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还没开窍
别人不知道，他是知道沈灼多宝贝他那个扳指的，价钱倒是其次，投注的心思多，就没一处不喜欢的，时不时的就要拿出来把玩。
他俩这一起长大的关系，沈灼又那么疼他们家小宝，抓周的时候也没肯借来使使。
“要不你找个别的送就完了，人家也不一定会要。”大哥建议道。
沈灼没接话。
大哥看他这样也就不再说什么免得添堵。
他很快将车开到了目的地，在沈灼临下车的时候，在驾驶座上对着后者比了个电话的手势：“太晚了就别打车了啊，你现在在我们圈子里有点小火，电话吱一声。”
沈灼阖上车门，闻言还愣了一下：“喔。”
他是知道自己这几天涨粉不少，但能让做文化传媒的大哥这么提醒，其中应当是有几分真的。
他大哥的那个公司体量并不算大，他都能这么说，说明那些嗅觉敏锐走在前沿的人已经闻风而动了。
沈灼就和大哥挥别，走到饭店的一小段路上翻看自己的邮箱，就发现塞满了各个公司想挖人的消息。
这些公司大大小小的都有，但要说真的有分量的那就很少，不过这也足够说明有的人觉得他能爆，已经在盯着了。
沈灼却没理会，首先他并不觉得被这些公司盯上有什么值得荣幸的，退一万步他哪怕火不成，大不了退回学校剧团，也比进别人公司要强很多。
只不过除开那些小公司之外，那几个分量稍微重一点的公司发来的消息却让沈灼还是有些难以言喻的愉悦。
他心里清楚大公司资源倾斜不会给他一个待爆的新人，不过这本身也算是一种认可，因此沈灼就编辑了拒绝的消息，客客气气地感谢并回绝了。
“沈师弟！”收回手机的同时，沈灼抬眼，就看到饭店门口有人在冲着他挥手了。
“师姐？你怎么来了！”沈灼三步并两步走过去，喊人的正是他那个惯常当台柱子的师姐，“你今天没排练吗？”
他出来参加节目是打了报告的还好，剧团平常的排练可不少。
“这不是出来看看我们将来的大明星嘛，”师姐今天穿了一身白色的旗袍，肩膀上披着针织的蕾丝披肩，头发用一根木簪子盘着，看上去优雅又贵气，她调笑着挽住沈灼的臂弯，“走吧，大家都到得差不多了。”
沈灼被她揽住的那只手自动握成了拳头，他也跟着笑：“这么说我来晚了。”
师姐看他不经意间的小动作，虽然不是第一次见了，然而心里叹气怎么现在的好男孩都不喜欢她们这些女孩子了，但还是说：“都是自家人，什么晚不晚的，而且你又不是最后一个。”
他们就很快进了包厢。
沈灼就看到不少熟面孔，还有老师和师娘。
“沈灼来坐我这边。”有个师兄就招呼着扶住了自己身边座位的椅背。
“好嘞。“沈灼从善如流，就过去坐下来了。
他们都是熟人，也没什么讲究，很快人到齐了，沈灼心知今晚这局是大家过来帮他庆祝一番，尤其琐事缠身的师兄师姐也赏光，就自提了一杯，说了一箩筐感谢的话。
“老师和师娘就不必说了，我们这些小的里面也就沈灼有这个面子了，”师姐笑着说，“还能凑齐这么多人。”
“这话说得在理，”有个师兄半真半假地开口，“其他人叫我还真不一定来。”
他这话说得热辣辣的，要是脾气暴的就立马发火了，可在场的压根没人当回事，因为他说的是事实。
他们这些人里毕业或者临近毕业的也有，都忙，不是什么人的面子都会给的，除了老师和师娘，同辈里就只有沈灼。
沈灼的人缘那就不是盖的。
他们这些做同门师兄弟师姐妹的，就没有不喜欢沈灼的，可能一开始有不服的，甚至觉得老师偏心，然而后来没有一个不跟着偏的。
因为沈灼值得，他从来不会让任何一个为他付出过的人的真心落空。
相比起来，师兄的人缘就不那么好了，大家对这话虽然并不生气，但逮住机会了，还是要找一顿茬的。
