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过年
大年三十的早上，暖阳高高挂起，节日的氛围也渐渐浓厚起来。有的家庭一早就起床贴对联和窗花。
白溪一家也早早起来开始准备。
像昨天的那种吵闹没有过夜的时候，第二天两人就消气了，一家人各司其职。白爸爸和白方泽两人负责贴对联和窗花。
白溪和陆妈在客厅列出年夜饭要准备的菜。白溪也想露两手，之前因为席尧之做饭好吃，自己主动请教，学了两道菜，正好可以检验一下学习成果。
这倒是意外之喜，陆妈妈笑道：“难得，出去两年还学会做饭了，那我可得尝尝你的手艺。”
白溪微微抬起下巴，皱皱鼻子，语调上扬，颇为得意：“嗯～那是。”
陆妈妈笑着起身：“那我先给饺子馅和上，是你先做还是我先做？”
“你先炒，我最后来，我还得炸，然后再炒，我先研究研究，还没实际操作过，有点忘了。”
陆妈妈转身就进了厨房。白溪没有什么事做，就去门外帮着贴对子。
白爸爸看着白溪穿这个绒毛睡衣就出来了，怕再冻着，赶忙让回屋穿件羽绒服再出来。白溪倒不觉得冷，才在外面站一会儿不打紧。
对联贴完后，陆妈妈喊白爸爸去厨房帮忙包饺子。姐弟俩想打下手，但看着包的惨不忍睹的样子，决定不添乱了。
等待年夜饭的时间总是难熬的，两人无聊地打了两把游戏就不想玩了，队友太坑，玩得糟心。
白爸爸这时候出来，手中还拿着正在包的饺子，对沙发上的姐弟俩吩咐道：“你俩无聊去那个大超市溜达两圈吧。没准备饮料，再给我捎两瓶酒。”
“又喝酒！高血压还喝，就不知道忌口！”陆母的厉声训斥从厨房传来。
白爸爸耸耸肩，招呼着姐弟俩赶紧去，自己回到厨房讨好地说道：“今天过年，喝一点没事，我又不贪杯。”
姐弟俩对视了一眼，白方泽嫌弃道：“老爸还是这么怂。”
“走吧！再买点零食，晚上看春晚吃。”白溪换了身衣服，背起小包，两人就出发去超市了。
逛完回来已经中午了。凉菜已经 准备好了，就剩晚上的时候下饺子炒热菜。忙了一上午也有些累，一家人简单地对付了两口，就去午休了。
姐弟俩趁爸妈在卧室休息，两人悄悄默默地下楼把放在后备厢的礼物拿回了楼上，放在了白溪的卧室，准备晚上的时候给父母惊喜。
白方泽回他卧室继续打游戏消磨时间。白溪则是在自己屋拿个平板画了简单的贺岁图发到社交平台上。如往常一样，粉丝纷纷在祝大大新年快乐。
时间过得也挺快，一抬头已经下午四点多了。白溪站起身伸个懒腰，去厨房做菜。
一进厨房，白爸爸和陆妈已经开始炒菜了。
陆妈抬头看了白溪一眼：“起来了？我马上就做好了，等下给你把油热好你看你要炸什么？”
白溪点点头，拿起菜刀犹豫了一会儿又放下，在父母疑惑的眼神中，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不会切菜，妈，你帮我切呗。”
陆妈妈白了一眼她，没好气地说：“切菜都不会，还指望你能做好饭？上一边吧。”
“唉？我不会切，但我会炒啊。”白溪不忿地回道。
最后在父母两人的协助下，勉强算是完成了两道菜。白溪还是挺有成就的，找个好看的角度发了朋友圈。没过一会儿就看到席尧之点赞，附带一条评论：不错，出师了。
不一会儿齐可儿也评论道：哇！哇哇！现在送到我嘴里或者回来给我做，你选一个吧！
白溪看着评论，开心溢出嘴角，有一种成就感。
旁边看着白溪傻乐呵的陆妈拿起筷子尝一口最后的成品，难得没有泼冷水：“嗯，不错，挺好吃的，老白，来尝尝你闺女的手艺。”
白爸爸洗了洗手夹了一口赞不绝口，端起面前的菜走向餐厅：“去叫你弟过来端饭吃饭。”
才醒的白方泽推开卧室门就闻到了饭香。晃晃悠悠地到厨房准备端饭。
白爸爸看连路都走不稳当的儿子，忙招呼道：“你、你端好啊，烫手。”
“放心吧。”
年夜饭都是端到客厅的较矮的长茶几上，可以一边看电视一边吃饭。吃累了歇歇。时不时地啃两口零食，喝两口饮料，好不自在。
每年白家的新年都很有仪式感，虽然姐弟俩已经成年很长时间了，但白家父母还是会包个红包说说吉祥话。白溪和弟弟也会恭恭敬敬地接过拜年。
仔细想想，她从工作以来还没有在过年的时候给父母买过礼物，包过红包。今年特意准备得齐全，还有吉祥话。
白溪吃饱之后，看爸妈都在和亲戚打电话，悄悄默默地去自己屋把包好的红包装衣服兜里，抱着礼物出来。
趁着大家都不注意，喜笑颜开地大声喊道：“新年快乐！新年收新礼，事事都如意！”
