猜拳几乎没有赢过，选择题极限二选一也总是蒙错。

    明明她觉得经过自己的深思熟虑和缜密分析，最后选出的肯定是正确答案，结果却不尽人意。

    但是下一次她还是会继续头铁相信自己，觉得倒霉了这么多次总该时来运转了吧，结果还是不对。

    她只好降低期待，不再寄希望于自己的运气，不就是几分吗？给了算了x

    一时间她还在想，究竟是在陈池面前被篮球砸中抱头痛哭更丢人，还是听到一点可疑的声音就大惊小怪跑开更丢人？

    只不过这两种情形都没有发生。

    有人替她拦下了那颗球，还有风微微吹动了她的发梢。不知道是篮球划过带起的风，还是那人伸手带起的风。

    没缘由的，她就觉得是他，觉得是陈池替她拦下了那颗球。

    两人都没有说话。

    也许那人觉得既然已经拦下了球，就没必要再惊扰她，这只是同学之间的互帮互助而已，不是什么大事；

    也许那人之前正默默注意着她，才能第一时间发现她有危险，然后及时制止。

    她突然不想回头了，长这么大第一次这么不想知道答案。

    只要她不回头，就可以永远都不知道是谁拦下了那颗球，可以永远认为就是陈池帮的忙，可以进一步幻想也许陈池也注意到了她，然后沉浸在虚幻的双向甜蜜里，哪怕这些粉红泡泡过不了多久就会被现实戳破化作泡影，也可以拥有短暂的快乐。

    就让她自作主张一次吧。

    身后又传来了拍打篮球的声音，一下一下，和她的心跳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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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中的体育课大多比较轻松，按老师指令做完准备活动后就可以自由活动了。

    操场的正中央就是足球场，解散后不少男生们都跃跃欲试，准备来场足球赛，陈池也在其中，女孩们则在操场外围踢毽子。

    冯霁昭不会踢毽子，就迈步到了台阶找了块干净的空地坐下，正对着操场，可以看清足球赛的赛况。

    她喜欢这样能够光明正大注视陈池的场合，借着看足球赛的名义看着陈池奔跑、突进、射门，甚至在精彩之处还可以鼓掌叫好，不用掩饰脸上的欣赏，就像很多节课她借着看黑板的余光看着陈池的背影那样。

    坐在台阶上看陈池踢球成了她后来体育课最常做的事，谁也不知道目光下藏了多少少女的心事，又藏了多少缠绵的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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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人小组当中，陈池和冯霁昭的成绩较好，因此他俩分别给于子洋和于思淼讲题，自己遇到不会的题就询问对方、琢磨答案或是等老师讲解。

    几周下来，冯霁昭和陈池的相处称得上是客气有余，但熟稔不足。

    每天都可以借着收发作业或者问题的缘由交流几句，偶尔也有几分打趣，但终归算不上亲密。

    冯霁昭有些佩服于子洋接话的能力，他总是能精准捕捉到关键字然后加入对话，还能不让气氛冷下来，这么短一段时间已经和周围人打成一片了。

    相比之下，她就显得有些笨拙。

    她自诩不是一个无聊的人，但是那些过往与人打交道的经验在陈池身上通通不适用，因为不管找什么话题都有刻意接近的嫌疑，只剩下讨论学习这个安全牌。

    国庆前的最后一节课依旧是自习课，班里兴奋的气氛已经按耐不住了，不少同学都计划着这个长假的潇洒安排，有的甚至忍不住叽叽喳喳地讨论起来。

    勤勤恳恳地学了一整个月，好不容易迎来假期，肯定要好好放松一下，毕竟高三的国庆就没有七天这么长了。

    冯霁昭没打算出门旅游，她准备借这个机会好好补补觉，再看看综艺和小说，毕竟她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宠幸”这些娱乐app了。

    下课前最后五分钟，于子洋已经收拾好书包，老神在在地开始倒数，颇有一下课就要冲出教室的气势。

    敏姐几乎忍不住要冲他翻个白眼，但看到大家都这么兴奋，也知道这个月大家确实学习辛苦了，最终也没有扫兴，只叮嘱大家假期要注意安全，按时完成作业，平安返校。

    下课铃一响，教室里瞬间爆发出一阵小声的欢呼，不敢太放肆，却也压抑不住。

    许多和于子洋一样手快收拾好书包的同学边跟敏姐拜拜边吵吵嚷嚷地出了门，好不热闹。

    冯霁昭收拾东西比较慢，这会儿还在收拾假期里要用的课本。

    陈池也没着急起身，不紧不慢地收拾着东西。

    有几天要见不到陈池了，冯霁昭还有点舍不得，想再和他同路一段。

    见陈池快收拾好，她卡着时间，在他后几步出了门。

    从教室到校门口基本上就一条路，跟在他后面也不显得奇怪。

    他走一步，冯霁昭就跟着迈一步，距离保持的刚刚好，脑海里闪过的一幕幕是陈池抬头看她还有冲她笑的瞬间。

    不知不觉就到了校门口，陈池无意间回了下头，发现她在后面，似乎有些意外。

    许是因为要放假了心情好，他冲冯霁昭挑了挑眉，招手说道，“拜拜，冯霁昭。”

    冯霁昭没想到他会回头，一时间停在原地，挥了挥手回了句“拜拜”，思来想去还是把“陈池”两个字咽了下去。

    陈池没多逗留，笑了笑就转身上了车。

    只留下冯霁昭还在想：下一次跟在他身后，可以回忆的场面就又多了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