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土炸药之声

    马鸿良刚把堂屋门前的雪打扫干净，他的这七个娃娃已兴致勃勃的来到了院子里。大娃马涛，抓起一把雪笑着便朝马鸿良扔了过去，其他六个娃看大哥这样，也纷纷抓起雪扔向马鸿良。

    马鸿良看着大雪纷纷的飘落下来，刚打扫的地方被从天而降的雪和娃娃们扔过来的雪重新铺上了一层“薄纱”，他无奈的摇摇头。

    “不怕你们逞能，一会衣服湿了冻坏你们，别给我嚷嚷着冷。”马鸿良把铁锨放到墙边，“三娃，你最清楚，去年玩雪又忘啦？你大哥把雪塞到你衣服领子里面，冻的发高烧，活受罪…”

    三娃撇撇嘴，又对大娃嘟了下嘴，然后便把马鸿良的警告当做了耳旁风。马鸿良也不再做声，玩就让他们玩起来吧，开心就好，然后笑了两声，也不再打扫雪地，径直走向了厨房做起了早饭。

    还没等马鸿良做好早餐，七个娃娃便带着“麻烦”来到了厨房。

    一个个喊着：“爹，我冷。”纷纷把身上被雪浸湿的地方拿给马鸿良看。

    马鸿良无奈的摇摇头：“让你们不听话，把小炉子拿着，去暖暖吧，就知道你们会弄湿衣服，都给你们生好火了。记着，别去厕所旁边的那个屋子，我这半个月造的上百斤炸药都在那呢，昨天做的还没收拾整理起来，引爆了炸药，咱一家就完了，记好了啊！明天买炸药的就该到咱胡集街了，我明天大早上就会卖了去，回来时给你们一人再添一身新衣服。”

    说完话，马鸿良一人递给他们一个不知从哪弄的油漆罐做的小火炉，然后继续做饭了。本来往常也没什么，大早上，马鸿良都会给他们升好火，供娃娃们取暖，但这天不同。

    这天马鸿良第一次向孩子们透露他造炸药的事，平常孩子们都睡觉了，他才造炸药，到了晚上结束时，很累了，便会去睡觉，造的炸药便会先搁置一夜，早上起来后去收拾好，这期间孩子们就是起床撒尿也不会睡眼朦胧的去那屋。等早上收拾完炸药，马鸿良便会把那屋子的门锁上，一切也差不多密不透风吧，只有他和妻子翠云知道。

    由于大雪的缘故，马鸿良起来就收拾地上的积雪，做饭的时间都比往常晚了些，担心妻子和娃娃们饿，便先选择了做饭，因此没来得及收拾炸药。孩子们听爹爹说炸药，一个个都稀里糊涂的，往日里可没听爹爹这样说过啊，一个个充满了好奇心。七年多前和两年前，虽然胡集乡发生过为原子弹庆祝的爆炸，但也都没有近距离的看过，更何况七年前七娃也才刚出生不久。

    七个娃娃满口答应着走开了。马鸿良还是不放心，便要去放炸药的屋子把门锁上，刚出厨房，翠云便叫了：“良，我的鞋子咋找不到了，是不是娃娃们起床时给我踢床下了，来帮我找找，顺便把我背下床，我得起来给猪拌食吃了，猪都在叫唤了。”

    马鸿良便转向东屋给妻子找鞋去了，然后把妻子背下了床。

    大娃，二娃已偷偷地来到了厕所旁的那个屋子，推开了门进入到屋内，其余的五个娃娃看大哥和二哥都去那了，也都跟着来了。

    马鸿良做炸药需要的东西很简单，他会收集一些碎木屑，拉回一些麦秸或麦糠，然后把他们都磨碎了，另外再购买点化肥，还会再买些黏黏的东西，差不多就是这些，然后把他们调配好，做出了一些颗粒状的物体。

    整个制造土炸药的屋子里，锯末和木头屑占用了一半空间，百十斤的土炸药被化肥袋子装了近两袋子放在了屋内角落里；昨晚刚做的七八斤炸药，由于习惯，还都堆在地上那一小片位置，等待着早上有精力了再收拾起来；还有两三桶看着黏乎乎的液体，两桶是密封的，被放在了锯末旁，一桶是开口的，散发着一股又臭但又散着些香香的味道，总之说不出究竟啥味道；可能是昨晚用完锯末还没清扫，地上到处是土黄色的碎屑。

    娃娃们来到这屋子，看到那颗粒状的土炸药，不知道是啥玩意，六娃抓起一把，瞅了好一会：“大哥，你看这里面包的有锯末，挺好玩的。”

    大娃走过去，把六弟手中的土炸药拿起来看了看，又放到原处了。

    可能是由于雪太大的缘故，从厨房到小屋短短的不到十米的距离，七个娃娃的小火炉中的木炭被盖了一层雪，遇到火红的炭后，融化了，把火炉的火给熄灭了一大半，炉子显得不那么热了，七娃喊道：“都不热了，回厨房让爹爹重新换点炭吧。”

    三娃似乎想到了什么，在屋子里找到了两根小木棍，然后把炉子里的炭都夹了出来，又用小木棍把一些依旧有火星的炭块又夹了回去，跑到木屑那，抓了两大把木屑放进炉子内，只见小炉子冒起了浓浓的烟雾，不一会儿木屑便冒着短短的小火苗，开始微弱的燃烧着。

    大家一看这炉子又开始有温度了，便纷纷效仿，结果弄得整个屋子里到处零零星星的冒着火星。

    马鸿良把妻子背了下来后，放到了西屋猪饲料旁，又把猪饲料盆放到她面前，便赶紧去锁放土炸药的屋子去了。

    当马鸿良来到屋子旁时，惊呆了。天啊整个屋子都是火星，这是要完蛋的节奏啊。

    “你他娘的，谁让你们来的，不是不让你们去这屋么？”马鸿良已来不及揍这些熊孩子，头上青筋有力的搏动着，赶紧拿起扫帚去扫火星，火星太多了，早已把地上的木头屑和麦糠引燃了，虽然并没有起火，但是火光到处闪闪的，正在一点点的蔓延到那一堆炸药那，马鸿良气急败坏的咆哮着：“都他娘的给我滚出去。”

    七个娃娃七年来哪有听过父亲如此大怒，突然被惊吓到了，六娃和七娃“哇哇”的大哭起来，其他五个娃看到后，赶紧拉着六娃和七娃出去，结果慌乱中四娃撞向了那桶开着口的液体，随之桶歪倒了，不幸的是，这桶里的液体居然能燃烧，触碰到地上的火花后，火苗一下子起来了，液体也和地上未来得及收拾的土炸药混在了一起，随之火苗也到了，只听“轰”的一声闷响，那地上的炸药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