“好哇，师兄你这么说把我们这些没少给你打过杂的师弟师妹放在哪里了？”一个师妹站起来给他倒酒，“我也不多劝，满饮此杯，我就替大家饶了你。”
她这么说，和她一样的师弟师妹们也开始起哄。
老师和师娘这个年纪，就喜欢看热闹，也不下场拉，笑吟吟地看他们闹着玩，等菜上来了就时不时地夹一筷子。
好在大家都是自己人，又当着老师和师娘的面，等那位师兄告饶了，就大多安分下来，开始慰问老师和师娘的身体健康，顺带聊起自己各自最近的生活和发展。
沈灼就是讨论的中心了，本来这场饭局也是为他攒起来的。
“沈灼还没谈过恋爱吧。”不过很快地，大家的话题就从沈灼的事业上偏离，开始关心起人的感情了。
就，八卦是人类的天性。
沈灼被问到这个，耳尖有点泛粉，但还是摇摇头。
“看他这样还不知道呢，”师姐就笑着说，“大家都看沈灼的节目直播了吧。”
她指的是凌尧喜欢沈灼这件事。
在场的人就一个个抿着嘴笑。
不过这件事情也轮不到他们来说，毕竟帮着外人拱自家白菜这种事情傻子才干，还是让沈灼自己发现好一些，说起来，今晚就出第一期正片了，他们早点吃完，沈灼回去肯定会看的。
“看了，还是我们沈师兄魅力太大了，唉。”有个师弟笑着叹气。
“说什么呢，”对着比自己小的，沈灼底气就足一点了，笑骂，“还关心起我来了，我记得你追隔壁戏剧专业的师妹大半年了吧，忘了谁给你要的联系方式了？”
那个师弟就嘿嘿一笑，有点得意：“我俩可是成了。”
这下老师也没忍住，他对学生们的感情也是很关心的，知道自己这位学生追人追了多久，有好几次都差点要放弃了，也没少哭：“真成了？”
这下可炸开了锅，大家都探头探脑地望过去：“快和我们说说。”
那位师弟就把事情的经过给大家复盘，总得来说就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说到最后，还没忍住喝了两杯，叹气说：“苦啊。”
大家见他这样，也陪着喝了两杯，就连师娘都开口说：“不容易。”
大家看向师娘，师娘见此，就说：“你们都还年轻，不懂，感情这回事很玄学的，不喜欢，任你多优秀对对方多好都是白费，因为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标准这种东西都是给不喜欢的人制定的，真的喜欢，路边采朵野花给对方，对方都能买账。”
“爱情这回事，就是对方永远都是你的例外，”师娘说着，就看了眼老师，“就好比我当年，追我的人那多如过江之鲫啊，有钱的、有情调的那也不少，还有天天在学校门口摆花告白的，可我最后还是选了你们老师这个第一次约会带我去公园里头、散步散得我脚疼也没想到给我买瓶水的。”
大家听到这里都开始偷笑。
“那是老师福气好。”沈灼就笑着给老师敬酒。
“没大没小，惯得你！”老师也被说得挂不住，可还是站起身喝了，喝完就开始上脸了，不知道是因为酒还是害臊。
“你追这么久，说句实话，我当初都觉得你没什么希望了，还想着要怎么安慰你，”师娘站起来，给那位师弟夹了一筷子菜，“好在如今也算是苦尽甘来了吧。”
“谢谢师娘，”师弟谢过，然后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又看向沈灼，“师兄也费心。”
“你怎么想的啊，可以坚持这么久。”现如今大家心气都浮躁，再加上他们这帮人都是自认为条件不差的了，就算喜欢一个人，能放下身段追上这么久的也不多。
有个师兄就没忍住问了。
“也没别的，我是真喜欢，”师弟说，“其实追人真的很苦，就觉得如果能追上……这个念头就是一块蜜糖，感觉再苦都能为这点蜜糖忍了。”
