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过涉灭顶

    楚岩刚到王府，正遇上楚行云带了几个护卫要去护国寺，他自觉混入其中。

    楚行云看见楚岩一乐，“你们都不必跟着了。”

    楚岩亲自驾车，一个时辰后便到了莲华峰下，楚行云自车上下来，抱着凤鸣琴与楚岩一步一步上了山。

    老和尚仍在入定，楚行云看似随意进了个寮房住下。

    换上僧服与小和尚一同吃了午饭，楚岩听说庙里的规矩，过午不食，方才放下的碗又拿起来又添了一碗饭。

    楚行云悄悄扯了扯楚岩衣袖，“莫慌，晚间饿了，去山间打点野味吃。”

    楚岩未曾回话，心里想佛门净地，岂能杀生。

    吃完便是午休，午时二刻至未时二刻，足足一个时辰，楚行云丢给楚岩一本佛经“未时要在银杏树下学经，庙里的经书都是梵文，本王这本上面偷偷标了字，你到时照着读就好。”

    楚岩接过，打开，经文底下全是密密麻麻的小字，细看来确是不通，似是音译，经文究竟什么意思一句都没有，当即还给楚行云。“我识得梵文。”

    楚行云接过经书，放在枕下，在窄床上面朝里侧睡了。

    楚岩不知该做什么，朝着寮房里挂着的观音图看去，又是顽石先生的画。

    顽石是几百年前景国的画家，尤擅花鸟鱼虫，山水人物画流传下来的不多，王爷极其喜欢这位画家，在映月阁有一幅山水画，这里又有一幅观音图，有心之人早就该猜出映月阁是王爷的买卖。

    楚岩看寮房陈设，除了这幅挂着的观音图，其余都粗笨的很。

    至未时一刻，楚行云拎着两壶酒去了禅室，楚岩随寺内僧人一同在银杏树下学经。

    老和尚在蒲团上啃兔腿的时候，听见开门声，头也不抬开始赶人“出去出去，师父在念经呢。”

    楚行云晃了晃手中的酒“师父不尝尝新的南烛？”

    “是小行云，进来进来。”老和尚抬起头笑着朝楚行云招手。

    楚行云将壶递过去，自己拿起一壶喝了起来。

    “都说了发霉的酒少喝，少喝，就是不听，这么能吃苦，后山有不少黄连，明儿自己去挖了吃。”老和尚说着，朝楚行云递过来半只兔子。

    楚行云接过，啃了一口，皱眉道“这也太柴了。”

    “有得吃就不错了，早日把你那破琴搬回去，显着你了，靡靡之音乱人心性知不知道？”老和尚举起啃过的骨头要敲楚行云，被楚行云偏头躲过。

    “那是心性不定，才会乱了心性。”楚行云嘴上丝毫不让。

    “你这次又上来做什么？”老和尚不满道。

    “浮生好像越来越严重，我来静静心。”楚行云面上带出几分苦恼。

    “心不静，到哪都不静。”老和尚嗤笑，“我若是你，该吃喝，该喝喝，纵情享乐几年，到时死了也就死了，傻子才学苦行僧。”

    “比不上大师豁达。”楚行云与老和尚共饮一杯说道。

    “人都是烂命一条，成日怕来怕去，有个球意思。”老和尚饮尽杯中酒，满不在乎道。

    “老和尚，你到底怎么当上住持的？”楚行云好奇道，老和尚心性实在不似佛门中人，不知为何被先前方丈选中。

    “还不是那落魂……嘿，你小子又套我话。”老和尚说了一半，满脸都是小子，你不地道的表情。

    楚行云面露懊恼“真是不巧，被你发现了。”

    “都说了你帮不上忙，别管了，那浮生就是你想太多闹得。”老和尚道。

    “多想些高兴的事情。”老和尚想了想，又补了一句。

    楚行云举起杯，又饮一杯，“于我体内浮生有益？”

    老和尚道“能让你高兴些。”

    楚行云又言“我昨日总觉心神不宁，为楚鹰起了一卦，泽风大过，大凶之卦，可能看出他要犯什么过错？”

    老和尚啃完兔头才有空回“物极必反，否极泰来，下下卦不一定是坏事。你那半吊子水平莫要拿出来自己吓自己了，事在人为懂不懂？年纪轻轻这么迷信，这么有空去把后山的地翻了，该种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