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脚印
“是！儿子知道了！”
见沈老太太这么说，沈以诚也并没有多想，拱了拱手便要离开。
而这时，沈老太太却出言拦住了沈以诚。
“等等！”
“柳氏的病怎么样了？可有病愈的迹象？”
沈以诚又想到了前段时间他去了柳瓦的院子中，柳氏那如秋风落叶般憔悴的模样，赶忙回道：
“母亲，儿子前些日子去了柳氏的院子，发现她的面色并不很好，可能这病来得急，一时半会儿好不了吧！”
听到沈以诚的回答后，沈老太太的面上破天荒的多了几分笑容道：
“嗯，既然她病着，那就让她养着吧，府里的事情宝珠处理的也很好，你妹妹也是个能干的！”
这段时间，沈宝珠打理府上诸事，什么好的东西都往沈老太太院子里送，甚至还请来了京都有名的工匠师傅，还把静安堂的小佛堂修葺了一番。
她又为沈老太太请来了最好的白玉观音像，又花重金给沈老太太求了一串透的发水的翡翠佛珠手持。
这段时间沈老太太过的可谓是相当滋润，她甚至一度认为，沈宝珠的这些钱都是柳氏补贴的，她用的心安理得。
听说柳氏知道了若姨娘怀孕之后，还往若姨娘的院落中送了不少好东西，可见柳氏虽然病了，但还是极为懂事的，这一点，沈老太太还是十分肯定的。
柳氏病了也好，那样凌儿记在她膝下，再召开宗族会的这件事，就能一直往后拖，只要她的病不好，这件事就能一直拖着。
最好拖他个一年半载的，等到若姨娘肚子里的孩子出生了，这府中也就没有沈凌云什么事了，还有林家母女，她也会一并打发出去！
沈宝珠听见沈老太太对自己的赞扬，面上的笑容更深了，但是眼底却有几分难以察觉的心虚。
自己又向聚福钱庄，借了不少的银子，这笔银子正好填了前一笔银子的空缺，但是这件事只有她和赵妈妈知晓，手中的这部分钱除了来填补府上的空缺外，其余的都被她挥霍了，置办了些嫁妆，还有一些便以各种形式花在了沈老太太身上。
万一哪天这件事情东窗事发，自己便可以将账本拿出来，上面可一笔一笔的记录着静安堂的花销，母亲有这个把柄在自己手上，她也不会对自己不管不顾，反正天塌了，还有柳氏和她哥哥撑着呢，她怕什么？
想到这，沈宝珠摸了摸自己手上新得的珐琅彩掐丝镶玉手镯转头看向一旁的赵妈妈。
赵妈妈刚好抬头与沈宝珠对视，就这么一瞬间，她便心虚地别过了头，低下头死死的地盯着自己手腕上新得的赤金掐丝芙蓉镯。
见赵妈妈这个动作，沈宝珠不屑的笑了笑，接过小丫鬟递来的手帕压了压嘴角，笑道：
“母亲可莫要夸我了，这些都是女儿应该做的！”
见沈宝珠这这般模样，沈老太太心中也多了几分慰藉，亲切的拉住了她的手，轻拍道：
“你这孩子，这段时间变得格外老练了，做事也沉稳了几分，母亲我倍感欣慰！”
“你有这般管家的好本事，等到了三皇子府中也定然能成为主母的好帮手，到时候还怕得不到三皇子的宠爱吗？”
沈以诚看着沈宝珠与沈老太太两人亲昵的模样，没有说话，只是欣欣然地接过了小丫鬟递来的茶水，喝了一口后便讪讪地放在了桌子上，百无聊赖的打量起了跪在地上的莺儿。
莺儿当然也察觉到了沈以诚投来的打量的目光，她缩了缩脑袋，如同一只弱小的鹌鹑，紧紧的缩成一团，不敢抬头。
沈宝珠发现沈以诚与莺儿之间的动作不着痕迹的笑了笑：
“哥哥，你这般看着莺儿做什么？她就是个粗心的，连自己的主子都看不住，实在也是个没用的东西！”
“要我说等这件事情了了之后，我便拿了她的身契，再找个牙婆，把她发卖出去，这样耽误事的东西留在府中也是个祸害！”
听了沈宝珠的话后，沈以诚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开始把玩起自己手上的白玉扳指，不屑的笑道：
“无妨，这件事情便由妹妹做主就好，她连自己的主子都看不好，被发卖出去这样的结果，也是她应自找的！”
地上的莺儿听到几人的交谈后，心下一沉，赶忙跪在地上，不停的求饶，对着沈以诚不停地磕着头，痛哭道：
“大少爷饶命！大小姐，老太太饶命啊！奴婢真的不是有心的，奴婢劝过若姨娘，但是姨娘并没有理会奴婢，奴婢被冤枉啊！”
面对莺儿的求饶，沈宝珠根本不打算理会拿起手帕，擦了擦溅落在自己手上的茶水，抬了抬眼道：
“冤不冤枉？等一会蒹葭回来就知道了。你不必在这里摆出这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很快，蒹葭带着一帮子婆子和丫鬟风风火火地赶了回来。
她是老太太身边颇为得脸的大丫鬟，因此她的装束与旁的丫鬟不同，她穿的今日穿了一件素纹青衫锦衣，扎了一个丫鬟的双环发髻，上面多了一些点翠头饰，面上表情严肃且认真，看起来颇有几分沉稳的气质。
她看见院中多了大少爷，蒹葭神情并没有其他的变化，只是朝着上首的主子们微微行了行礼，然后便禀报道：
“启禀老夫人，奴婢发现假山后边的青苔上有脚印，小花园的假山上有很多的苔藓，颇为柔软，只要有人的脚印踩在上面，一时半会儿根本无法消除！”
“奴婢发现小花园上的脚印散乱，而且大小不一，所以奴婢认为推倒若姨娘的人定然有一个大人和一个小孩！”
上首的沈老太太和沈宝珠听到蒹葭的回禀后，皆不由自主的惊呼出声：
“什么？”
“小孩！？”
紧接着，两人对视一眼，沈宝珠率先开口道：
“赵妈妈，你去凌云阁一趟，把林氏和小少爷给我带来！”
“就说本小姐有些事情要寻他们，让他们赶紧过来，本小姐要问话！”
“快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