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古风仙侠20
“胃府积弱,少吃多餐便可。”医师将搭在少年手腕上的手帕取回,仔细嘱咐道。
林归砚歪歪斜斜的睡在矮榻上,看上去病歪歪的。面前蹲着燕明满脸心疼的拿着一块湿帕替他擦拭额头面颊。
房间这边已经被收拾整齐了。
像是对面小书房一样,放了块屏风隔开,屏风上图案素雅,是陵含喜好的。向里走便能见到矮榻、衣柜、衣镜、卧床等物。屋内装饰多为花草果物,又用了浅淡的香料,更将整间屋子衬得温馨。
“这就记下了。”燕明应下医师的话。“我送您出去。”
医师点头将收拾好的药箱背在身上,由燕明站在自己的左侧前方一点,带着他向外走去。
外间里坐着月桐,医师自知此子深得凤子偏爱,故而态度恭敬的行礼示意。
这医师年纪不大,可有着家族传承,在族内地位也不是低于月桐的。
见他行礼月桐也起身回礼,其姿态之优雅俊朗形似青松立风雪。
“现在这样子是不是太晚了些了,月桐。”这声音诡异阴森,突兀的出现在了月桐的脑中。
“前不久还在我手底下卑微乞饶,那狼狈的样子”
月桐听出来这声音是谁的了。
燕明引着医师出了偏殿,没能见到月桐此时脸上的神情。那日苦苦求生,摇尾乞怜的样子在月桐的脑海中不断环绕。他脸色发白,双拳紧握。
散客长老的声音只出现一瞬。
月桐站在外间平复心情,里间睡在矮榻上的林归砚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到底不是凡人,用针奇效都比常人快的多了。”
将自己热乎乎的掌心搭在了肚子上轻轻揉着。
窗户上的窗纱轻薄,外面的风细细的吹,屋里的人懒懒的躺。
月桐终于走了进来,坐在了林归砚的身边。
林归砚抬眼看他,月桐也垂眸注视。
“天地玄黄,宇豆洪荒。”
阿贞念的费劲,咬字不甚清楚。
月桐耐心的听他念完,听见他含糊的发音不由得笑了出来。
右手食指探入阿贞的嘴里,轻挑起湿热的舌头,强行让他的舌头做出卷舌的样子。
月桐轻念:“宇宙洪荒。”
嘴里有异物,阿贞却很乖巧的跟着他念道:“宇-宙-洪-荒-”
食指随着发音不停的挑起压下,四个字的发音矫正了,但是声音很小,嘴角也流出了
收回手,月桐笑着用袖口替阿贞擦干净嘴角。本来以为今天的教导成果会因为阿贞身体不适而减少,但这时候才惊艳的发现少年的聪慧与乖巧。
阿贞揉了揉肚子,双手捧在一起放在面前,对这空空的手里撕咬了几下。
月桐摸了摸他的头:“燕明应该是去给你准备了,再忍一忍。”
门外的燕明听见月桐的话浑身一僵,随机快步后退。
路过偏殿窗口见到的情景
燕明咽了口口水,双手端紧托盘深吸一口气!她抬脚快步走进了偏殿里去。
绕过屏风,将托盘放在桌上,转身行礼,轻声说话。
“医师走时吩咐要少食多餐,多用些克化得了的东西。这藕粉味道不错,对胃府也是好的,公子趁热用些。”
阿贞探头看向桌边,托盘上放着的是一个精巧的瓷碗,也就燕明一拳大小。
少年摇头,双手在头顶摆出了个兔子的造型。
“这是”燕明斟酌道:“兔子?”
少年听不懂,她便也在头上做出了和他一样的姿势,还双脚并拢向前跳了两步。
“不可。”月桐打断了他两人的交流,强硬的将阿贞的手从他头上拿下。那双手握在了自己的手里,月桐暗地里轻柔揉了两下。
燕明自然知道这东西现在不适合阿贞,她脸上笑得客气讨好,摇了摇头意思不行。
林归砚心里想:“完了,一屋里三个人,一个男的对我动手动脚奇奇怪怪,一个女的只敢给我吃藕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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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子长进多了。”守道长老和杨权长老此时凑在一起喝茶闲聊道。
杨权挑眉疑惑道:“此话怎讲?”
