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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马鸿良的一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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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鸿良家里也是穷的叮当响,他白天和大家伙一样,下地干活挣工分,但是一人之力他难以养活自己瘫痪在床的妻子和七个娃娃,他不敢太明目张胆的进行这项赚钱的事业,因为这个时候会被判定为走资本主义路线,会被批斗的,搞不好还会被认定为反革命分子,他便晚上悄悄的搞起了自己的“生意”。

    也不知他从何处学到的手段,他居然通过日用品研制出了炸药,并卖到了山西省炸山去了,从事这项“生意”四个多月来,一直静悄悄的,没出什么事,虽然村民们也怀疑过马鸿良弄那么多化肥,锯末,麦糠等干什么?但也没有太在意,毕竟大晚上谁也不会来到他家。等炸药积攒到一定量,马鸿良便会大早上四点钟起来,背着炸药去卖了,村里无人得知他都干了啥。马鸿良从“生意”中赚取了不菲的报酬。

    不知是否老天红了眼,对这大把赚着钱财的马鸿良扔来了一块“灾难”,使原本贫艰的家庭瞬间回到了解放前,甚至更加凄惨。这天他的土炸药出事了。

    由于这日雪下的较大,天气异常的冷了点,虽然即将过年了,但是胡集街上却是相当的安静。几乎所有的乡民都比往常起的晚了点,反正上学的孩子已经放假,大冷天的不用急着为他们做饭和催促他们上学。不过这似乎对马鸿良一家没什么影响,大早上,马鸿良有两件事要做,一是打扫和整理晚上制造土炸药时的现场,二是给瘫痪在床的妻子和七个娃娃做饭,文艺点来说,就是一边肩膀撑起事业,一边肩膀扛起家人,也真是为难他了。

    寒冬的大早上,天还没亮,马鸿良起床后,走到院子里,足足呆了有一刻钟。天啊,这雪来的也太猛了吧,昨晚他研制好炸药后也就才凌晨的点,那时候还没下雪,这短短的几个小时里竟然下了有二十多公分,小孩子从上面走过,绝对的淹没膝盖。

    马鸿良看着鹅毛大雪从天而降,白茫茫一片,分明不像往日黑乎乎的感觉,他没有去收院子里东面小屋昨晚刚产的炸药,而是拿起铁锨铲起地上的雪,他得先给家人们铲除这些“障碍”,要不天亮后,孩子们玩起来会把衣服上弄得都是雪,万一把衣服打湿了冻到孩子,还得花钱看病。

    铁锨剐地的刺耳声惊醒了在屋内熟睡的妻子和孩子们。

    “良,你做什么呢?大早上这么大动静?”妻子翠云从东屋里喊问着马鸿良。

    “下大雪了,我收拾收拾院子。”马鸿良继续勾着头弯着腰打扫雪地。

    孩子们一听下雪了,纷纷起床,吆喝着下雪了。娃娃们最爱雪了,他们会笑呵呵的抓起一把又一把的雪,揉成团,砸来砸去,甚至在雪地上打滚耍闹,那时候的雪简直是现在的游乐园,能让孩子们忘乎所以。

    马鸿良的七个孩子是一年出生一个,最大的今年十三岁了,叫马涛,和我小学一班,最小的才七岁。第七个孩子出生以前,马鸿良并不是像现在这样作为一个持家好男人的。以前马鸿良性情暴躁,动不动就会打骂老婆和孩子,是典型的暴徒。

    马鸿良家解放前是地主,新中国成立那年他才十二岁,他爹作为地主头子被枪毙了,但家里的土地却还没有处理,他便跟着他娘一起指挥着佃农劳作。到了一九五零年六月三十日,中央人民政府根据全国解放后的新情况,颁布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土地改革法》,该法规定废除地主阶级封建剥削的土地所有制,实行农民的土地所有制。也是在这一年冬天,马鸿良家的土地被没收了,只留下几亩地让他娘俩自食其力,自力更生。

    土地没收当日,马鸿良他娘直接喝农药死了,撇下了马鸿良一个人掌管这几亩薄田。这下世道变了,好吃懒做,整日瞎指挥的马鸿良没了下人。虽然马鸿良再没有佃农为自己耕作了,但是他的蛮横霸道的少爷脾气却没有变。

    不是干活的料也没法,这几亩地在马鸿良的操作下,杂草丛生,每一年的粮食产量都要比着其他乡民们的少一大截。到了一九五八年七月第一个人民公社在河南成立,随后铺天盖地的在全国出现了“人民公社好”的口号,全国便掀起了人民公社的浪潮。一切是集体制了,马鸿良开始了窃喜,反正干多干少差不多都是一样的工分,索性就偷懒吧。

    三个月下来,和他在一个生产队的人受不了了,开始不停地抱怨和责怪,后来大家感觉着是马鸿良都二十一岁的人了还没有娶妻生子,缺少对家庭的责任感,便提议让大家给她找个婆娘,这样一来有了责任感或许干活就卖力了,大家也不用老责怪他不干活了,晚上时他也有暖被窝的人了。

    问题来了,这么一个暴躁耍滑的公子爷,谁敢嫁给他?办法总比困难多!听说四川,云南一带的难民很多,那里很多父母会时不时的把子女送给别人领养来换得生存。这马鸿良听大家这么一说,再加上自己确实想女人想得慌,便只身一人来到了云南,过年时便领回来了个漂亮的云南姑娘回来,这让大家对他竖起了大拇指,这女子也便是马鸿良的妻子翠云。

    从那以后,在晚上的时候,周围的邻居总会时不时地听到马鸿良大声斥责妻子翠云:“脱了,都脱了,你他娘的哭个球…”

    就这样从一九五九年到一九六五年,翠云每年都给马鸿良生了一个儿子,可怜的翠云挺着大肚子时也避免不了马鸿良晚上粗鲁的趴在自己身上。村里人也不好说什么,只好为他们当初怂恿马鸿良娶妻的事而忏悔。

    到了一九六五年马鸿良的第七个孩子出生后,翠云却未能再站立起来,她瘫痪到了床上。大家都说是马鸿良晚上用力太狠了,把他婆娘的精力耗尽了。此时的翠云,早已失去了刚来马尾村的光滑洁白的皮肤,如今脸上布满了油烟的迹象,胸前的乳房也不再高挺,而是松松垮垮的吊着。

    不知是马鸿良从何处找回了良心,妻子瘫痪后,他居然一改往常,变的谦逊友善,开始了认真对待生活。人啊,就是这样的让人不可捉摸,某一个事故,某一个灵感,某一个瞬间都能让一个人改头换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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