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失去

    不管是江悦对她的挑衅，还是秦衡衍的数次试探，姜时桔都觉得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她此时胸口像被人揪着一样，她想找个时间先试探下秦岐山的口风，看秦岐山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正思索着事情，有人叫住了他，姜时桔抬头，见姜国淮在不远处。

    “爸！”姜时桔没想到他过来，心下有些惊喜。

    姜国淮语气宠溺，“走路还和小时候一样，想东想西就是不看路。”

    姜时桔笑着挽上父亲的手臂，出声问：“你怎么会来？”这是她回国第一年春节，本以为大年三十晚上又不能和姜国淮一起过年，想着明天一早回去，没想到他人竟然过来了。

    姜国淮拍了拍她的手，“衡衍派人来接的我，路上司机还特意嘱咐我，说秦少让先不要给你打电话，来了给你个惊喜。我看这小子是挺不错。”

    姜时桔一怔，她没想到秦衡衍会想的这么周全，让她和父亲大年三十团聚，她扯了扯嘴角，没再说什么。

    秦岐山知道姜国淮来了，从书房匆匆出来迎接，见了面两人一番寒暄，随后秦岐山引他到餐桌坐下，众人这才开始就餐。

    秦衡衍坐在姜时桔旁边的位置，秦岐山领酒的时候，姜时桔端起酒杯，对他低声道了一句“谢谢”。

    秦衡衍轻笑，挑眉道：“你要想谢，不得单独敬我一杯酒？”

    姜时桔喝完手中的酒，不动声色又给自己倒满一盅，刚要抬手喝，秦衡衍便捉住了她的手腕，由于动作急，酒从杯子中洒出一些，姜时桔盯了盯他，像是埋怨。

    秦衡衍低笑：“开玩笑的，还当真？”

    一旁秦衡衍的姑姑恰巧见了这幕，端着酒杯的手捂着唇，笑的欢，“秦少到底是心疼老婆了啊。”

    姜时桔垂眸，放下酒杯，“他哪是心疼，是以逗人玩为乐。”

    姑姑一瞧自己侄子百无聊赖倚在椅背上，带着玩味的笑意，一副慵懒做派，心想这侄子真是死性不改，但嘴上帮他找台阶：“这孩子就这德行，玩性大，其实心地不坏。”

    姜时桔扯着唇角，没吭声。

    饭毕，众人打牌的打牌，玩游戏的玩游戏，秦衡衍安排人把姜国淮送到家，姜时桔和父亲道别后，去二楼书房休息。

    她闲的无聊，翻了翻书架上的书，取了普鲁斯特的《追忆似水年华》来看，上学时候，她每次读完前10页，就再也看不下去，如今即便能啃完法律类的大部头，这本小说依然能让她昏昏欲睡。

    姜时桔迷迷糊糊在沙发上打了瞌睡，她短暂的做了个梦。

    梦里母亲躺在床上，安详的睡着，床头柜上摆着空了瓶的安眠药，十三四岁的她摇晃着母亲的肩膀，让她赶紧醒来，到最后嗓子都哭哑了，母亲依然是紧闭着双眼，突然画面一转，来到了医院，几个医生从icu里出来，朝她摇了摇头，“我们尽力了，请节哀。”

    她浑身瘫软，倚在医院里冰凉苍白的墙壁，眼泪像失控了一般一直流，她想喊，却发现怎么也喊不出声，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是在梦里，心里仅存着一点侥幸，想让自己赶紧醒过来。

    下一刻，她听见来自外面的声音在叫她：“姜姜！”

    姜时桔整个人抽搐了一下，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秦衡衍的一张脸，她这才发现自己依然躺在刚才的沙发上。

    秦衡衍眼眸里俱是担忧，他手指轻抚着她的脸，抹掉她脸上的泪痕，柔声问：“做噩梦了？”

    姜时桔想开口，却发现声音嘶哑，她只能点了点头。即便是醒了过来，这种失去的痛感却是无比真实，在梦里，她又一次失去了母亲。

    秦衡衍将人揽进怀里，轻叹了口气，“如果不介意，你可以和我说说你母亲。”

    他刚才听到睡梦中的她口中溢出的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