守道长老咂了下嘴,道:“昨日夜里,凤子亲自定下对那魔族孽障的处置,后来又是亲自动的手。跟着押解那魔族孽障的侍卫回来都说那畜牲的惨状,就凭这一点,难道不是凤子的长进吗?”
杨权长老心中知道守道向来不喜欢凤子的优柔寡断,觉得他实在是太过仁慈。昨晚的事情正巧戳中了守道的喜好,才引得他此时来自己的茶室里絮絮叨叨、反反复复的说。
“先主去世,陵光上神前来丹穴山,当初说的可是把凤子给我等长老一同教导。后来没了几个,那我们俩个可是活的好好的,结果呢!”
“解老和散客一手包揽了凤子的教导,把他教成了那副女人样”
“说到这里,也不得不说散客了。我记得他年岁没大我多少,那张脸老的可是比我快的太多。现在行事作风也愈发诡异杨权你说说,这其中莫不是有什么隐情!”
杨权一口茶水刚入口,被他一席话惊的猛地吐了出来。
他狼狈尴尬的擦拭着身上的茶水,一边回答道:“解老身为长老之首,所做行为自然有他的道理。你说散客是女人,那你在这里嚼舌根又是什么?”
守道恼道:“我今天来找你不是来听你骂我的!”
“首先,我可没让你来找我。其次,怎么你说别人可以,我说你就不可以了呢?”
“守道啊守道,你守得是什么道啊,还是原先的那个吗?”
守道长老怒而拍桌低声狠道:“我守得自然是尊君之道!”
“他们敢说没有故意把凤子往歪路子上带吗!你又敢说你自己一点都不知情吗!”
“杨权啊杨权,你在这里反问了我,我又在这里反问了你,我想知道什么你难道还不知道吗?”
茶室里静悄悄的,香炉里烟气袅袅。杨权和守道一坐一立,在这间茶室里无声对峙着。
半晌,终究是杨权先松了口。
“先主去世前找见解老,在承明殿商谈一夜之久。这期间他二人所言在天亮之后无第三人知道,哦不!知道的第三人,就是先主的发妻——江云念。”
“夫人?”守道盘腿坐下,疑惑的看着杨权示意他继续说。
“先主去后,夫人也跟随而去。那日夜里先主和解老商谈了什么只有他们两个知道。”
守道再拍桌道:“你这说了和没说一样啊!”
杨权长老不紧不慢的喝了杯茶,道:“散客最爱衣物,身边曾经有一位十分偏爱的侍女,名唤巧女。”
“这巧女在凤子出生时悄然失踪了”
“然后呢?”守道问道。
“散客说她和凡间有了苟且,不愿再回来。而散客自己心中偏爱这侍女,便随了她的心意,让她回到人间去了。”
“而后,散客长老再没穿过一件新衣。”
“可前不久,散客多了件衣服,上边由青鸟羽毛为线,一针一针的缝出了满绣。那件衣服我近看过,一针一线里都是诅咒”
他说的娓娓道来,守道听得入迷。
“好奇之下,我查看了那巧女的踪迹。发现她有十二年,并无迹象,仿佛凭空蒸发了一样,而十二年后她的命数宝镜徒增了雪花印记。”
“在然后,她去了人间,却发现自己的心上人早就骨枯黄土。”
“她一心报复,苦苦针织了百年的诅咒,又送回了散客的身上。”
一语话毕,守道都没能反应过来杨权说这一通话是什么意思。于是反问:“所以呢?”
杨权冷冷的瞅了他一眼,道:“凤子手里有一把短剑,名唤鱼肠,是孤勇之器,由你所赠。此外,凤子另有一把长剑,触之骨缝发凉,最为狠毒,是先主去后,解老替先主赠予凤子。”
“那把剑没代凤主都会锻造一次,凤子也是要锻造的时候了。那把剑你不是不知道,用什么你应该也知道。”
守道坐在蒲团上,说不出话来。
他二人都没能注意到,茶室门外牌匾上,隐隐约约闪光一瞬。
像是什么动物的鳞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