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 章 弑君而已

    楚鹰被带到赵太傅帐下，赵玉堂手持一卷书，在烛光下静静的看着。

    小半个时辰后，见楚鹰面上毫无愠色放下书问道“那二人可是你杀的？”

    “不是。”楚鹰面色平静，语气毫无波澜。

    “你可知道王爷为了司空在朝上驳斥群臣，当殿刺死兵部一名官员，被圣上以谋反之罪下狱了，除了当今圣上，我想也就是你能让王爷如此做了。”赵玉堂看着楚鹰脸上血色尽褪，随后一言不发出了军帐，抢过战马直奔京城而去。

    守夜官兵欲拦，被赵玉堂止住。

    原本半月的路程，楚鹰只花了九日就赶到了，京中除了在传王爷当殿谋反，兵部尚书陈同秩把百姓当土匪杀了百二十人之事传的沸沸扬扬。

    楚鹰压下竹笠，趁行人不注意闪身入了王府，如烟不在，管家赵叔不在，就连府医也不见踪影，府内下人没人知道王爷在哪。

    他回到自己的卧房，往袖里塞满了飞刀银针，以防万一，先去了京郊的庄子，不见王爷身影，护国寺寮房也没有，楚鹰看着莲花峰山路两旁姹紫嫣红花树在夜里黑漆漆的一团，都是可怖形状。

    暗暗捏紧袖中飞刀，先去了大理寺卿在京中的宅子，大理寺卿韩运良在卧房里睡得正熟，突觉脖颈一凉，这些年来找他寻仇的也不少，悄无声息摸到他卧房的真是破天荒头一次。

    韩运良用手指抵住脖颈间的剑尖，借着月色看见床边的黑影，剑也是黑的，不是脖颈上刺痛一点，他还以为眼前的刺客是一团虚影。

    “不知壮士为何而来，若是要取韩某性命，自去便是。莫要惊动外间值夜的小丫鬟，她二人正值青春年少，死了多可惜，韩运良在床榻上坐起，整理了鬓发胡须，慨然赴死。

    ”王爷被关在何处？”楚鹰声音粗粝，韩运良过了几息才反应出来来人说的什么？

    “壮士是问楚王爷？”韩运良确认道，王爷自在殿上拔剑被大内侍卫带下去之后，就不知所踪，他以为人被放在了刑部大牢，刑部尚书以为人在他这里，两人昨日说起来，才发现王爷哪也不在。

    月色下的黑影冷淡的嗯了一声，韩运良说道：“本官不知，不在大理寺狱。”

    楚鹰收了剑，就要离开，韩运良唤了一声：“壮士，王爷大约也不在刑部。”

    话未说完，人已消失不见。

    韩运良摸着脖颈渗出的一点血迹，几乎以为这是自己半夜做的一个梦了。

    楚鹰如法炮制，见了刑部尚书，得知人也不在刑部。

    那就只能是皇宫了。

    重重宫墙在夜色里，如匍匐的巨兽，楚鹰小心攀在飞霜殿屋脊上，揭开一片瓦片，梁上蹲着几个暗卫，不见楚岩，他凝神细听，明黄帷幔之后有绵长的呼吸声。

    是陛下无疑，楚鹰仰头看天，月亮隐藏在云层之后，他拿起一块瓦片丢向殿门处，瓦片落地碎裂，两个暗卫飞去了门边，另外两个自梁上下来，守在龙床边。

    楚流云被动静惊醒，自床上坐起，准备听暗卫回报，不料一点漆黑剑尖挑开床幔。

    楚流云在夜明珠荧光里看去，却是楚鹰。

    床边的两个暗卫躺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你不在军中，来朕的寝宫做什么？”楚流云赤足下了床，为自己倒了杯茶。

    “王爷呢？”楚鹰剑尖在楚流云身后如影随形。

    “在护国寺。”楚流云饮完茶，想知道大内侍卫什么时候能知道宫中进了刺客，这刺客不仅进了皇帝的寝宫，还用剑指着楚国的皇帝。

    “撒谎。”楚鹰剑尖又进一分。

    “这把剑可是第二次指着朕了，你们主仆两个真以为朕是泥捏的不成，楚鹰，你可知你如今的行径叫什么？”茶杯在楚流云手中碎成两半，他身居高位，身边之人莫不诚惶诚恐，楚行云不惧他情有可原。

    楚鹰算什么东西，楚流云面色阴挚，已是动了真怒。

    楚鹰剑尖又往前一寸，并不因楚流云的言行有丝毫惊惧，语气平淡道“弑君而已，王爷在哪？”

    楚流云道“护国寺。”

    楚鹰点了楚流云穴道，在宫殿上几个纵跃无遮无挡的出了宫。

    楚流云几乎被气笑了，他的暗卫，大内侍卫，御林军都是死的不成？

    实则楚流云误会了，楚鹰今日穿的是暗卫服，夜色又黑看不见来人容貌，用的又是暗卫营里的纵跃疾行，对宫中地形了如指掌，众人只以为是楚岩大人深夜带圣上出宫，哪里有人敢扰了这两位的兴致。

    “头儿，不愧是楚岩大人，我今日瞧着，楚岩大人的轻功又精进不少。”宫中禁卫等两人走远才敢感慨。

    “那可是楚岩大人，你我再努力十年都追不上大人半步。”另一个语气里带着怅惘，纵跃疾行是最易学的轻功，没有任何步法，心法只有八个字，提气跃起，呼气落下，人人可学，要练到楚岩大人这等地步却是难如登天，这么多年，据说也就王爷府里的暗卫能和楚岩大人一较高下。

    可要这两个人打起来，除非圣上与王爷下令让二人比试，否则这辈子怕是都见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