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恩怨再生
这夜，皇上没有翻绿头牌。
我坐在东暖阁桌旁，桌上摆放着各种巴掌大的金属容纳盒，里头装有已碾碎透的粉末，多是凋零的花瓣研磨而成，也有少许的药材。将各色粉末混在一起，试验不同的比例，然后把调制好的香粉放入盒中，贴上标签。
再进行燃香的步骤，用香勺取香粉把香粉撒在香篆上,用香铲填平香粉, 填过一遍后,可以用香铲的轻轻压一下,再补一次香粉,这样不容易断篆，多余的香粉,推到一旁没有缝隙的地方。
这样的操作一次只能试验一种香，若同时点燃多种香，有的香烈，香味流窜，回流鼻下久久不散，恐嗅觉受刺激，无法分辨哪种香更好。
试香往往花费大量的时间，正因如此，推出香瓶时定价才能抬高。
然我有大把时间，上午请安，下午练筝，晚上不侍寝的话看心情选择做女红或制香。
今日我调的香名“沉默巨著”，它由艾草、茉莉、依兰、玫瑰、天竺葵、檀木、琥珀调和成，起初是微微苦的中药味，带有一丝尘埃的冲和淡淡的甘，然后花香稀释了苦感，带来一种微凉甜意，最后花香变淡，留在空气中一种静谧舒缓的气味。
当我燃了这把香后，躺在软榻上看着话本。
听到有脚步声进来，我翻了个身，手肘撑着，中间放着话本，口上招呼着：“来的是云溪还是云檀？给本小主按一会儿背吧，坐了半天，有些酸痛。”
没有听到回复，不过肩膀处被人按动了。
怎么她俩的力气变大了，去哪里进修过？
我转头一看，竟然是玄凌！
“皇上，您怎么来了？”我连忙下榻给他请安。
“本来去的后堂，结果你的婢女说你在暖阁，朕就来此了，几天没见了，来看看你。”
玄凌扶起我，拉我回榻上，笑着说：“你躺在这里就好，既你以为进来的是你的丫鬟，朕便给你按一会儿。”
我拉下他放在我肩膀上的手，抱住他的胳膊，嗔怪道：“可是皇上不像云溪云檀，您力气可大了，刚才被您那么一按，现在都还隐隐作痛呢。”
震惊倏地出现在玄凌脸上，而后把他的右手放到我肩膀处，“朕以为已经够轻地按了，却不想仍叫你觉得痛。”
他似乎按了几下，“现在呢？”
“现在还不错。”
玄凌却感觉手没使上力，轻笑说：“朕感觉剥鸡蛋壳时用的便是这般力气。”
大概只有伺候太后时皇上才动手剥过壳吧。
“你这屋子里是什么香？”皇上深吸一下，问道，“似浓似淡，比朕的沉香要来得清甜。”
“这可是嫔妾制成的新香，名为‘沉默巨著’，加入了几种花粉，自然得了香甜，皇上可喜欢这香？”
“朕以为此香甚好，前调的苦香淡淡的，适合放在朕的书房。”玄凌摸上面前妃子的脸，轻揉两下，心不在焉地说，“不如陵容为朕再制几盒？”
我莞尔一笑，“陵容自是愿意为皇上制香，不过皇上能给陵容什么报酬呢？”
玄凌眼里闪过暗沉，右手摸着陵容的脸停住了，口中却笑着回答：“陵容想要什么报酬？”
我抓住他的手，撑着他的手跪起身，玄凌一愣，但还是给我使了力。
借助那力我轻松跪坐到他身上，环住他的脖颈，亲近他的身体，迅速对准他的唇部拨弄。
玄凌一怔，转而哈哈大笑，双手立即解开外裳，扯下亵衣，抚上美人，而唇齿间更激烈地碰撞。
好一会儿后，我靠在玄凌胸膛上低低地喘气。不等我休息好，玄凌将我反压在身下，从颈部开始亲碰暴露在空气中的白嫩，一双大手也不停歇。
只是，“咚咚！”的敲门声响起。
好在玄凌进来时关住了门，没得让榻上这一凌乱的一幕叫旁人看见。
“皇上……敲门……”
玄凌没理，自顾自地动作。
“咚咚！小主！”云溪不见小主来开门，想也知道与皇上在做些什么，只是今儿这事必须得来禀报，若回过头来知情不报，少不得叫皇上迁怒给小主了。
云溪扯着嗓子喊：“小主！惠小仪在千鲤池落水了！正在被太医抢救！”
说完看向身旁的云檀，两个宫女站在门前。
“这样大声小主应该听见了吧。”
云檀不确定，“要不，你再喊一声。你嗓门大，能不能再大声一点？”
“好。”云溪点点头，“小主！惠小仪……欸小主？”
云溪见她开门连忙福身说：“奴婢不敢打扰小主，只是皇后娘娘已前去咸福宫探望。”
“嗯，随我去后堂梳妆。”
云溪看了暖阁一眼，“那……”
“皇上会等我梳妆完毕同去看望惠小仪。”
“奴婢明白。”
用最快的速度打理完毕，我随皇上前往咸福宫。
到咸福宫的时候大部分妃子都到了，太医在里屋照看惠小仪的情况。
“皇上驾到！”里屋的太医出来下跪请安，“微臣叩见皇上！”
“起来吧。惠小仪的情况怎样？”
我扫视里屋一周，两个太医在此就诊，敬贵嫔和莞贵人还有惠小仪的两个婢女、一个太监在旁站着。
“回皇上的话，惠小仪已无大碍，只是呛水受了惊吓，还未能醒转过来。臣等已经开好了方子，只要惠小仪按方服药便会很快康复。”
“行，你们仔细照看着惠小仪。”
“是，微臣告退。”
皇上进了里屋。敬贵嫔看到两个婢女询问说：“皇上在此，你们仔细着说，惠小仪怎么落得水？”
谁料两个婢女立刻跪下连连磕头，“奴婢不清楚，奴婢不清楚啊！”
另一个太监也跪下求饶，“奴才真的不知道，小主在千鲤池喂鱼，鱼食不够便派奴才回宫拿点鱼食，后面怎么了奴才不知情啊。”
我拉住皇上的胳膊，细声说：“皇上，后头有椅子，您坐着询问吧。”
甄嬛看了我一眼，复看向跪着的其中一个宫女，“采月呢？你是眉姐姐的贴身丫鬟，难不成，你也不知情？”
采月抬头一脸茫然，“华妃娘娘的婢女颂芝说娘娘有几方好墨要赠与小主，奴婢跟去取了，后头小主怎么就落了水，奴婢也不清楚啊！”
敬贵嫔满脸惊诧，“这么说，你们小主一个人在千鲤池喂鱼，而你们都不在身旁咯？”
我站在皇上身旁，眼瞧着他收拢放在膝上的右手，随即用力地一拍，嘴里轻斥：“华妃！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