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命偿情债
秦晚道叫道:“且慢。”苏离亭飞身上前,踢开王磊手上的大刀。
“你可真是厉害呢,想杀人灭口呢。”苏离亭冷笑道。“擅自杀人,等着去明成司领罚吧。”
王磊默不作声,苏离亭既然知晓明成司,多半也能猜到自己的身份。“那祝大人那怎么交代?”
“祝老头那我自会说明原因,就不劳烦你费心了。”苏离亭笑道。
话说蔡获风仓皇出逃时,还是被人拦截住,拦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青云公主。
“别来无恙啊!”青云公主笑道。
“怎么会是你?”蔡获风疑惑道。
“你就怎么走了,你可想过胡掌柜怎么样?苏幕遮的手段可是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青云公主道。
“我知道,大不了你将我带回去便是。”蔡获风沉静说道。
“不,带你回去,你也招架不住明成司的酷刑。不如你就地了结吧。一来保全了胡桃梢,二来又无愧于绣衣使,岂不是两全其美呢!”青云公主笑道。
蔡获风心里顿时不知所措。
“青云公主为何这么咄咄逼人呢!”来者是祝今朝。
“没想到你也来了。我只是在好心地劝他。”青云公主道。
“我看不是劝他,是在帮圣上吧。毕竟你也是皇室成员,你和陛下之间就是有着矛盾,但毕竟血浓于水。”祝今朝平静地说道。
“闭嘴,不要在面前替他。蔡获风,我告诉你,以你的命换胡桃梢的命,你若愿意,就自行动手,若不愿意,就等着给胡桃梢收尸吧。”青云公主步步紧逼道。
蔡获风朝向汴京方向,脑海中浮现着与胡桃梢在大漠寻找出口的情景。这么多年来,他爱过这个女人,恨过这个女人,但始终无法忘却她。罢了,罢了,先去黄泉下为她探探路吧。
蔡获风将刀架在脖子上,手起刀落,死于江边。
“祝大人,如何蔡获风已死,恭祝苏幕遮又完成一项大任务。”说罢,便命手下人带走了蔡获风的尸体。
祝今朝无奈地摇了摇头,也转身离开。
但祝今朝决不会想到,青云公主会割下蔡获风的头颅,将其送到胡地挑衅胡哲。更不会想到,青云公主大费周章将玉玺还是给了胡哲。
胡哲看到蔡获风的人头怒火中烧,没想到大宋竟然敢如此挑衅胡国,难道燕云十六州一战让他们狂妄到认清不了自己的实力了吗?胡哲得到玉玺后又是奇怪,蔡获风死了,这玉玺到底是谁送来的呢?百思不得其解。
蔡获风的死还是传到了胡桃梢的耳中。本来苏离亭等已经对此事守口如瓶,但谁能想到胡桃梢偷听他们的谈话。胡桃梢自责不已,费了巨大的功夫还是未能保住蔡获风的命。
“桃梢,你也不要太过于自责了。你已经尽力了,谁知青云公主又会横插一脚。这青云公主也是奇怪,你,蔡获风跟她无冤无仇,为什么就一定要逼死蔡获风呢?”
“多年前,他因为我兄弟一夜之间尽被屠戮,虽说他们死有余辜,但毕竟是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他也因此差点丢了半条命。现在,为了救我,他甘愿赴死。我欠他的,这辈子再也不能补偿了。”胡桃梢哭着说道。
胡桃梢来到乱葬岗,蔡获风被埋在小小的土丘中。胡桃梢明白,无论是杀父之仇,还是两人的国仇,都是横跨在两人之间不可逾越的鸿沟。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也见过了无数比他英俊潇洒,有才华,有家室的男子,可心中就只有他一人,在无别人的位置。儿女情长,最是湘江水逝,无疾而终。
胡桃梢用手抚摸着泥土,就像当年夜空下抚摸着蔡获风的脸颊一样。既然葬于此处,虽说一切从简,但还是要有一块墓碑。
胡桃梢从篮子内取出笔和木板,缓缓写道:亡父蔡获风之墓。
苏离亭看着胡桃梢的模样,心疼极了。她从未见过胡桃梢如此伤心,现在自己恨不得冲进皇宫将青云公主碎尸万段。可是,又有什么意义呢?人死已经不能复生。该痛恨的是这战争。战争使两国百姓陷于水深火热之中,夺取了无数人的生命。身为谍子,苏离亭等也是刀尖上舔血,过着活一天少一天的日子,保不齐哪一天不知在哪个地方被哪个人杀了。这么多年,苏离亭对死人早已习以为常,但真当身边的朋友一个接一个死去,苏离亭的内心还是隐隐作痛。
不禁感叹:“如果没有战争,该多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