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绝影
祁云霜发现了他的动作，当即跟了上去。藏剑阁的第三层她也没去过，现在一进入，才发现它和前两层完全不同。
藏剑阁的前两层还算是正常的阁楼，踏上第三层的时候，周围的景物却飞速变化了起来，等两人完全站定的时候，早已不再身处楼阁。
四周之景从木质的阁楼内景变成了平坦空旷的砂石地，出现在两人面前的，是一处高耸的峰峦。峰峦上插着数把剑，皆散发着不同程度的威压，引得整个天空黑云密布，雷声闪电不断。
“是秘境。”祁云霜提醒道。
楚钰点了点头，小心地向那座峰峦行去。
到了这里，召唤的声音清晰了许多，楚钰顺着声音的方向，沿着山石不断向上攀登，最后停在了一处较小的平台上。
平台的中央斜斜地插着一把通体漆黑的剑。
“前辈。”楚钰上前两步，对着这把剑恭敬地叫道。
片刻后，忽然狂风大作。两人被这阵风吹得眯起了眼，待到能睁开时，便看见平台边缘的石块上突兀多了一道身着黑衣的人影。
那人影吊儿郎当地坐着，看起来和楚钰年纪相仿，是一位面容精致的少年人。
“哟，很有礼貌嘛。”黑衣人明明是少年的模样，说话却十分老成。
只见他轻轻一跃，便从石块上落了下来，慢悠悠地绕着楚钰转了几圈，口中念念有词。
仔细一听，他似乎在嘀咕什么“正邪”、“恶念”之类的词语。
等祁云霜再想听得详细一点的时候，他又什么都不说了，只凉凉地瞥了祁云霜一眼，眼含警告之意。
少年停下脚步，看向楚钰，问：“她是你师父？”
楚钰点了点头，下一刻，一道强而有力的结界张开，笼罩住了两人周身的空间，将祁云霜强硬地挡在了外面。
楚钰一惊，下意识地问：“前辈这是……”
话还没说完，便被少年打断。
“别急，”黑衣少年悠悠地说，“我不会对她做什么，只是有些事情不适合让她听到。”
听了这话，楚钰才放下心来。
少年在漆黑的剑身旁边站定，一边单手戳弄着剑柄，一边漫不经心地说：“自我介绍一下，我名绝影，是这把剑的剑灵。我看你人还不错，很合我的眼缘，所以想问你，愿不愿意和我结契？”
古怪的剑灵，古怪的话语。一把看起来就十分不凡的剑的剑灵竟然要主动和他结契，怎么想都是天大的好事，楚钰却不敢大意。
“前辈想与我结契，原因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吧？”
少年咧嘴一笑，道：“人还不笨。不过我确实是对你感兴趣，在聆剑山这破地方待久了，总是想出去看看的，这时候刚好有一个合适的人选送上门来，我不就得抓住了吗？”
看楚钰还是一副怀疑的态度，剑灵啧了一声，道：“如果你不信，我可以立誓。”
剑灵本是蕴天地灵气而生，他们的誓言相对应的也更加有约束力。剑灵敢立此誓，说明至少在结契这件事上他确实没有别的想法。
“我能问问前辈为何选我吗？”想了想，楚钰问。
剑灵嘴角勾起戏谑的笑容，语气轻松地说：“当然是因为你内心深处有仇恨。”
闻言，楚钰的面色冷了些许。
剑灵却不管楚钰怎么想，继续说：“一个背负着仇恨的人，必定会经历一些出人意料的故事，做出一些出人意料的选择。”
剑灵抬起头，眼里闪烁着幽暗的光，“我的前任主人总是这样的人，他们也总是不得善终。我想知道你会怎么选，又会怎么做，在此期间我不介意与你结契，为你提供一些助力。”
黑衣少年勾唇一笑，这一笑，让那张脸显得邪异非常，“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楚钰缓缓地吸一口气，压下了心中的情绪。这把剑确实有着强大的力量，即便他此刻只是站在此处，也能感觉到它沉重如山的威压，像是要把空气都凝固。
这样的力量，是一心想要复仇的他无法拒绝的。
于是楚钰干脆利落地说：“我没有问题了。”
