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招式不在新旧
其他人也都差不多吃完了，尤其是凌尧，还没开始吃的时候就对着沈灼的手艺大夸特夸，现在吃饱了几乎整个人瘫在了餐椅上，抚摸着自己的肚子，一脸餍足地玩梗：“好好吃啊，不敢想我要是能天天吃到这些会是一个怎样活泼开朗的人。”
白月可能也是为了接话而接话，说：“胆小鬼，我就敢想。”
大家听了都各自露出笑意，特别是沈灼，笑得肩膀颤动，说：“戏过了。”
黎一瀚倒是很认真：“好吃的。”
弹幕到这里倒是炸了一波，除了“哈哈哈”的乐子人，还有一波留子。
[说起来，黎哥好像也算是留学生吧，普斯顿家是在y国，确实没什么吃的]
[本y国留子作证，前面说的是真的【面条泪】]
[我有个朋友在y国留学回来我去接他，一下飞机在机场附近找了家黄焖鸡米饭，连吃了六份]
[在y国留学的通常有两种下场，一是回国后变成饕餮，二是被逼成厨子]
[我一度怀疑y国人有自己的味觉系统]
不知道是不是和发弹幕的人心有灵犀，裴淮说：“说起来小黎学习是在y国吧？以前我有个y国朋友，在遇到他之前，我以为仰望星空这道菜已经是极限了，后来才发现他们根本就不需要用造型来证明一道食物威力有多大。”
所有人看过去等着他说出下文，黎一瀚这个亲身经历者眼底已经带上了点笑意，显然已经知道裴淮会说出什么样的话来。
“首先说明一下我对y国没有任何意见，也无意挑起对立，”裴淮很有求生欲，“但是y国人在烹饪方面的天赋实在有些……歹毒。”
他斟酌了一下，最后还是没有忍住用了这么一个词语。
“所以裴哥这个y国朋友的时态才是‘以前’吗？”沈灼倒是笑着问了一句。
裴淮听到，没接话，但是这个问题的答案显然也不需要多问了。
看着抿唇笑的沈灼，裴淮想，无怪乎凌尧才见第一面的时候就被沈灼迷住了，这个小孩实在艳丽好看，像是一支春天里迎风招展的花蕾。
很符合他的名字，有种灼灼的热烈感。
这种热烈感还和凌尧不一样，后者的热烈是赛车带给他的，但是沈灼却好似自成一片宇宙。
他很热爱生活，会做饭、会来事，而且有自己清晰的目标。
想到这里，裴淮忽然觉得凌尧只是单纯摄于沈灼的颜色到底还是有些过于浅薄了。
又想，要是有更多人可以看得见沈灼，那应该是那些人的福气。
沈灼很不错。
下午大家一起去散步，跟拍这些人没跟着，施成让人发动了三架无人机，三个视角包围式跟拍，同步直播。
律动小屋的位置算是优越，附近不仅有菜市场，还有超市、医院和学校等设施，但与此同时又很清净，这都归功于它所在的位置属于别墅区，有着大片的绿化和一片人工湖，可以吸收污染和噪音。
一群靓男聚在一起，也没想着走远，就在律动小屋附近逛逛，也因此没碰上人。
“前面好像有家小超市，”走着走着，白月回忆说，“买菜回来的时候看见过。”
“应该是为了方便业主开设的，价格应该不会很贵，”裴淮说，“但我们好像没有这个预算。”
“其实，如果一人一根三元以内的雪糕还是够的，今天早餐花得有点多，但是明天我们自己做会比较省钱。”沈灼怎么能在这个时候煞风景，立刻就说。
但大家都看看他，没往下接话。
虽然沈灼说他们可以自己做早餐，但是沈灼这态度就是说他来做，没谁可以心安理得地真的去吃雪糕。
凌尧都说：“才三月份呢，吃雪糕有点太早了吧？”
“雪糕冬天吃才有意思呢！你们都不吃吗？”显然看出了大家的意思，沈灼眼珠子滴溜溜地转，透着狡黠，“那我就去把你们的预算吃光啦？”
他说着，又故作沉吟片刻：“六个人，每人三元，我能吃一根十八块的雪糕了。”
话音落下，他开始小跑起来。
