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荀氏女子，必做王后
我的外祖母家族后人一直盘踞垸南，是垸南巨贾。
外祖母荀是一个非常贤德、深明大义之人。她的母族财力雄厚，族内之人颇具经商天赋，但行事低调。
当年外祖母成为齐非国王后，外祖母的父亲荀樱为了避嫌，表明母家绝不干朝政，率领族人远居于偏远的垸南地区，与王宫内鲜有往来。
这也保全了荀氏全族周全。外祖母去世很早，跟苏玥锦没什么交集。
荀氏又太过于低调，苏玥锦完全没有想起来还有荀氏家族这个威胁。
当今荀氏的族长荀驰，是母亲的舅父，是我的外舅公。
前世我历尽万难出宫，带着外祖母的玉佩辗转来到荀府。听母亲说，外舅公和外祖母感情深厚，他见过玉佩，定会出手相助。
荀驰拿着玉佩，思忖良久。
「荀家儿女有难，我荀驰作为族长，自当相助。不过······」
荀驰沉吟片刻。
「外舅公但说无妨。」
「先父曾留下遗训，莫参朝政。我只能在暗中助你。」
「荀家家训，母亲曾说于我听过。无论结果如何，我定不会将荀家牵扯其中。」
我向外舅公保证道。
前世获得外舅公家族的财力支持后，小舅父有了资本，招贤纳士，培养了一批心腹和密探。
他们暗中联系朝中忠良，搜集妖后结党营私、党同伐异恶行的罪证。
妖后当年为了博取个好名声，赢取民心，常常举办雅集。
雅集取名曰「月下」。专门招募文人墨客到王宫中吟诗作赋。妖后见我聪明伶俐又少言寡语，会些琴艺，常唤我去抚琴助兴。
这些文人墨客聚在一起吟风弄月，诗文相和。有一些趋炎附势的文人，收了妖后好处，不知廉耻的为妖后歌功颂德，树碑立传。
而小舅父的心腹之一，谋士谢观混入其中，常常参加月下雅集。我借抚琴之机，为小舅父与谢观之间传递信息。
今世妖后亦常常办设月下雅集，也唤姐姐去抚琴助兴。但姐姐自视甚高，认为今世她必定会成为大应世子王妃，不屑于与这些不知命的文人墨客相交，更别说为他们抚琴了。
听母亲说，姐姐只去了一次，与其中一位谢姓诗人争辩一番，冷着脸回来了。
此后妖后未再唤她抚琴。
我听到时不禁感慨万千。
前世造因，今世受果。三世因果，循环不失。
人的命运，无论是前生还是今世，都是在自己手上的。命运非使然，从来都是一次一次选择的结果。
我坐在莫归舟的马上前往垸南，一路上思绪万千。
他虽尽量与我保持距离，但路途颠簸，我时时能感受到他的胸膛传来的温热。
我本想上季千暮的马，但她并未理会我，自顾勒马离去。
我和莫归舟，只剩一匹马，只得同乘而行。
这千暮姐姐是不是入戏太深，难道真当莫归舟是我未来夫婿了。
我们日夜兼程，到达垸南荀家已近二更天。
小舅父伫立在门前，看样子也是刚刚抵达。看到我和莫归舟同乘一匹马，脸上带着一丝疑惑。
小舅父身态比前世略有些胖，他衣衫松散，腰上未系带钩。
不知是着急，还是丢落在何处。
我记得他喜爱喝酒，想必今世少不了借酒消愁。
他踌躇着走到我和莫归舟身前，脸上带着疑惑。
「你是言姐姐的二女儿，知念？」
「是我，小舅父。」
我冲他嫣然一笑。上一世第一次见面，他也是同样一头雾水的表情。
「不知这位兄弟是？」
「这是我在大应国的同僚，莫将领。」我只能先这样介绍。
「是他帮助小舅父逃出王宫的。」我补充一句道。
「安某感谢莫将领救命之恩。」
两人简单行了贽见礼。
「还有一位带我出宫，轻功了得的兄弟。」
小舅父转身看到不远处的蒋钦、严世武和季千暮，遂行礼示意。
忽然一阵风起，我闻到一股臭味扑鼻而来。忍不住掩住口鼻，蹙了蹙眉。
「什么味道？」
小舅父刚想说话，被莫归舟急忙打断。
「不如我们先进府中再叙。」他说罢，拉着我们往荀府大门走去。
敲开荀府大门，递了拜帖，荀驰很快出现在门口迎接我们。
夜色已深，荀驰先安排我们入府休息。
翌日清晨。
我递上玉佩，说明来意后，荀驰面露难色。
「外甥孙女，并非外舅公不想帮忙，只是荀家有家训，不参朝政。」
怎么拒绝得如此之快。
我瞬间明白了。今时确是不同前世。
前世外祖父还活着，妖后毒害外祖父，祸乱朝政，我们肃清宮闱之乱，事出有因。
如今外祖父已薨，安橓不日登基。外祖父死无对证，我们很难再以正义之名讨伐妖后。
「荀某可以提供些钱财，至于安身之地，恐怕需请王子另谋他处了。」
荀驰起身向小舅父欲行跪拜礼。
「荀舅父请起！」小舅父忙起身扶起荀驰。
「荀某一族百余人，荀某身为族长需沉谋研虑，以族人为先。」
「安梓明白晓畅。我本是将死之人，承蒙言姐姐和莫将领不弃，愿意犯险救我出王宫。如今能苟活，已是万幸。」
小舅父露出羞愧之情。
「荀公可否借一步说话。」莫归舟起身作揖道，随后转身走到门厅之外。
荀驰看着莫归舟的背影，知道莫归舟定是规劝。他犹豫未决，思忖良久，还是跟着出去了。
莫归舟虽然其貌不扬，但有一种令人不容拒绝的威严。
一炷香的时间，荀驰和莫归舟谈笑风生走进厅堂内。
「王子可愿暂时改名换姓，入我荀府为婿。」荀驰说道。
正在饮茶的小舅父，一口茶水喷出。
别说小舅父了，我听到都惊讶的瞠目结舌。
莫归舟这是又出了什么主意。看来前世我对他的了解真的太少了。
「如今变生不测，赧颜苟活，安某也正有改名换姓之意，可入府为婿从何说起？」
小舅父哭笑不得。
「不急，我荀府之大，族中适龄女子甚多，相信定有能与王子情投意合的。」
看到荀驰一脸端庄稳重的表情，小舅父敛容屏气，也严肃起来。
「只是有一事相求。」荀驰说道。
「荀舅父请说。安某一言九鼎，言出必行。」
小舅父正襟危坐，惶惶说道。
「我荀氏女子如能嫁给王子，必要做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