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送别沈老
“王爷？”二话不说就被揽在他的怀中，林悦儿不明所以。
煜王埋头在她肩膀，“悦儿，就让我这样抱着你。”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煜王声音闷闷的：“我今日去牢里见了沈渊。”
林悦儿一愣，抬手抚上他的背：“你们都说了些什么？”
煜王喉头忽然干涩，不知该如何开口。
沉默良久才道：“他承认时疫之时收购药材、拦截你与孙师父的书信，掉包药材，布局城南刺杀，都是他替东宫谋划……包括你爹入狱……”
林悦儿不可置信的抬起头，紧蹙眉头：“你是说，他早已投靠太子？”
“正是！”
煜王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如实说：“他恨我当年把你抢走，又恨我让你伤心……让我余生好好对你……”
林悦儿听闻，心下复杂得难以名状。
她没再问什么，只是把头静静靠在煜王怀里。
过了良久，她微微叹了一口气：“可怜了沈老夫妇，本就是很好的人，乐施好善，如今却……”
“……”煜王手指微紧，看着眼前为了此事深感不安的林悦儿，“此事因我而起，却让你一人背负这些压力，悦儿，我从不后悔，我只是后悔，用错了方法……”
“政治上，王爷有王爷的立场，并没有什么错，天地姻缘，又有谁能说得清道得明，只是当我内心选择王爷开始，就已注定了此生是悦儿愧对沈渊。”
煜王不禁把她拥得更紧了些 ，感情从来都是，被偏爱的才能有恃无恐。
他感谢上苍，让他是被偏爱的那一个。
“原来我以为，我心悦于你，所以不惜一切代价把你抢回来，想尽办法把你绑在身边，这就是爱。”
“可是经历了这么多才发现，强求不是爱，是以爱之名的禁锢。”
“悦儿，我多么庆幸，你选择了爱我，让我的爱变得不再是占有，而是一场双向奔赴。”
……
林悦儿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她忽然问道，“若当初我没有选择王爷，王爷会放我走吗？”
“不会！”煜王斩钉截铁的说。
这出乎意料的回答，林悦儿抬眼睥着他：“那与你方才说的，岂不是自相矛盾？”
“我只会想方设法让你爱上我……”煜王看似自负，心里却默叹一口气，悦儿，假如是那样，我可能会比沈渊更疯狂。
林悦儿一时气结，刚想说什么，便被煜王二话不说的堵上红唇，把她即将要出口的话吞入腹中，在她唇上辗转柔弄，舌尖勾缠，似要把她整个人拆骨入腹般。
林悦儿喘息着推开他，颤着眉眼：“王爷还未洗漱……”
煜王憋着一股火匆匆冲洗完毕，很快便闯进了她的帘帐里，只是今夜，两人心情颇有些波动，他亟需用一些方式发泄心中的烦闷。
月上柳梢，煜王极尽缠绵，仍不知疲惫。
不知道是多少次后，帘帐内传来粗重喘息声和娇弱不堪的求饶声，“王爷……”
此时的他烦闷早已卸去，通体舒坦，颇为傲娇的声音溢出口：“悦儿这就受不住了？嗯？”慵懒的尾音彰显着他的身心愉悦。
“嗯……”不知是被困倦的呵欠还是被方才的激情逼出的泪意含在眼眉中，像只被欺负惨了的猫儿，这乖顺的模样让他的心猛的一紧。
大手抚上她凌乱的发丝，低头含上她的泪珠，动作却未有半分停止：“乖，最后一次……”
林悦儿：“……”
……
翌日，刑部传来消息，沈渊在牢里自行了了断。
煜王得到这个消息，并没有太大意外，只是坐在案前沉默了许久。
而沈老夫妇则是被流放到北漠苦寒之地，于两日后出发。
这日，天空有些阴沉，风呼啦啦的吹着两边的树叶。
林悦儿在京城郊外的凉亭里，看着前方远处两人蹒跚的背影，心里像压着一块巨石，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印象中的沈老夫妇也才四十来岁，平日里大方得体又与人和善，和如今腰弯背躬，头发发白的样子大相径庭，可见这段时间他们经历了怎样的心路历程，仿佛被一系列事件压弯了脊背。
收回目光，林悦儿强忍着泪意，看着眼前的官差请求道：“还请官爷多一路上多照顾他们，务必把他们安全送到北漠，这些银子，还请官爷收下……”
紫鸢赶紧把一袋银子递给官差小哥。
官差看了一眼袋子，却没敢接过手：“煜王妃，您请放心，小的一定办到，只是这银子……小的不敢收……”
“无妨，你且放心收下，拿了银子，才好办事，北漠那边我还要仰仗官爷帮打点，就全靠您了！”
官差想了想，这才接过银子道：“那就谢过煜王妃，小的一定办妥。”
“还有这两身厚实冬装，是给沈老夫妇准备的，我不便和他们见面，还请官差大人届时转交给他们，不要说是我给的，我担心他们不肯要。”
将银子揣在怀里，又把包袱接下，“好的，王妃放心，小的一定办到。”
官差又作揖道：“王妃，时候不早了，小的还要赶路，不便久留，您也早点回吧，小的告辞！”
林悦儿微微颔首，望着官差和两老渐行渐远的背影，久久回不过神。
脑海中闪过的是幼时到沈府玩耍时，沈老爷和沈夫人待她极好的情景。
只因两家是世交，沈府是悦儿年幼时为数不多的，允许走动的地方。
竟没想到，到头来却是这样的结局……
“王妃，北漠寒冷，沈老夫妇到了那边，又该如何生存下来呢？”紫鸢担忧的问。
林悦儿眸色微动：“我已找人安排好了，找了个可靠的人护他们周全，但愿他们能适应那里的天气……”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还是王妃考虑周到。”
风似乎又大了些，紫鸢将披风披在林悦儿身上，劝道：“王妃，他们走远了，这里风大，我们回吧。”
林悦儿闪了闪眸子，紧了紧披风：“那便回吧。”
远处的沈老夫妇，相互搀扶着转过身。
沈老夫人边走边低声泣道：“老爷，是我们沈家没有福气，娶不到悦儿这么好的媳妇……渊儿做下此等错事，你我都有责任啊……”
沈老爷老泪纵横，悲戚到不能自已，“都是孽缘啊……怪只怪渊儿走错了路。”
摆了摆手：“不说了，不说了……老婆子，赶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