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没有不平

    楚流云等到楚行云睡下，出了暖阁，一眼望见侍候在门外的芍药，先前的温和消失的无影无踪，又是那个威严的帝王，“照顾好你们主子。”说完带着楚岩负手而去。

    芍药跪在地上再看不到圣上身影后，转入暖阁，楚行云端坐在琴桌前，素手拨弄，眼底清明，哪有半分醉意。

    楚岩听到远处传来的琴声，怔了一下，看着圣上无悲无喜的脸，还是什么都没说。

    楚行云弹的琴曲是《相见欢》 ，南唐后主悼念故国之作，芍药取出帕子，沾了沾湿了的眼角。

    词语本就沉痛凄婉，在楚行云指下又平添一阵彻骨的孤寂。

    一曲终了，楚行云起身走至窗边，银红的软烟罗凑近了不过是一抹轻纱，在他看来和南烛也无甚分别。

    芍药小声回道“王爷，圣上已知道您才是这映月阁的主子了。”

    “他是早就知道了，今日才腾出手料理罢了。”楚行云语气淡淡，自窗边洒下一把鱼食，金黄的锦鲤凑做一团争食。

    “圣上未免太过分了。”芍药愤愤不平道。

    “慎言。”楚行云声音冷硬，回过头盯着口出狂言的芍药。

    “奴婢哪里说的不对？您所做的一切分明都是为了圣上，还有楚大哥，出生入死多少回？他倒好，还没几年呢，王爷手里拢共一个映月阁还想拿走，白玉楼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也要抢走，王爷先前为了白玉楼废了多少心力，如今他空口白牙，上下嘴唇这么一碰就想收为己用，哪有这么好的事情。”芍药连珠炮似的说了许多，不等楚行云开口，又呛道“如烟才走了几天，就要把楚岩安排到王爷这里，真是恶心人，王爷也太软弱了些。”

    “先前本王还说张仁只让你做个丫鬟实在是屈才，今日看来，他比我知人善用的多，你今日开始，不用出来做工了，什么时候想清楚了，告诉张仁，让他安排。”楚行云眼尾升起一抹薄红，显然气得不轻。

    跑堂的伙计听到动静，急忙冲进来看什么情况，只见王爷扶着书案，佝偻着身子大口喘息，显然气的不轻，而芍药立在前面，想扶王爷又不敢。

    急忙斟了盏黄花地丁根茶，楚行云一口饮尽之后，看芍药脸上仍有不忿，还未开口。

    跑堂急忙说道“芍药，主子们之间的事，岂是你能看得明白的，还不下去思过。”一面扶着楚行云坐回罗汉床上。

    阁里的琴师抱着琴在暖阁席地而坐，弹了曲《阳春白雪》，楚行云转着手里的佛珠压下心绪，“这牵机还有浮生就没有人知晓解法？”

    跑堂的回道“消息在收到王爷的命令后就散出去了，现在还没回信，奴才想去吴越一趟，圣上有令，凡是吴越之人，不论男女老少，尽杀之，恐怕到时候更不知道解法了。只是奴才一个人……，要不要联系楚暗卫，两人一起希望也大些。”

    “莫去打扰他，你在阁里另挑几个人一同去，本王这段时间去护国寺待一阵子，有老和尚在，无碍的。张仁回来后，你再去，看着点芍药，她太冲动了，迟早给映月阁惹祸。”楚行云交代完只觉累极，靠着床架闭目养神。

    “她也只是为您鸣不平，平日还是极有分寸的，王爷千万保重身体，切莫生气了。”跑堂呐呐道，正要退出暖阁时，又听一阵渺茫声线 ，像自远处传来一般。“本王没有不平，你们也没什么好生气的。”

    他疑心自己听错了，大着胆子抬眼看去，王爷靠在床架上已睡了过去，琴师换了一首《平沙落雁》，曲调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