“哦？”这样的反应倒是出乎了剑灵的预料，不过正合他意。
“先说好，我愿意与你结契，但能否让这把剑承认你，还得靠你自己。”
想使灵器认主，剑灵的意愿是一回事，能否在剑身上留下自己的烙印又是另一回事。
如果实力太差，连剑本能的抗拒都无法突破，即便剑灵愿意，那也是无用。
楚钰很清楚这一点，道：“我准备好了，前辈愿意的话，随时都可以开始。”
黑衣少年点点头，伸手一挥，漫天的黑气弥漫开来，结界中的场景便再次变换，灵剑的考验，悄无声息地开始了。
另一边，祁云霜在结界外焦急地等着。
那剑灵明显是有话要说，并且不想让她听到。那把剑身上的气息并不纯粹，仔细一看还有几分邪异的感觉。她不担心别的，只担心剑灵会对楚钰不利。
就在她准备想想办法，尝试能不能将结界破开的时候，一声许久未见的提示音突兀地响起。
“叮！系统升级完成，重启中，自检进度50……70……100，系统自检完成！欢迎宿主再次使用本系统，系统将24小时竭诚为您提供服务！”
伴随着熟悉的欢快音乐，系统的虚拟形象再次出现。不过……这次似乎有了一点小小的变化。
祁云霜看着面前的小机器人，陷入了沉思。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系统小机器人是真的出现在了现实世界里，对吧？
四周依然是石质的平台，不远处的结界里依然看不清发生了什么，天空中依然黑云密布，传递出一种压抑的气氛。
祁云霜和系统四目相对，片刻，小机器人挠挠头，脸上现出了电子红晕。
“哎呀，宿主怎么这样看着我，难道是分别太久太想我了吗？”
祁云霜眨了眨眼，指了指它，问：“你，怎么出现在现实里了。”
系统这才发现到她的注视并不是因为许久未见，而是因为太过震惊。
“哈哈哈哈，宿主不必惊慌，这也是系统升级的一部分～本次系统升级，新加入了增强现实功能，能让系统以虚拟形象在书中世界出现。
“这样做是为了缓解异世界的孤独感，提升系统的陪伴感，提高宿主的用户体验～如果宿主喜欢的话记得给个五星好评哦！”
什么奇怪的升级。祁云霜扶额。
“等等，”祁云霜突然发现了问题，“你现在这样跑出来，别人也能看见吗？”
“宿主以外的人是看不见系统的，请宿主放心～～”
呼，那就好那就好，不然她可不知道身边跟着这么个玩意儿该怎么和别人解释。
“好了，闲聊结束！让本系统来看看系统升级期间宿主有没有努力工作呢——哦～宿主做得很不错嘛！”小机器人顿时开始蹦蹦跳跳。
“主角升级……嗯嗯……剑术精进……嗯嗯……获得灵剑……”系统飞速计算了一番，最后宣布，“宿主完全没有偷懒呢！真是不可思议！”
喂！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像是那种只想着偷懒的人吗？
“经过计算，系统升级期间，宿主总共累计了40152积分，将在稍后统一发放！”
多少？
祁云霜愣住了，她没听错吧！
系统还在继续，“嗯嗯，剧情进度，让我来看看……哦，居然都到这里了，不错不错，值得嘉奖。”
祁云霜被突如其来的系统积分砸晕了，麻木了几秒，忽然震惊中缓了过来。刚才她还正愁没人可问，现在不就有了吗？
她出声打断系统的碎碎念，道：“停，先别说这些。你先看看那边那个结界是怎么回事，都这么久了还没出来，我徒弟不会出问题吧？”
系统转扭过头去看了一眼，又转了回来，满不在乎地说：“没事，马上就出来了。”
祁云霜还想再问，突然一道极亮的闪电划过天空，紧接着是一声惊雷炸响。
刚才还非常坚固的结界像雪一样慢慢融化了，里面的黑气缓缓消散，露出了其中的人影。
楚钰正拄着剑半跪在地，缓了半晌，没忍住，吐出了一口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