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人的追求

    “看来玉面白狐已经有所动作了。”李观茶道。

    在苏嬷嬷眼神的鼓励下，严棠鼓起勇气走到苏离亭面前，跪下道:“苏姐姐，我严家给苏家带来的灾祸，对此我感到很抱歉。只是母亲、哥哥已经惨死，也算我严家自食恶果。我将带着苏嬷嬷去投靠舅舅一家，临走之际，还希望能得到苏姐姐的谅解。”

    “起来吧。谈不上什么原谅不原谅，毕竟过错不在于你。”苏离亭扶起严棠。

    临别时，苏嬷嬷开口道:“离亭，不知能否换个地方说话”

    苏离亭和苏嬷嬷来到后苑。

    “自苏家惨案发生后，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派人暗中调查。只是背后势力盘根错节，其中就包括今天的郡国公裴度，都可能是当年的知情者，甚至是参与者。我知你今时不同往日，但你还是羽翼未丰，不宜硬碰硬。无论是苏家，还是严家，都只是必要时可以舍弃的棋子。”苏嬷嬷道。

    “谢谢嬷嬷指点。”苏离亭谢道。

    苏嬷嬷看着苏离亭离，不觉说道:“不愧是我苏家的姑娘。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我也放心了。”

    严家剩下的事由官府办理。

    苏离亭收到一封是苏嬷嬷写的信。

    拆开信封。

    写到:

    离亭: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们已经离开了。

    苏、严两家其实私交很好。

    当年我和严棠父亲互生情愫，但碍于阵营不同。故在你未出生之前，两家便悄悄办了我和严棠父亲的婚事。

    当年得知苏家之事，我已经怀孕，急火攻心摔了一跤，从那以后再也不能生育。那些天我经常枯坐到天明，我无数次想要报仇。可是找谁报仇呢？严家严家也不过是枚棋子，况且严家当时也是病急乱投医。说到底，还是背后的势力太大，大到令人绝望。

    出事之时，严棠父亲冒风险把当时昏睡的你交给你父亲的至交好友祝今朝。

    没想到我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你。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得知你是苏家女儿，我既高兴又愧疚，心疼你小小年纪承受了家破人亡的巨大变故。但我欣慰的是你无论为人，还是做事都得到哥哥的一脉相承，我相信你将来定能为苏家翻案。

    原谅我不当面告诉你我是你的大姑姑，因为我知道，你们这一行，绝对不能有软肋。

    苏茉

    苏离亭看完信，一夜低声哭泣。

    次日，秦晚道知道苏离亭心情不好，便约他到古道旁的芳草园游玩。

    “你有什么不快乐的就说出来吧。”秦晚道望着苏离亭低落的神态说道。

    “秦晚道，你相信命吗？”苏离亭问道。

    “命”

    “是啊。虽说我苏家这一切仅仅是带人遭受。但这却反映出身份低微的人性命在那些掌握生杀予夺的人眼中如同蝼蚁般微不足惜。我加入苏幕遮不就是为了大宋百姓能够有一方安宁生活的净土吗？现在看来，即使没有胡国，大宋百姓依然会被繁杂的赋税、严苛的律法、所谓的权势压的抬不起头来，我看不到前行的希望。”苏离亭道。

    “苏离亭，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人都经历过痛苦，产生无力感想要放弃。但无论在哪朝哪代，都没有百分之百的公平，所以我们更应该坚持下去。”

    “坚持我们不过就是江上的一片孤舟，任何的风浪都能将我们摧毁。大宋怯战，安然的丢失，更加证明只要皇帝不点头，我们在怎么做都是白费功夫，只能一步步地看着大宋慢慢地衰落，甚至走向覆灭。”苏离亭冷笑道。

    “不说你一旦擅自脱离苏幕遮便会陷入不死不休的追杀中。就说苏幕遮的谍子那个不像你一样身负血海深仇，但大敌当前，谁不放下自身仇恨抗击胡国。个人力量是很渺小，但我们苏幕遮有你、我、观茶、陵阳、红竹等等，我们九死一生执行了多少任务，截获了多少胡国情报，让大宋少损失多少兵力。若我大宋子民团结一心，何愁平不了胡国祸端”秦晚道耐心道，“至于权力斗争，我相信，始终有寇老宰相那样的清流之臣坚持正义，终会还冤死的人一个太平。”

    苏离亭和秦晚道登上芳草园的爱晚亭。秦晚道喊道:“我希望将来有一天我能够改变重文轻武政策。让武将专心上阵杀敌，让文官不再贪念职权，文武相互融合却不越庖代俎，让大宋百姓安居乐业，我想要一个盛世！”

    对着楚江水，在长亭古道三月杏花微雨的春天，苏离亭笑道:“道阻且长，乐之爱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