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寻剑

    藏剑阁内，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等候着，迎接着这一批弟子的到来。

    “人都到齐了，那就开始吧。我是藏剑阁的守阁人，你们称呼我秦老便可。”守阁人先自我介绍了一番，才接着往下说。

    “你们一会儿要进去的地方，是整个修仙界剑藏最丰富的地方之一，各种类型的剑都有，可供你们随意挑选。

    “按照聆剑山的规矩，不管好坏，一人只能带一把剑出去。也就是说，只要你能让那把剑为你所用，就算是生出了剑灵的极品灵剑，也在可选择的范围内。”

    弟子们一听这话，顿时躁动起来，不少人眼里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

    老者一扫众人的神情，便对他们的想法了然于胸，接着道：

    “藏剑阁总共分为三层，第一层是一些非常不错的灵剑，第二层则大多都是由不同的珍稀材料制作而成的上等灵剑，至于第三层，则是一些特殊的剑，有些是前辈遗留下来的，有些是在外收集而来的。

    “第三层的剑不乏生出了剑灵的极品，不过容我提醒一句，这一层的剑对主人都非常挑剔，宁愿蒙尘也不愿意被庸人使用，还有一些邪异的剑也一并被封存在此处，如果有机会进入第三层，一定要量力而行。

    “听明白了的话，就自由行动吧，我会在这里等候你们出来，祝大家都能找到心仪的佩剑。”

    说完，藏剑阁的禁制便随着话音的落下而解除了。

    大部分弟子见此情况，直接越过了第一层直奔第二层。

    祁云霜看向楚钰，问：“阿钰想好要选什么样的剑了吗？”

    楚钰摇了摇头，道：“弟子暂时不知，不过好不容易进来一趟，就从第一层看起吧。”

    说到这里，楚钰又看向祁云霜，眨了眨眼，问：“师父可会嫌弟子动作太慢浪费时间？”

    祁云霜笑了笑，道：“不会，师父今日本就是陪你来的，又怎会嫌你浪费时间。”

    闻言，楚钰也露出了一丝笑意，转过身去，语气变得轻快了些，道：“那便有劳师父陪弟子走一趟了。”

    进了一层，喧闹的声音立马静了下来。这里人并不多，心气高的弟子大多直奔第二层，现在留在一层的，只有寥寥数人。

    这些弟子大多比较犹豫，都还杵在那里没有动作，四处张望着，想先看看别人是怎么挑选的。

    楚钰无视了这些人的目光，领着祁云霜在一排排陈列着灵剑的架子间穿梭起来。楚林泉本是炼器大师，作为他的儿子，楚钰虽不会炼器，却对如何分辨武器是否契合自己颇有心得。

    他并不着急，只时不时拿起一把灵剑细细端详，释放灵力与之接触后又将它放下。

    如此反复了几次，楚钰转过头来，道：“这一层虽有好剑，却没有足够适合我的，师父，我们去上面一层看看。”

    祁云霜看不懂他的挑选标准是什么，不过既然是楚钰在选剑，她跟着走便是。

    到了第二层，这里明显就要比第一层热闹许多。

    有弟子抓着一把灵气逼人的宝剑，正在进行结契的流程，哪知道宝剑突然光芒大盛，竟将他的手震了开去，自行缩回了剑鞘里，又回到了置剑的架子上。

    周围人听见动静，朝此处张望而来，被震开的弟子跌坐在地，一脸恼怒的模样，还要再去取剑，哪知那剑竟然纹丝不动，几番尝试都以失败告终，无奈之下只得放弃。

    祁云霜一时有些惊奇，她虽然用着水月剑，但因为水月与她心意相通，平常都是她说什么便是什么，还从来没见过灵剑拒绝别人的样子。

    楚钰似乎看出了她的惊讶，主动开口解释道：“师父剑术高超又天赋卓绝，自然很受灵剑的欢迎，从来没被灵剑拒绝过。实际上，愈是有灵性的剑就愈是挑剔，它们看不上眼的人，连接近都很难做到。”

    说到这里，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一般，轻笑一声，道：“还好这里是藏剑阁，有重重禁制，所以这些剑还知道收敛。若是在外面的秘境中，恐怕这位师弟早就被剑阵攻击了，还是不要强求为好。”

    祁云霜听他这么说，顿时好奇起来，问：“阿钰似乎对这些剑很了解？”

    闻言，楚钰语气低沉了些，等了片刻才说：“也算不上很了解，不过是以前在家中耳濡目染久了，有一些心得罢了。”

    听他提起家中，祁云霜顿感失言，她怎么就忘了楚钰的父亲本身就是一位炼器大师呢？灭门之仇一直是楚钰心中的一块疤，她说的这番话无疑是在揭别人的伤处了。

    祁云霜正暗自懊恼，又听见楚钰轻笑了一声。抬眼望去，楚钰正眉眼带笑地看着她，道：“师父在想什么呢？怎么露出了这副神情。”

    只见他伸手拉了拉祁云霜的袖子，像是要把她从懊恼中拉出来一般，若无其事地说：“走吧，我们去前面看看。”

    楚钰这番表现的用意祁云霜自然看得出来，当即心下一暖，也对楚钰的身世更加慨叹。

    本来帮楚钰复仇只是系统的任务，但是与楚钰朝夕相处下来，把生活中的种种细节都看在眼里，她也真心希望他有朝一日能得偿所愿，这样才能真正地从往日的阴影中走出来，无忧无虑地过自己的人生。

    两人并肩向第二层的深处走去。这里与之前所处的地方又有些不同，此处存放的剑大都威力甚大，需要一些额外的禁制来管束。地面上刻画的阵法正是起了这个作用。

    不过这阵法虽是为了保护来者，却也变相地提高了此处的门槛。实力不足的人在阵法的压制下连正常行动都很困难，因此，能来到此处的人并不多。

    楚钰像在第一层一样，径自闲逛了起来，在绕到第三圈的时候，他突然伸手拿起了一把剑。

    这把剑通身吐纳着柔和的金色光芒，正温顺地躺在楚钰手里，等待着被他拔出。

    祁云霜见到这把剑与之前那把完全不同的反应，便知道这把剑应当是认可楚钰了。这把剑虽然锋芒不利，但压迫感却有如实质般源源不绝地散发出来，一看就是一把好剑。

    楚钰将剑出鞘一寸，雪白的剑身反射出锐利的清光，手中的灵剑传递出欢喜的情绪。

    就在他准备选定灵剑，与之结契的时候，忽然有一股不寻常的波动传来。

    手中的灵剑似乎瑟缩了一下，不再像刚才那般蠢蠢欲动。

    楚钰停下了动作，望向波动传来的方向。

    在藏剑阁的深处，一声召唤似有似无地传来，楚钰静静地聆听着，最终放下了手中的剑。

    在第二层的最深处，被幽蓝色光晕覆盖着的那一道入口，如今已经清晰地展现了出来。

    盏盏烛灯从入口处盘旋向上，像是一个无声的邀请，一直通往藏剑阁神秘的第三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