“抓住他，钱真的在他那里！”白月反应过来，拔腿就追。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反应过来，也都抬步追上。
一个是不能辜负沈灼的好意，二则，沈灼刚刚的样子是有点可恶了。
气人。
[哈哈哈哈这就是鸡蛋不能放一个篮子里的道理]
[这时候吃雪糕，想想就爽]
[快追快追！！！]
[沈灼好可爱啊，刚刚那个样子好像一只小狐狸]
[沈灼好暖心啊，说真的要是选男朋友我真的会选他]
[真的是那种不扫兴还会给你兜底的理想型]
[说真的沈灼也好有事业心，很会表现又不让人反感，希望他事业步步高升]
[大家都闪闪发光，祝他们越来越好]
[所以，只有我记得这是恋综吗，我真的好想看这群天之骄子为了爱情痛哭流涕]
[前面的俺也一样]
沈灼控制着速度，大家都也没真的撵着他追，于是一行人就在小超市门口自然而然停下来了。
“来都来了，就放心吃嘛。”沈灼说。
大家就顺势进了小超市。
裴淮在后面轻轻拍了一下沈灼的脑袋，带着点怜爱的情愫。
沈灼真的有点乖。
沈灼愣了一下，摸摸自己的脑袋，有点腼腆，耳朵尖也有点红，但很快压下，和大家一起凑到小超市的冰柜前面看雪糕的价格。
最后定下一人一根牛奶雪糕，两块五。
等沈灼付了钱，众人出了小超市，撕开包装边吃边慢慢往回走。
白月被雪糕冰得直吐舌头，还小声嘶嘶。
沈灼咬着吃，也冰，但是肉眼可见地快乐：“我记得小时候这种牛奶雪糕只需要五毛一根，后面八毛一根，有个大爷骑着自行车吆喝叫卖，雪糕就放在泡沫箱子里头，包装和价格贴在箱面上，现在进了超市都两块五了。”
“时代发展快，物价也发展快，”白月说，“之前创业的时候真的一块钱恨不能掰八瓣儿使，能省一点就省一点，还要讲价，硬生生把我一个i人逼成了这样。”
白月觉得自己现在都不是很i了，至少没有以前i，现在什么话都还能接几句，以前真的就是恨不能一天到晚不要见人不要张口。
活脱脱一自卑蘑菇精。
“这还好呢，”黎一瀚说，“我在y国的时候，到华人超市买东西都不敢看这些零食，都是只买辣椒酱这些调味品，但也贵得离奇。”
“黎哥那时候还是负债状态吧，”凌尧一听就乐了，“我负债的时候一天只吃两顿，榨菜馒头这些吃到吐，后来进了俱乐部吃食堂才过得好一点，老板还隔三差五给我们开小灶，不然我感觉自己也长不到现在的身高。”
“凌哥多高啊？”沈灼听到这里有些好奇地问。
“185。”被沈灼cue到，凌尧没留神啃下了一半雪糕，给自己冰得说不了话。
叶湑就慢慢地啃着雪糕，他吃得不算小口，但是看上去很斯文，但从头到尾都没有开口和其他人聊天，只是默默地看着他们、听着。
其他人好像也默认他话少，没谁cue他。
所以他是第一个吃完雪糕的。
沈灼却不会忽视任何一个人，见到他吃完了，一掏口袋，扯了一张纸巾出来，落后了几步凑上来塞给了他。
叶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接过来擦去了嘴角的雪糕渍，然后和雪糕棍捏在了一起。
好在没几步有个垃圾桶，叶湑很快把它们一起扔了。
凌尧注意到，也不顾自己刚恢复知觉的口腔，一口啃完剩下的雪糕过去丢掉，接着向沈灼要纸巾。
沈灼就一人给发了一张。
没吃完的几个人也都停住了脚步快速把雪糕吃完丢掉，擦干净嘴角，然后继续若无其事地往回走。
“好像是小时候偷吃辣条，”沈灼又说，“怕被发现就只能吃完然后消灭罪证再回家。”
“小沈的童年真是多姿多彩，”裴淮说，“一定很有意思。”
凌尧也说：“要是我小时候认识他，一定为他马首是瞻了。”
感觉跟着沈灼混一定很有意思，也会很快乐。
白月也赞同地点点头。
沈灼笑眯眯：“那是，我小时候可是孩子王，身边的小孩子都特别喜欢我。”
“那你现在长大了还记得他们吗？”叶湑忽然问。
