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变故突生
踏上第一级台阶的一瞬间，一阵清风吹过，楚钰回头一看，刚才还和他一起的那些试炼者转眼间都不见了。
山路空空荡荡，只有高大的树木静立一旁，山风一吹竟然无端生出几分诡异来。
这突然的变化没有把楚钰吓退，他握紧了手中的试炼牌，沿着山路一步一步向上走去。
与此同时，祁云霜也来到了山顶。
聆剑山分为五峰，其中以主峰一言峰为首，一言峰也就是是每届入门试炼的考验里最终到达的地方。
今日因为举行入门试炼的缘故，这一言峰是分外的热闹，没事做的各位长老都聚在这里看个热闹，除了好玩外指不定还能挑几个看得顺眼的苗子回去。
祁云霜刚一落地，就被人发现了。
“耶？云霜也来看热闹……不是，挑徒弟啊？真稀奇也。“一位身穿白袍，貌近中年的男子一边捋着胡须一边说。
“三师叔，您这话说的……“祁云霜有些哭笑不得，聆剑山派如今虽由方明也这一辈的小辈接手了，但老一辈中也有没有选择潜修，而是留在了聆剑山的人，这位三师叔就是其中之一。
三师叔是个活宝，平常十分的平易近人，因此和小辈们关系很好，祁云霜在经过原主的记忆洗礼后也不自觉地对他有了几分亲近之感。
“不过您也没说错，”祁云霜笑道，“我确实准备挑个徒弟带带，百叶峰常年空空荡荡的也不是个事。”
“哎哟不得了，小云霜转性了。”三师叔啧啧称奇，转头便开始叫人，“明也，明也，你师妹要收徒弟了，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啊！”
被叫到的方明也闻言也是一笑，道：“小师妹怎么突然要收徒了，之前不是怎么说都不肯吗？”
祁云霜被两人一唱一和的热闹氛围感染，仿佛真的变成了那个聆剑山上那个备受宠爱的小师妹，瞪了他一眼，道：“突然就想收徒弟了，怎么了？”
三师叔哈哈笑了起来，“没怎么，挺好，挺好。”说完便一个人悠悠地离开，上别处凑热闹去了。
方明也也笑，却是温和地说：“那小师妹今日便好好挑一挑，有想要的人就和师兄说，保证没人和你抢。”
说罢，两人便一同坐下，沏了杯茶，观看起了入门试炼的情况。
这头，楚钰沿着石阶走了许久，已经有些气喘吁吁，可漫长的石阶依然长得像是没有尽头。 四周静得可怕，连时不时拂过的微风都安静了下来。
楚钰依然向前走着，直到一道飘渺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修仙一途艰苦异常，少年人，你为什么要走上这条路？”
楚钰停下脚步，抬头望天，没有发现说话的人。
想必这就是入门试炼中的考验了。
楚钰沉默片刻，说：“血仇深恨，不能不报。”
忽地一阵大风刮过，吹得山间树叶哗哗作响。
“我聆剑山的剑术向来以修心为本，若你抱着这般心态，恐怕难有所成。不如还是请回吧。“
“你是谁，如何又能妄言他人命运？”闻言，楚钰嗤笑一声，态度坚决地回道。
“狂妄的小子。你若执意一试也未尝不可，那就让我看看你究竟有几分本事吧。”
话音刚落，石阶上方倏地出现了一个身穿黑红色制服，头戴鬼面的身影。
楚钰一瞬间只觉得一股不受控制的怒气涌上心头，几乎要控制他的行动。
那人藏在鬼面之后的眼里露出一丝嘲弄，施施然地开口：“楚家的小崽子竟然还活着，看来是我们办事不力。”
他悠悠地举起剑，端详一番，毫不在意对面的楚钰，仿佛他只是一只随手即可摁死的蝼蚁。
楚钰的手中不知何时也出现了一把剑，他的心里有一个声音缓缓地说着，只要他想，便能靠着这把剑将面前的仇人杀死，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你会这么做么？
面对脑中引诱般的声音，楚钰不发一言，大步向前，用实际行动给出了回答。
血花飞溅的瞬间，一股快意从胸腔中升腾而起，然而眨眼间，前面不远处的台阶上又出现了一个头戴鬼面的身影。
“你还记得父亲死去时的样子吗？”他问，声音中饱含着恶意，“当时……”
唰！
话还没有说完，一把剑已当胸穿过。鬼面人像阴影一样消散了，下一刻又在不远处再次凝聚，仿佛丝毫不受影响。
“执念靠杀是杀不尽的，你可明白？”那道声音再次响起，悠悠地回荡在山林间。
“你想报仇的心会和你的仇恨生长在一起，你生，它便生，纠缠不休，永无止尽。”
“那我便能杀多少就杀多少，直到生命尽头，或者达成所愿。”楚钰毫不退缩，与那道声音针锋相对。
“冥顽不灵。”
一声叹息过后，那道声音不再说话了。
楚钰握紧手中的剑，随着鬼面人的凝聚又消散，一步一步地向上走去。他走了许久，直到听见前方出现了一点人声。
他向前一看，前面出现了四道人影，看起来有些眼熟，应当也是一同参加试炼的人。他再低头，发现手中的剑不见了，就像刚才发生的事只是他的幻觉一般。
“诶！”前面有人叫楚钰，“你也是参加入门试炼的人对吧，我在下面见过你。我们一起走吧，有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
闻言，楚钰便顺势走了过去。那四个人三男一女，其中一男一女看起来气度不凡，不像出身自普通人家，另外两个倒是衣着朴素。
“你刚刚遇见了什么？”刚刚叫住他的人，也是这个队伍中唯一的女生，好奇地问。
“……没什么。”
楚钰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她却丝毫不介意，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不想说也没关系。我叫戚妙，这是我哥哥戚青，”她指了指另外两人，“这是顾五和萧群，我们也是半路碰上的，既然遇见了就一起走吧。”
被介绍到的人都笑着冲楚钰点了点头，只有顾五嘟囔了几句，似乎觉得多一个人就多了一分竞争，不太满意让楚钰加入的结果。
几人继续向前走去，除了顾五一直略带敌意地看着楚钰，其余人一路上谈天说地也算是稍微熟了起来 ，但很快他们就没办法这么悠闲了。
越往上爬，几人便越是感觉到一股奇异的压力压在了肩上，越往前走这股压力就越大，几乎要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就在这时，一声沉重的吐气声出现在了众人身后。
楚钰回头一看，一道巨大又诡异的黑影抖动着从地上立了起来，眼看着就要将他们尽数吞没。
“跑！”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几人立马疯狂地沿着台阶向上跑去。
可是肩上的重压严重地拖慢了逃跑的速度，不一会儿黑影就已经追到了仅有咫尺之遥的地方。
气喘吁吁中，楚钰忽然瞥见顾五转头看了他一眼。
他心头立马警铃大作，然而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他便感觉一股推力猝不及防地从前方传来，身体瞬间失去平衡。
他朝着黑影的方向倒了过去，视野中只看见顾五那张惊恐中带着庆幸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