“其实也是，”师姐怜爱地说，“有时候锲而不舍和死缠烂打就只有一线之隔，那位师妹要是一点感觉也没有，也不会让你追上这么久了。”
要是真的没感觉还把人钓着，那就是人品问题了，他们这师弟说句实话在感情上是有点傻，但也不至于会喜欢上人品有问题的女孩子。
要真这样，不用师弟怎么着，他们也都会出手了，做师兄师姐的哪有不帮着把关的。
沈灼在一边听得有点奇妙。
他是明白自己的取向，那也是做心理测试题做了好多遍得出来的，另外确实也是从小到大对女孩子没有尊重以外的感觉。
可要说恋爱，那压根也就没有。
他现在一门心思想着先把自己立住了，对于师兄师姐们的调侃，有点害羞，但其余多的也并没有多想什么。
面对师弟的爱情，沈灼一开始也是抱着调侃两句的意思的，乍然听了个完整的大概，还是觉得挺奇妙。
反正他没有喜欢过人，很大程度上是不明白为什么爱情的力量这么大的。
诚然他是看过很多这方面的作品，毕竟爱情一直是长盛不衰的题材，他最多能感受到主人公们当时的心境，尽力去模仿去揣测去共情，效果也都还可以。
然而发生在周围的人身上，感染力那又是不同的。
“你看沈灼那样，”师姐掩唇悄声搭话另一边的师妹，轻声带笑，“看他那样是还没开窍呢。”
“沈师兄各方面演技都是很厉害的，”师妹也跟着偷偷笑，“就是还没真的切身体会过。”
“我感觉也不会太久了。”师姐又低声猜测。
“嘻嘻，我也觉得。”师妹说。
她们俩凑在一起说悄悄话的动静很小，但姿态上头都快埋一起了，吸引的注意也不小。
刚开始那个让沈灼坐他身边的师兄就笑着问：“你们女孩子凑一起没什么好话，是不是在蛐蛐我们男的呢？”
“你哪配啊，”另一个师兄就出言打击道，“女孩子嘴里就只会有帅哥好吧。”
“就是。”偏偏师姐还附和了。
那位师兄就捧着心口：“我被伤害了，暴击。”
顿时，席间险些笑倒一片。
倒是老师正色道：“你们谈恋爱啊，还是要理智一些。”他说着这话，眼睛是定在沈灼身上的。
对这位学生的性子了解是一回事，该打的预防针还是要打，毕竟喜欢这种事情真的临到头上是没办法抵抗的。
老师这么想着，继续说道：“尤其是沈灼，你现在刚刚起步呢，年纪又不算大，就算有喜欢的人，也可以先放一放。”
“你老师说得没错，真的喜欢你是不怕等的。”师娘也说。
沈灼赶紧说：“我可没有，退一万步，我要有，不会不告诉老师和师娘。”
他要是这会儿恋爱了，和犯浑有什么区别，老师好不容易给他接的节目，他可不能乱来。
“沈灼最懂事的，”大家也帮着说话担保，“他皮是皮，可从来不会乱来。”
“我成坏人了，我多嘴行了吧？”老师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对大家伙的团结很满意。
他嘴角的弧度今晚就没下来过。
于是大家又是一轮敬酒。
等到众人都吃得差不多了，就让饭店的服务员撤了菜上茶水，大家这时候吃饱喝足了，在茶香袅袅之中，便有人提议：“哎，我们难得聚得这么齐，大家来拍照吧。”
“行啊，”老师也来了兴致，“要不要挪挪位置？”
“不费那个事了，大家都坐着吧，放松一点才好，自然。”那位提议拍照的师兄从带来的背包里掏出了相机和三脚架展开搭上。
“你这装备够全乎的啊。”师娘见此就感叹道。
“这小子自己找人一起盘了个工作室做旅拍呢，可没少赚。”老师对此却很了解。
“那我拍了。”架好装备，那位就坐了回去。
“三、二，一——”在他的指挥下，大家都看向了镜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