白爸爸哎哟一声，眉开眼笑地接过了礼物，是一整套钓鱼竿。老爹平时没事的时候就喜欢钓钓鱼，养养花草。自己就给他买了一整套品质好的。
“谢谢闺女！哎哟！长大了长大了。”说着眼睛里隐隐泛着泪光，白爸爸是个心疼女儿的感性的人。当初她去江北市上学的时候，是爸爸去送的。
第一学期结束回家，有次吃饭，爸爸无意间提到了自己在坐回家的车的时候还哭了，觉得养这么大的女儿突然就成年了离开自己身边，心里难受，没忍住。她当时还打趣老爸，说又不是不回来了。
“唉！哭了？别呀，你还想要啥我天天给你买！”白溪笑着说，颇有一副为了老父亲豪掷千金的架势。
给陆妈妈买了定制的冬季穿的旗袍，之前让弟弟偷偷打听了尺码，在十一月份的时候就预约定制的，年底才做出来。
陆妈妈年轻的时候长得很大气，是气质美人，个子又高，很衬衣服，穿什么都好看。只不过后来生了她和弟弟之后身材有些走样，再加上以前家里并不富裕，也不怎么注重打扮。
前几年身体里长了个瘤，所幸是良性瘤。做了手术之后，这才开始注意养生，彼时白溪也已经工作，减轻了家里的压力。
现在的陆妈虽然身材不及当年，但现在匀称有气质，穿旗袍再好看不过了。
自己还在上大学的时候，放假回来会和妈妈去逛街，当时进去一家专门做旗袍的店，很贵，当时的家庭情况还不能够随随便便就买一套成百上千的衣服，看看就走了。妈妈眼中的遗憾自己一直都记得。
正当白溪满心欢喜地想得到陆母肯定的话语时，陆妈叹了口气，眉头皱了起来。白溪意识到自己可能得不到想要的回应了，果不其然。
“钱多了又，买这干啥，我又不缺衣服穿，我有类似的衣服，净花这冤枉钱！”陆妈把衣服摊开放腿上，翻来覆去地看，其实是惊喜的，心里感慨，说出的话却不中听。
白溪听了这话，很想反驳又觉无力，眼泪一下就涌上眼角，下一秒就要止不住流下。她突然站起身就朝卧室快步走去，不想在今天，在他们面前崩溃。
不是白溪矫情，这种情绪很多时候不是自己能控制得住的。一听到陆妈否认自己的话，止不住地就会有情绪，严重的时候会崩溃，止不住地哭。
白爸爸察觉到女儿的不对劲，在一旁瞪了一眼陆母：“你看你，又说的什么话，闺女一片心意，买都买了，你就非得找不痛快。”
“就是啊，妈，我姐为了这个礼物可没少花心思，多好看啊，你快试试穿上就回到年轻的时候了。”白方泽羡慕地说道：“我都没有礼物呢！”
陆妈妈其实不是有意这么说的，只是对突然的惊喜弄得有些不知所措，自己什么也没准备，孩子小的时候也没有给予很优渥的生活，现在女儿送的一看就贵，自己就准备了一个小红包，总觉得对女儿有所亏欠，一着急才说错了话。
白爸爸给白方泽使了个眼色，后者瞬间明白，扬起声音去白溪那里：“姐，爸妈都有礼物，我的呢？”
屋里的白溪调整好情绪，将脸上的眼泪擦干净，若无其事地从行李箱里拿出一个游戏机走出卧室。
刚一出门就对上了白方泽。白方泽看见了姐姐手里拿的礼物顿时双眼放光还没等她递出去就接了过来：“我去！你真是我亲姐啊，这个游戏机我想了好久，还打算攒攒钱再拿下，我太爱你我亲姐！”
说着就想要给白溪一个大大的拥抱，被她无情地推开了。
重新回到客厅坐下，随口问了一句：“喜欢吗？”
“喜欢！当然喜欢！”白方泽拿着游戏机爱不释手，白爸爸也连连点头恨不得现在就去试试新的鱼竿。
她看向一旁的妈妈。陆妈妈立马回应道：“谢谢女儿，懂事了。”
白溪虽然不似送礼物前那种满怀期待和喜悦的心境，但送礼的仪式感要走完。
她强迫着自己抬起嘴角，声音有些颤抖，极力的稳住自己的声音，让听起来正常一些：“新年领红包，福气都来到！”说完将装在衣服兜里的厚厚的红包拿了出来一个个递过去。
几个人欢喜地接过，白方泽看看自己手里的厚度，再看看爸妈手里红包的厚度，撇撇嘴：“我怎么才这么少啊。”
“不少，爸妈辛苦半辈子，我多包点不应该吗？”白溪犀利的眼神扫射过去，那意思是要是敢嫌少，别说红包，礼物也得收回。
白方泽讪讪一笑，赶紧将红包收了起来。
“唉！来老白我看看你的多少。”陆妈将手伸到白爸爸面前，后者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这个家掌管财政大权的人来要钱了。
白爸爸一脸舍不得地递过去：“哎、我这还没捂热乎呢。闺女，下次这种钱你悄悄给我哈。”
白溪这次笑得并不勉强，脸色舒展开来：“妈，你就让我爸捂一晚上吧。”
到头来，陆妈妈也没有真的把属于女儿孝敬父亲的那一份心意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