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已而为之
太后还是倒下了。寿宴结束,太后乘坐步辇回到了慈宁宫,这属于她的荣光之处,亦是终点处。
能撑到现在已经是很不容易了。为了皇室的威严,太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景秀连忙派宫女将消息报告给太后。
在御书房内的赵正听到太后驾鹤西去,手中的奏折掉在了地上。
“七弟,你觉得朕绝情吗?”赵正问一旁同样面带悲色的邕王。赵正记得,自己母妃先逝,自己寄养在如今的太后名下。太后虽说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但还是一碗水端平。七弟有的他也有,有些七弟没有的他也没有。当年先帝立太子,太后特地私下里问他:“正儿,你想当皇帝吗?”
赵正虽然年幼,但也有野心。但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推说七弟更合适。
太后笑道:“你七弟顽皮又才学疏浅,不是当皇帝的料。思来想去,你是长子,极其精通礼乐书艺,只有你最合适。”
就这样,赵正成为了皇帝。他还记得太后在他登基前告诉他今日以后,你就是至高无上,掌握生杀予夺之权的皇帝了。权力越大,猜疑就会越多。我知你不乏铁血手段,亦知你重情重义。只想说,无论如何,我和捷儿永远是站在你这边的。
“不。陛下,你是天子,天子无情对百姓来说才是最好的有情。”邕王道。
“是啊!去慈宁宫内。”
兄弟俩来到了慈宁宫,只见景秀和宫女嬷嬷们跪在太后床前痛哭不止。毕竟太后待下人向来恩多罚少,而于景秀来说,初时一起进宫,相伴几十载,怎么不难过呢?
景秀抹了抹眼泪,遣散了宫女和嬷嬷们。屋内只剩下赵正兄弟二人和体温已经冰凉的太后。
宫门深深深几许枯树逢冬夜已深。
“秘密发丧。”这是两人达成的共识。如今太后刚办完寿宴定不能立马发丧,这是大宋皇室的最后的尊严,否则太后的努力便付诸流水了。
孟静和离开皇宫,来到了摘星楼内。
“怎么孟大神医有空到我们这小店来坐坐了”苏离亭戏谑道。
孟静和将银子拍在桌上,道:“少废话。本姑娘用这些银买一壶酒,几碟小菜还有你的一会功夫。”
苏离亭乐得连忙收下银子,这陪吃陪喝还能赚钱的事可不多见,忙吩咐伙计,将饭菜送往楼上的包房。
“你今儿怎么想起来找我喝酒了”苏离亭拿起筷子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孟静和一杯酒下肚,告诉苏离亭太后死了。
“这怎么可能太后不是刚办过六十岁的寿辰吗?”苏离亭惊讶道。
“我就在现场我怎么不知道。太后其实早已经病重,寿宴不过是勉强支撑着。”孟静和道。
“哎,这种事谁说的好呢?”苏离亭说着向窗外扔出柳叶镖,只击门外偷听之人。门外之人惨叫的同时孟静和快速打开房门。
原来是蓝七。
“怎么是你这个小鬼啊?”苏离亭有些错愕。
“我好久都没有见到静和姐姐呢。她今天好不容易来了,我想和她聊聊天,谁知她和你上来了。我见你们在说话,我又不好打扰,就站在门外待着,谁知不小心碰到了竹帘。”蓝七捂住手臂上的伤口道。
孟静和接过苏离亭拿来的金疮药,撸起蓝七的衣袖,说着忍着些。轻轻地擦拭着伤口。“你呀你,要不是你苏姐姐今天喝了点酒,手抖了些,现在估计你早就没了小命了。”
“我可没有手抖啊。我以为是个成人,谁知道是个小孩啊!”苏离亭嘴硬道。“行了,我也不陪你喝酒了,我下去忙活了,你们两个好好聊聊吧。”
蓝七向孟静和讲述在摘星楼的日常生活。比如胡桃梢每天拿着算盘算账,苏离亭做菜的时候经常偷吃以及桀骜经常在横梁上睡懒觉。
“孟姐姐,对面的酒楼好像有什么好吃的。桀骜经常三天两头地往那边跑去,好几次对面的枯柴将桀骜拎回摘星楼。”蓝七道。
“莫不是对面有小鱼干,要不然桀骜这个小馋猫怎么会天天跑去呢。”孟静和笑道。
孟静和嘱咐了蓝七一些话,比如说不要淘气啊惹胡姐姐苏姐姐不高兴以及不要老是到处乱跑。自己这段时间有事,等忙完了就让他去读书。
“孟姐姐,我不想读书。”蓝七道。
孟静和语重心长道:“小七,姐姐知道你从小到大自由惯了,不喜欢拘束着。但读书是为了明事理,况且你一个人不总是感到寂寞吗?去书院读书你会结识很多同伴的。”
在孟静和的谆谆教诲下,蓝七勉强同意去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