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芳姐，你没事吧？
芳姐见我疑惑地望着窗外，笑着问道：
“来过么？”
我赶紧摇了摇头。
虽然没来过这里，但我早就有所耳闻。
这里号称“男人的天堂”，在整个平城市来说，是数一数二的娱乐场所。
我们舍友之间经常开玩笑，等有一天有钱了，一定请大家去零号公馆好好耍一趟。
可我们终究是过过嘴瘾，这种灯红酒绿的地方，我们不敢去，也没钱去。
正当我不知该怎么应对的时候，芳姐伸手一指，
“去后边。”
在芳姐的指引下，我开着车兜了一圈，直接转到了后边。
我把车停在空旷的停车场上，芳姐笑着问道：
“要不要跟我一起进去？”
我把头摇的更厉害了。
在我的认知里，这里不是什么正经的场所，我可不敢随便进去。
芳姐轻轻一笑，
“你在这里等我，我一会儿就回来。”
说完，芳姐快步朝着一个小门走了过去。
那扇黑暗的小门和周围的霓虹闪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就像一张黑洞洞的嘴巴，把芳姐玲珑的背影吞噬了。
这里是哪儿？
我看了看四周，应该就是零号公馆的后门。
那芳姐去零号公馆干什么？
看她驾轻就熟的样子，这里应该不是第一次来。
我看了看表，已经夜里九点多了，芳姐是来谈客户，还是……
强烈的好奇心让我有些坐立难安。
在这里等待的每一秒都感觉像是过了好长时间。
我给顾小佳发了条微信，本打算和她闲扯几句，然后告诉她明天的钱我已经借到了，再把钱转给她。
我都能脑补出来她兴奋的样子，以及对我没有休止的夸赞，可小佳却也一直没有回音。
她一直说我不够浪漫，所以我决定明天当面把钱转给她，给她一个大大的惊喜。
计划好了一切，接下来又是没有尽头的等待。
黑漆漆的小门陆续有人出来，有的是男女结对，有的跌跌撞撞，可芳姐却始终没有出现。
无聊等待的孤独感让人抓狂，这时宿舍老五却给我打来了电话。
老五刘子然是我们宿舍第一个找到女朋友的，也早早和女朋友去外边租房，提前过起了二人生活，平时基本已经脱离集体了。
我好奇问道：
“咦，你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
老五嘿嘿一笑，也直言相告，
“我对象今天跟宿舍姐妹出去玩儿了，我今天回宿舍住了。”
“哦，原来是变成空巢老人了，这才又想起组织的温暖了啊。”
难得有个人能和我闲聊几句，我也开始和老五打趣。
老五却不接我这茬，直接问道：
“熄灯后我们决定烛光小酌一把，你怎么还不回来？”
我看了看表，已经十点半了，宿舍楼十一点熄灯锁门，看样子很难赶得上了，可我却没法和他直说，只能和他胡说编了个理由，
“我……我今天去找同学了，现在还在外边，时间怕是来不及啊。”
老五却又说道：
“找同学？什么同学？不是当家教么？你这家教还有夜间课程？”
一下被他戳穿，顿时让我有些尴尬，我只好顺着原来的理由继续往下说，
“不是，家教早结束了，这不这边离科大比较近，我顺路过来找个同学……”
我还没说完，电话那头就像炸锅一样，几个人大声开始起哄，老四胡力喊的最凶，
“我就说他肯定不回来了吧，我就说他说是去找同学吧！我赢了！转钱转钱！”
老五也在那头跟着抱怨，
“老三一直都是遵纪守法的好孩子，竟然也学会夜不归宿了，哎……”
我这才知道这群孙子竟然在拿我打赌，气得我破口大骂，
“你们这帮孙子，竟然拿老子开涮！”
胡力却对着电话大笑道：
“三哥，好好享受你的美好生活吧。”
我刚要继续骂他，电话就被他们挂断了。
我也突然意识到了问题不对，想必胡力这小子在给我介绍芳姐这个活儿时，他已经知道所谓“住家”的条件了，只是他却没有告诉我！
要真是这样，按照他那个大嘴的风格，用不了几天就得人尽皆知，而且指不定被他传成什么样子。
这让我本来就非常烦躁的心情更加郁闷，我恨不得直接冲进门里，赶紧把芳姐拽出来把她送回去，然后回宿舍让流言不攻自破。
可想到芳姐的三万块钱，我还是忍住了，自己靠在座椅上思考明天该怎么和他们解释。
就在我闭着眼睛发愁的时候，突然听见外边一阵喧嚣，我赶紧往车窗外一看，几个人摇摇晃晃从小门里走了出来。
四个男人有说有笑地走了出来，出了门口就停在原地，边抽烟边等着后边的人。
后边一男一女也摇摇晃晃走了出来，男人把手臂架在女人肩膀上，瘫软的斜靠着女人，嘴里一直喋喋不休。
他的手一直有意无意扫荡着女人的胸脯，不经意间还会轻轻捏上一把。
女人也是一脸醉意，不仅没有反抗，反而一直满脸堆笑，努力讨好着男人。
他们从门口一下台阶，女人高跟鞋一滑，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可身上的男人却一下失去了重心，直接把她扑倒在了地上。
先前出来的那几个人急忙上前去搀扶男人，女人赶紧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也加入了他们的行列。
我这才看得清楚，这个女人竟然就是芳姐。
男人起来后也立刻勃然大怒，芳姐就像犯错的孩子，一边帮他拍打着身上的尘土，一边连连道歉。
就连旁边的人也开始指责起了芳姐。
可我却发现，芳姐虽然一脸惶恐抱歉，可她却一直暗戳戳踮着脚尖使劲跺脚，分明是已经扭到了脚踝。
那个男人对芳姐却并不领情，大手一挥，直接把芳姐推搡到了地上。
我也不能再等了，下车就远远喊了一声，
“你们在干什么？”
说着急忙跑了过去，小声问道：
“芳姐，您没事吧？”
也不等她说话，我直接搀起芳姐，低头查看她脚踝伤势。
那几个人先是一愣，接着就起哄大笑起来。
“哎呦，小鲜肉啊。”
“怪不得芳总今天过来这么晚，原来是有了新欢。”
“诶，这话说的，现在流行的话叫‘小狼狗’，哈哈哈。”
他们的话很难听，让我忍不住对他们怒目而视。
那个男人也反应了过来，用力睁着惺忪醉眼端详了我几眼，突然一声大叫：
“范云芳！这人他妈的是谁？”
我听见喊声，也恶狠狠朝他一瞪眼，可就是这一眼，却让我心里一凛。
怎么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