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你若同意，我便给你解药

    如若秦焘答应与裴方联手，以秦焘的性格，必然要得到实惠。

    我记起在秦焘王宫之中，看到的那幅巨大地图。地图之上越晋东部、大应西侧，两国接壤的蒿城四郡之处，画了一个红色圆圈。

    我当时以为秦焘是觊觎那几城许久，才故意将其位置标识划出。

    现在看来，秦焘与裴方那时早有联系。

    为获得秦焘相助，裴方将蒿城四郡许给秦焘。

    如若让秦焘占去这蒿城四郡，对大应来说，如同一把尖刀时刻悬在喉咙，大为不利。

    大应西侧边境必定战火纷飞，再无安宁之日。

    女鬼将来可以同时从北侧和西侧攻入大应，形成夹击之势。

    裴方得势后，肯定会将白子衿接回越晋，再宣称白子衿所怀之子是陈之谅的遗腹子。

    如所生是男孩，待时机适合，裴方会倾心尽力，扶持这个孩子继承大业。

    若是女孩，应该会成为王后。

    总之，越晋王室将会流淌着白子衿和裴方的血脉。

    我内心冷笑一声，白子衿的如意算盘，打得可真响亮。

    我远在胥都，仿佛都听到了。

    无论如何，我一定不会让你如意的。

    杀染月之仇，我定会加倍奉还。

    所以，为了局势稳定，陈之谅还不能死。

    「我们也不能白白帮助陈之谅。以蒿城四郡换他陈之谅之命，他应该也不算亏。」

    我淡淡说道。

    莫归舟和少宫侯听到后，双目圆睁，目光炯炯。

    「少宫兄，即刻派个御医前往墨城，千万别让陈之谅死。待他康复后，送去邾城。」

    莫归舟对少宫侯说道。

    「是！」

    少宫侯领命离去后，我面色凝重起来。

    如今，历史的车轮似乎已经向着一统滚滚而去，我不能再熟视无睹。

    「离儿，我有事想与你商议。」

    莫归舟眉峰微挑起，听罢我的有些讶异又有些兴奋。

    我知道，这一统天下之梦，他也不是没想过。

    翌日，我和莫归舟策马扬鞭，赶回邾城。

    既然知道了显现字迹的是青汁，就好办多了，仅需测试几种与之能产生反应之物，谜题便解开了。

    我用从白子衿寝居内搜出的帕子，模仿白子衿的字迹和口吻，写了封信给裴方。

    又让我们此前抓住的那个传信之人，按原路传给下峰。

    裴方不日将收到此信。

    两日后，泡着花瓣的水盆里，多了一条帕子。

    我取了青汁，将手帕浸泡其中。

    少顷，文字神奇般地出现了。

    「计划已安排妥当。待国丧吊唁之时，请娘子极力劝说世子殷氏一同前往，秦焘将派重兵围剿。娘子含辛茹苦，待我霸业既成，定不负卿。」

    莫归舟看完以后，脸色暗沉，一言不发。

    这应该是白子衿和裴方一早就制定好的计划。

    白子衿可真够心狠手辣，完全不念及旧情。竟然想把我和莫归舟当作回礼，送给秦焘。

    「既是如此，我们便送份大礼给他。」

    看着一脸阴沉的莫归舟，我缓缓说道。

    莫归舟的表情有一种难以启齿的失落感，他看上去破碎不堪。

    我相信莫归舟曾经一定对白子衿动心过，那个记忆里美若天仙，又智慧过人的女孩。

    那个从小就立志成为王后的女孩。

    莫归舟很快恢复如常，狠狠说道：

    「还有染月的命，我要他们血债血还。」

    三日之后，传来越晋君王陈之谅的尸体，出现在临暨与越晋交界附近的山谷之中。

    再七日后，越晋王宫向各国发来讣告，葬礼定于腊月廿一。

    时间还挺紧急，看来裴方和公孙惠都按耐不住，一决雌雄。

    裴方拉来秦焘这个盟友，显然是抱着必胜的信念。

    虽然朝政大权暂时落在公孙惠手中，公孙莒又是正宫王后，但毕竟兵权旁落，说话难免不硬气。

    此次葬礼，公孙惠估计会拿出一份遗诏，趁机向各国使臣宣布，拜在王后膝下的嫡子陈浜继位，来个先发制人。

    裴方则会亮出另一份遗诏，宣称长子陈沧才是正统。

    反正陈之谅已死，死无对证，双方各执一词，只能凭实力说话。

    裴方和秦焘再联手，将王宫里里外外包围，再将公孙惠一派通通拿下。

    随后陈沧继位，裴方监国，将白子衿接回越晋，一家三口团聚。

    这是裴方的美梦。

    公孙惠是个忠臣，如若不是陈之谅失踪，他定然没有谋反之意。

    让公孙莒将陈浜认作嫡子，与裴方对峙夺权，也是无奈之举。

    抛开公孙惠和公孙莒也巴不得陈之谅死之事不提，若他们知道陈之谅未死，立场是否会有所不同？

    莫归舟暗地里调了重兵来到邾城。

    不日，陈之谅被送到邾城莫府中。

    眼前的陈之谅脸色暗灰，骨瘦如柴，却仍是一脸骄傲。

    他看到我和莫归舟出现时，忍不住露出轻蔑的微笑。

    「越晋王可知自己还能活多久？」

    我微笑说道。

    陈之谅听完脸色一变。

    「你是何人，何出此言？」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有救你命的解药。」

    我微笑的扬起手中的药丸，愉快的说道。

    「哪来的两个小儿，真是无礼！」

    「三。」

    我微笑说道。

    陈之谅露出疑惑的眼神。

    「莫名其妙！」

    「二。」

    我说道。

    「你们到底要对本王做什么？」

    「一。」

    我说完后，陈之谅脸色大变。

    他捂着腹部，噗通一下，跪倒在地上，扭作一团。

    疼得在地上反复打滚。

    我伸手将黑色药丸，摆在陈之谅眼前。

    「我有一笔很划算的交易，想跟越晋王探讨一番。」

    「快给我……解药！」

    陈之谅伸出右手，想去拿，疼痛让他缩作一团。

    「解药可以给你，但你的小手指和这枚戒指得给我，可以吗？」

    我礼貌问道。

    陈之谅紧闭双眼，不住颤抖。

    「你若同意，我便给你解药。」

    「本王答应你……快快给我！」

    我将药丸放入陈之谅嘴里，他咀嚼之后顿时浑身放松，不再颤抖。

    我将他右手小拇指放到地上，用我的「夺荆」匕首，轻轻一斩。

    陈之谅的小手指滚落一旁，鲜血直流。

    陈之谅尖叫一声，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