“那当然啦，我记性这么好，见过的人都会有印象的，何况是玩得好的，”沈灼说，“现在大家都还保持着联系呢。”
“好羡慕，”白月说，“我都没有从小到大的朋友，感觉越长大越交不到真心的朋友了，都是阶段性的。”
“说句没什么良心的话，我现在的师兄们很照顾我也都是因为我们一起共事，一旦分开了，估计很难再有联系了，”白月继续说道，“有时候感觉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真的很薄弱，就算住隔壁，也不一定能每天见到。”
“那就去敲门啊，”沈灼觉得有点莫名其妙，可能在院落胡同里长大的孩子还有些不理解这些弯弯绕绕的，“他在家就肯定会开门的，如果他不给你开门，可能是被按着在写作业，写完了就会来找你了。”
白月一愣。
黎一瀚就说：“真心换真心。”
没有谁有这个义务一直主动来迎合你，在胆小的成年人看来，得不到反馈就是一种拒绝，自然而然关系就淡了。
“不能怕麻烦别人，也不能怕被麻烦，”沈灼说，“你麻烦我，我也有麻烦你的时候，麻烦来麻烦去，关系才会好。我家现在也是，包了饺子都会给邻里端一碗，过生日切蛋糕也会到处送，就算是少了一包盐也知道是谁拿走的。”
“也不是说谁家真的缺一碗饺子一块蛋糕一包盐什么的，就是……”沈灼想不出形容词。
叶湑帮他想到了：“情绪价值。”
“对！”沈灼猛点头，眼睛发亮地朝叶湑看过去，“就是情绪价值。”
叶湑却很快收回了视线，没和沈灼对视超过1秒。
见过的人都会有印象？
别的他都信，这句么，有待商榷。
白月却眼底微颤，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一群人散完步，很快回到了律动小屋。
施成叫人回收了设备，回到小屋之内主要还是靠摄像头。
他现在真的蛮喜欢沈灼，虽然年纪小，但是很懂人情世故很会来事，会表现又不让人厌烦，几乎是这六个人当中的粘合剂。
俗话说得好，一山不容二虎。
这群天之骄子们没有上他们的节目之前，基本上都是王不见王的状态，就算上了他们的节目交流也很少，是沈灼充当粘合剂将他们粘连在了一块儿。
虽然目前网友们都在乱磕cp，但也是一个好的开始。
他们这个节目真的上了很多的热搜，虽然基本都是文娱榜，排名也有高有低，但是凌尧的那个居然爬到了总榜热搜的第一，话题度还蛮高的，也因此吸引了很多自来水。
刚刚开春复工没多久，大家都缺少乐子，几个直播间的人数还都挺可观的。
施成真的挺高兴的，一高兴，他眼珠子一转就想搞点事出来，先小小地折腾一下这帮人。
于是众人回到律动小屋就被安排了。
凌尧开口吐槽：“真心话大冒险？也太土了吧！我之前看过，之前还能去做个陶塑呢。”
话是这么说，但是有眼睛的都看到凌尧的嘴角开始往上翘了。
施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显然不打算给他留面子，意有所指地开口：“招式不在新旧，有用就成。”
接着又和其他人补充说：“也算一个小小的破冰小游戏吧。”
虽然有沈灼作为粘合剂，但还是不够的，大家之间还是有距离，虽然现在网友们不拘泥于这些还能硬磕，但一直这样下去肯定是不行的。
施成就把一套真心话大冒险的卡牌并两枚骰子放在了客厅茶几的桌面上。
众人见此也只得在沙发上坐下来，配合施成的工作。
“大家各自投骰子，点数最小的抽卡片。”施成撂下这句就回去盯着直播间了。
众人面面相觑，还是裴淮首先拿起了骰子：“那就从我先开始吧。”
他随手一扔，点数加起来是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