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离去
“爸!你一定不能放过她!”季晏生手脚并用爬向他。
“闭嘴!你个孽子!”
季老头子恨不得把面前这个中看不中用的儿子打死,“你要是不惹事儿,现在能变成这样吗!”
“几年前出的那档子事儿,你还不知收敛!现在好了吧!我们全都得完蛋!”
季老头子越说越气,“你知不知道我当年花了多少功夫才让你档案上没有欺凌同学这一项?你现在别想让我再给你擦屁股!”
季晏生大喊大叫:“爸!你不帮我,谁帮我啊?我现在腿都瘸了,她连道歉都不道歉吗?”
他似乎忘了当年他也一句道歉都没有。
季老头子看了眼他的腿,也是不忍心,毕竟他就这么一个儿子,不然也不会当年用尽各种人脉,把他从那件事摘出来,送出国。
云岁穗被岺言拉着手,她动弹不得,抬头看岺言。
她正低着头处理事情,戴了一副金框眼镜,察觉到云岁穗的视线,岺言转头笑着问:“看我做什么啊,乖乖?”
云岁穗伸手,手指在她鬓边拨动,她像是迷茫地说:“你有白发了。”
岺言一愣,顺着她的手摸索向自己的头发,哭笑不得:“宝宝,我都三十了,很正常。”
把她手握在自己手中捏了捏,状似不经意的问:“你会不会嫌弃我老啊。”
“什么。”
岺言搂过她的腰身,“你还有大好年华,可是我很自私,想留住你,独占你。你会嫌弃我变老吗?”
云岁穗张了张嘴,她想说:你想多了,我哪儿来的大好年华。
她轻轻吐出个字:“会。”
岺言脸上的笑意刹时僵住了,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她从来不畏惧人言,可是如今她捧在心尖上的人说她会嫌弃自己。
她尬笑了两声,想缓解这僵硬的氛围,“穗穗,别说这个好不好,我会害怕的。”
云岁穗一脸漠然,又重复了句:“我说会,你会变老,我不想和老了的你在一起。”
岺言嘴巴微张,瞳孔都在抖动,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云岁穗左手五根手指内侧已经被她自己抓挠的不成样子,满是血痕。
岺言重重叹了口气,伸手在她面无表情的小脸上搓了搓。
无奈地拆穿她的想法:“别乱想了,就算你说讨厌我,嫌弃我老,我也不可能放你走。”
云岁穗手覆上她的侧脸,“你不累吗?”
岺言拉过她的手,“不管我累不累,你都不能替我做决定,擅自做风险评估,然后把我抛下。穗穗,你不觉得这样对我太残忍了吗。”
云岁穗低着头,岺言以为她没有听见自己说的。
面前的人忽地抬起头,满脸泪痕,神色平静那双眼睛,近乎于死寂的潭水。
岺言慌乱给她道歉:“怎么哭了,因为我说的话吗,我错了嗯?别哭啊宝宝。”
云岁穗避开她想给自己擦眼泪的手,躺下拿毯子盖上自己的脸。
岺言顿时觉得她这个行为又可爱又气人,去扒拉她的发丝。
“困了吗,睡吧。”
云岁穗紧紧抓着她的手,不知是想挪开还是抓紧,就在这样的矛盾之中,她累了,抓着岺言的手睡着了。
自从看见她昨天的样子,岺言也不敢再绑她了,只是把房间尖锐的东西都藏了起来,墙面和柜子都包上了软软的海绵。
岺言从公司回来,就看见云岁穗从楼梯上走下来。
“宝贝怎么起来了?”她边换鞋子边问。
云岁穗沉默地坐在沙发上,许久才说:“听到你回来了,就想来看看。”
这可把岺言高兴坏了,几步跨过来,用刚刚沾了水的手揉她的脸。
“真的啊,那我可真幸福。”
云岁穗抓住她的手,“有什么好事儿吗,你看起来很开心。”
岺言坐在她身边,抱着她的身体,“公司那边的事解决了一大部分,等我这边忙完,我们出去旅游好不好?”
她闭上眼睛好似陷入幻想的棉花糖中,“去海边好不好?还是去爬山?不行,你那个体力肯定爬不上去的,不过,我背着你也不是不行。”
云岁穗突然掰过她的脸亲了上去,蜻蜓点水的一吻。
岺言不可置信地摸了摸自己的嘴,“你刚刚亲我了?”
云岁穗点头,她的目光变得柔和,轻声:“我爱你”
岺言眼神倏忽间闪过亮光,像清晨阳光下的露水,语气里都是掩不住的欣喜:“你说真的?你爱我”
云岁穗点点头,伸手揽住她的脖颈,微凉的手抚过她的面庞,双眼,鼻子,嘴巴。
她仔仔细细端详眼前人,仿佛要将她的眉眼,神态深深刻入脑海。
“我说真的。”
岺言紧紧抱着她,像溺水之人抱住浮木,声线颤抖:“我好开心,穗穗,真的好开心。”
云岁穗任由她紧抱着自己,突然开口:“要不要喝点酒?”
“嗯?”
岺言松开了桎梏她身体的胳膊,问:“你不是不让我喝酒吗?”
因为上次她撒谎失去理智是因为喝酒,云岁穗就不让她在家喝酒了,她也没异议,本来也不怎么喜欢。
云岁穗身体微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你这么开心,不喝点吗?我也想尝尝”
岺言对她的要求向来是有求必应,她立马起身向酒柜走去,“我喝点,但是你不能喝,你胃不好实在想尝尝,可以尝一筷子。”
她指的是用筷子蘸点酒,真拿云岁穗当小孩儿呢。
岺言站在酒柜,想着该拿哪瓶红酒。
一只手进入她的视线,“这瓶吧。”
她一转头,原来是云岁穗跟来了,双手捧着刚刚的那瓶红酒。
岺言心觉一丝怪异,但很快就被她的笑打消。
云岁穗眼角微微弯起,拉着她的手,“去开酒吧,我还没尝过红酒呢。”
岺言登时什么也不管了,接过那瓶酒,翻出只酒杯,就要往里倒。
“我来吧。”
云岁穗拿过红酒用开瓶器打开,给她倒上一杯,岺言二话不说接过酒一饮而下,连什么味儿都没尝出来。
云岁穗凑近她,身上的气息钻进岺言的鼻腔。
明明没喝多少酒,她却觉得醉得五迷三道,连眼前的人都看不清了。
岺言一把抱住云岁穗,含含糊糊求道:“宝宝,你再说句我爱你嘛,好不好。”
云岁穗听话地在她耳边说:“我爱你。”
呼吸洒在岺言耳廓上,她顿感自己神志不清楚了,嘿嘿傻笑了两下:“我也是,老婆。”
她脑子被酒熏得实在迷糊,以至于忘了云岁穗上次说我爱你的时候,是在她要离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