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苦肉计
“念初，好大的雨啊，比去你家那次还要大……”
洛念初看着窗外的雨，拍打他的窗口，没有间歇地演奏着。看到沈风眠的短讯，皱了皱眉。
“念初，肥猫想你了，每天都在叫，可能在怪我为什么不带它去看你，我可以去吗……”
“念初，我生病了，你来看我吗？”信息后面附着一个地址。
消息仍然是未读取，沈风眠有些失落，一连几天他发去的消息都得不到对方的一点点回应。
他很想打个电话去问他，难道相处时就这样对他一点不动心，可那时候的眼神不是假的，总是迷失在那个虚构的梦里，对面人同样也是如此。
洛念初看着手机的消息提示，虚虚看了一眼，始终不敢点进去，他知道只要他动了回复的心思，沈风眠一定会不顾一切地过来找他。
不同身份时，他做不一样的梦。
“念初……念初……”他哑声学着那人叫自己的名字，现在他才懂沈风眠那时候的心境，面对柏宁时那样慌张无措，如今他也一样。
或许从那时候起就看他厌烦了吧，但是又一次次给了他例外，靠近又推远，反反复复查验着自己的真心。柏宁说得对，沈风眠是喜欢他的。
过去沈风眠从不愿触碰他的手落在过他的唇边，却是他死里逃生之后，他到底爱这张脸还是什么人，他害怕沈风眠只是失去谁就爱谁，还好从头至尾只他一人。
洛念初在酒吧捡到沈风眠的那一刻，无比确信了心里的那个执念:“沈风眠，我不想当你的小叔，不想当谁的替代品，要你的所有……”
回忆是个很可怕的东西，一同折磨着两个都很别扭的人。反复挣扎煎熬，欲望才是根本。
“真的病了，想看到你一眼……”
洛念初还是被他打败，看了看坐在客厅的洛伯羽，戴好口罩蹑手蹑脚地翻出了窗，沈风眠可以，那他也可以，一路上有种要私奔的欢畅。
打开那扇门，那人正侧躺在大床上，没有一点生息，看来是真的病了。
又悄悄凑近了些，想着他就看一眼就走。
结果转过头看着那人正抱着手机，看着“对方正在输入”的聊天栏嘻嘻地笑着，露出洁白的贝齿。
“滚！”
洛念初极为恼怒地将药摔打在他的脸上。
沈风眠见他来，连忙光脚下床将他拦住，“我真病了，不骗你不骗你！是真的……”
洛念初平复一下心情，坐下来听他讲，手紧贴着他的胸膛，是很烫。
“这是什么啊？你给我带的？”沈风眠摸出那盒药，借着月光仔细辨认着上面的字。
“为什么不开灯？”
“我怕我在做梦，一开灯你就跑了。”他老婆脸皮薄，能来看他已是不易，得给洛念初留点面子，别惹急了人家。
“给你带的胃药！你们总裁不都这毛病吗？到处应酬，小说里都这样写。”
说着洛念初还顺手接来一杯热水，随意抠出几粒药片，要喂沈风眠服下。
“我……我不吃这个……”
洛念初面色一冷，眼神凌厉，随手将那几片药粒抛了出去。
“扔了干嘛？”
“要不你捡回来？”他看着沈风眠，脸上慌张的情绪还没来得及掩饰，长长的睫毛挂在眼睛上想遮盖所有心事，可惜，坐在他面前的是洛念初，他可不会像以前一样给沈风眠那么多台阶。
“我……我吃不了这个药……”沈风眠害怕自己被揭穿，支支吾吾地改口说自己只是想他想得忧思成疾，精神不好，药不对症。
洛念初又从兜里掏出了一盒，向他扔了一板白色小药片说:“主治精神类疾病的。”
沈风眠神色复杂，颤巍巍地接过了那药，而后又像个小孩似的撒泼打滚，不停地说自己没了他在会抑郁的，一定要他留下来陪他，“念初，你得陪我，陪陪我就病好了……”
洛念初扶额表示:加大剂量！
“好！”
听到这话沈风眠没有任何犹豫，将他带来的药扣出来，全数吞了进去。
“沈风眠，你疯了！”
“我疯了，我想你想得快要发疯！”他紧紧抓住洛念初不松手，“你好狠的心，就要这么撇下我走！”
洛念初松了口气，有些好笑地看着他，理理他鬓边几根发白的头发，看来这段日子确实耗费他不少心力。
“甜的？”沈风眠意犹未尽地舔了舔舌，这药片怎么是甜的。
那一刻洛念初触上了他的脸，滚烫颤抖的双手在他脸上游走停歇，他瞪大了双眼，唇齿啧啧作响，鬼使神差搂上了那人的腰。
任由洛念初向下握住他的手，十指紧握到湿热，喉头涌起一股葡萄香，酸涩后回甘，果上还带着些雨后的黏湿，最是新鲜的时候。
“嗯，甜的！”
“是糖？”
“是糖……”是糖果，也是治愈情伤的良药。
爱人也好，爱脸也好，就这样吧，就放肆这一次，梦既未醒那就享受了再说后话，沈风眠的所有，都得是他。
沈风眠抱着洛念初，手指挤进他的发缝里，发丝软绵绵的触感让他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葡萄果藤缠绕向上，爬到树干顶端接受日照等着开花结果，越缠越紧，只一瞬的窒息，剩下的果实都会发酵成酒，洛念初吐出嘴里的腥浊。
只一道脆声在沈风眠耳畔响起，洛念初抹了一把嘴边的脏污，只露出凉薄的双眼，冷傲地挑起了他的下巴:“你太放肆了！”
“好念初，我错了，我错了！别生我气！”
沈风眠躺在床上，滚烫的掌心撩过他的颊边却不觉疼痛，反而有些期待，只是这病来得太突然，额头滚烫异常，翻来覆去睡不着，一直发着热难受地直哼哼，洛念初伸手安慰，终是抹不平额间紧皱的眉，“你错哪里？”
“我骗人了……”
“不，你说的不对。”洛念初坏心眼地掐了他那一下，疼得沈风眠眼泪都要出来了，“继续说，你生病了吗？”
“我病了……很严重……”
“苦肉计？”洛念初轻笑着。
沈风眠窝在他的怀里，那一刻他感觉他才是那个娇俏的小媳妇，管他呢？反正在美人怀，要他做鬼也值。
洛念初玩弄着他纤长的十个指头，低头深吻，幽幽一声:“放心，我吃你这一套。”
而后洛念初吃干抹净就想走，那双汗涔涔的手却不肯松开，俨然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没……没治好……”
omega却是头也不回地走了。